拉爾夫一愣,臉色隨即陰暗起來。
「我認為在第三次辯論之前把這件事見諸報端以及訴諸法律是最佳時機,不但是形象大打折扣,而且造成的沖擊力也會讓他無心于辯論。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穩操勝券了。」
「咱們不是準備在第三次辯論之後和選民投票之前進行這致命的一擊嗎?」拉爾夫不想橫波陷入痛苦之中。能拖一天是一天。
「這是從前的考慮,但是你的支持率已經領先于他了。趁熱打鐵,把優勢擴大。」
「你認為我現在還是沒有足夠的把握戰勝他是嗎?」拉爾夫有點做垂死掙扎。
戴恩看著他表情復雜的臉,搖搖頭,「你只是領先了兩個百分點,這中間還有很大的變數。你都可以從四十點直追到五十一點,那麼誰又敢肯定他不會咸魚翻身呢!我理解你,但我希望你能把感情和工作分開。這一場耗費巨大的選舉不應該成為個人的游戲,也不是你可以任意修改規則的。你可以發牢騷,可以不在乎結果,但你卻不可以不拼全力,不可以不用盡你能夠利用的一切手段。因為咱們的身後是一個一個利益集團。你不想斷送整個科恩家族的政治前途吧?」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拉爾夫苦笑,「戴恩,或許你更適合做這個位子。而不是感情太過豐富的我。」
「我記得有一家雜志上評論說,為什麼你的支持率會迅速上升,是因為人們認為你是個熱情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伯納特只是個冰冷的政治機器。」戴恩拍拍他的肩,「伙計!還是加油干吧!」
拉爾夫無奈地點頭,「我應該在公開真相之前與橫波進行一次溝通,給她做好心理建設。你明白,實際上她很脆弱。」
「好的!」戴恩同意,「那我馬上就和法律顧問做好法律上的準備。至于媒體,我想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來搶這個爆炸性的新聞。」
在趕去山間別墅的路上,拉爾夫就一直在想如何與橫波進行溝通。雖然她早已做好了準備,但她的準備是否能夠抵擋得了鋪天蓋地的新聞媒體,能夠抵擋刁鑽的律師和法官的詢問。最最主要的事,她是否真的能夠漠視那份親情?這一切全是未知的,沒有真的發生前,誰也無法了解它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在那種重壓下,人會不會崩潰?他不願讓橫波去經受這樣一場洗禮,但這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無能為力。
夕陽中,橫波向他奔跑過來。一直以黑白為主色調的她,今天是紅白搭配。紅白相間的毛衣,深紅色的長裙,白色的小短靴,隨風飛揚的如瀑布一樣的黑發,明艷得耀目。
美的精靈飛進了他的懷中,「拉爾夫!」她的笑聲和她的笑容同樣的珍貴。
擁著她的嬌軀,拉爾夫輕輕地轉了一圈。紅裙子像花一樣盛開,橫波發出小女孩一樣的笑聲,很天真無邪。
放下她,凝視著她暈紅的小臉,帶著笑意的眼楮更加清澈而明亮,鑽石似的奪人魂魄。
「你真美!」字典里有無數詞語來形容人的外貌,但拉爾夫只想到了這一個詞。
「女為悅己者容!」橫波很滿意他的反應,笑容在擴大,「不過首先要謝謝你送我的衣物!它們也同樣的美麗。」
「能夠擁有你這樣的主人是它們的榮幸,這也是我的感覺。」拉爾夫親吻她的面頰。
「你們總是毫不吝嗇對別人的贊美!」這樣的話在東方人的口中就顯得很肉麻了。
「你本應被贊美與鮮花包圍。」拉爾夫從車里拿出一大束深紅的玫瑰,「這不符合你實際的生活態度,而且玫瑰在你的眼中或許也有些俗氣。但我還是忍不住要送你。」
