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想用錯誤去掩蓋錯誤,這件事到此不止吧!別把我們平靜的生活搞得一團糟!」顧盼輝可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了。
「喂!你怎麼可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也是勞苦功高吧!」
「但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少倒打一耙了!版訴你,你弟弟只要求我演一場戲。戲演完了,目的達到了。大家兩訖了。你沒權利要求我為你繼續欺騙下去了!」
「那好,我接著雇用你演下去。直到我叫‘ ’。你說個合理的價錢吧!」終于繞到了重點上了,貪財的女人。
「你的臭錢我不稀罕!」听出了他的輕蔑,顧盼輝對著話筒大吼。致使電話另一頭和她身邊的人又不可避免地捂住了耳朵。
「好!好!好!是我小人之心。」陳峻極知道惹毛了這只大型雌性貓科動物,連忙道歉,「那我求你有點職業操守,當這是售後服務成嗎?」
「售後服務?虧你想得出來,真是商人本質。還說自己是搞攝影藝術出身的。嘖嘖!」
「你到底答不答應?別進行人身攻擊行不行?」
「陳大經理!到底是誰求誰?先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機會難得,怎能不把握?
「是我求你,請你盡避挖苦吧!」陳峻極徹底被打敗了。
「哈!你終于跪地求饒了!」顧盼輝在狂笑。
這就是我的母親嗎?陳不染又在懷疑二人的血緣關系了。
那刺耳的笑聲持續了約兩分鐘才停止,差一點就超出了陳峻極忍耐的極限,「你同意了?」
「念在你剛才表現良好的分上,再幫你一回。」顧盼輝覺得自己真是好偉大,又咬了一口隻果以資獎勵。
陳峻極似乎都聞到了隻果味兒,但為了他的大計,他只能忍受。
「我允許你的白痴……」顧盼輝打了自己的嘴一下,「你的父母接近陳不染,但告誡他們不要給她買禮物。」
「那就當是她安慰兩顆孤獨心靈的酬勞吧!」不用義務勞動。
「什麼叫酬勞?你以為我女兒在接客啊!」顧盼輝多少有些口沒遮攔。
"留點口德好不好?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嗎?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缺心眼?」
彼盼輝自知理虧,也不敢再回嘴,只打個哈哈,「我跟了你八年,還不了解我嗎?現在才教育是不是太遲了?」
那頭的陳峻極只有翻白眼的份了!遇到這一對活寶不知是他的福還是禍?
第四章
「好吃!」陳不染埋頭在桌上,邊吃邊夸贊,全然不顧自己的小肚子是否裝得下。
陳家兩個無所事事的大閑人今天突發奇想,親手做了飯菜送到學校,讓寶貝孫女品嘗。孫女果然很給面子地大快朵頤,現在已經是杯盤狼藉了。
終于陳不染抬起了頭,抹抹嘴,又拍拍自己脹脹的肚皮,「我吃飽了!」
「那來,吃個水果!」女乃女乃馬上又貢獻出了一個削好的隻果,以助消化。
「謝謝女乃女乃!」陳不染大口啃著又甜又脆的紅隻果,真是太幸福了!敝不得世界上有人以行騙為業。她好象也很有這方面的天分。這個售後服務她喜歡。
「不染吶!」陳爺爺收拾了下飯盒,「這個星期天爺爺女乃女乃帶你去公園玩吧!」
「這個星期天?」陳不染想了一下,「好象不行!媽媽要帶我回鄉下看女乃女乃!」
「什麼?」陳女乃女乃一愣。
「就是外婆啦!我一直習慣叫外婆女乃女乃的。」陳不染面不改色地圓謊,非常專業,騙子的專業。
「哦!」兩個老人家難掩失望之色。
「我們可以下個星期天去呀!」吃喝玩樂的機會陳不染是從不放過的。
「對哦!」二老又面露喜色,「那說好下個星期了!」
「放心啦,我是很守信的!」
一副絕不食言的樣子拍拍自己的胸口。
「對了!還有你媽媽,不知道她是否反對?」女乃女乃還是有些擔