「好美!」橫波捧著玫瑰深嗅了一下,「謝謝,我非常非常喜歡。我的實際與玫瑰的俗氣是因送花人而異的!」
「希望你的浪漫因子只因我一人而存在。」玫瑰因她的俏臉更加嬌艷動人。
「作為交換,你的紅玫瑰也只能送我一人。」橫波調皮地笑著。
「成交!」二人擊掌。許下了一生的誓言。
「我知道吃中餐遠不如吃西餐浪漫,但我真的有些吃膩了面包和沙拉。所以今天我做了幾樣我拿手的中式菜肴安撫安撫我叫苦連天的胃。」橫波坐在餐桌的一側笑靨如花,「只是材料不是很齊全,所以只發揮了八成的功力。但糊弄你這個不知何為美味的洋鬼子卻是綽綽有余了!」
拉爾夫已經拿起叉子瞄準了菠蘿咕佬肉,薄薄的脆皮一踫即碎,糖汁兒流淌出來,好不誘人。放人口中酸甜適中,齒頰留香。「好吃!好吃!」一邊大啖美味的同時一邊為自己辯護,「請你在夸贊自己的同時不要貶低別人!等我空閑的時候,我會帶你去品嘗我們的佳肴,讓你知道我們早已月兌離茹毛飲血的時代了!」
「等你空閑了,只怕我已沒了牙齒。更加咬不動你們那半生不熟的肉了。」
「那我一定把它弄成肉泥再喂你。」
「少來了!如果我都沒了牙齒,你就想想你的尊容吧!」
「我那時一定已經又長出了新的牙齒了!這個你不用擔心!」拉爾夫一本正經的說。
「老天!」橫波笑不可遏。
「大選結束之後,我可以帶你去南半球,那里正是夏季。躺在沙灘上曬太陽對你來講一定是樂事。」拉爾夫真的很正經地設想著。
「但前提是你落選!」橫波提醒著他。
「從聖誕節到就職還有段時間可以自由支配。那段時間屬于你。」
雖然知道那或許是個不能實現的夢,但橫波不想掃他的興,便附和著︰「到時我一定穿著比基尼在沙灘上招蜂引蝶。」
拉爾夫打了個口哨,雙眼發亮,「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今晚就去好不好?」原來這里早就蟄伏了一只大蜜蜂。
吃過晚飯,坐在壁爐旁。窗外是淅淅瀝瀝的秋雨聲,應該是最後一場雨了吧!氣溫明顯地下降了,但燃燒的爐火,悠揚輕柔的音樂,和溫暖的懷抱都讓小屋沉浸在一種溫馨的氣氛中。
與拉爾夫依偎在一起,在流淌的音樂聲中輕輕地訴說著一些往事。
一直很遺憾沒有學一門樂器,我最愛長笛的清亮、悠長,薩克斯風也不錯。」音響中長笛的前奏讓橫波有些感慨,「你一定會演奏什麼樂器吧?」
拉爾夫點點頭,「我們家可以組成一個小樂團,媽媽拉小提琴,父親拉大提琴,阿格尼絲吹長笛,布魯斯負責打擊樂,我彈鋼琴。當有一些社區活動時,科恩樂隊都是主力呢!那也是段令人懷念的美好時光。你如果喜歡的話,現在學也來得及。我們還差單簧管!」他輕輕地笑著,撫模她的秀發。
「你認為我會受歡迎嗎?」橫波有些擔心地問。這是不得不正視的現實。
「為什麼不?」拉爾夫笑著反問她,「你不是樂盲吧?實在學不會,我的鋼琴邊還缺少一個翻樂譜的,你應該可以勝任。」
橫波放心地笑了,把頭又靠在他的胸口,「為什麼愛我?」她只是不經意地問著。
「因為你讓我覺著安靜,心不再煩亂。而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拉爾夫也很隨意地回答。原來愛情就是這樣簡單,「你呢?因為我追得太緊?」他有些自嘲「沒自信的家伙!」橫波玩著他的手指,「還在斤斤計較那個過程,更何況你勝利了呀!其實你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我根本無法抵擋。」
「謝謝你的夸獎廠親吻她的縴指,「再講講你的過去,我很想知道你過去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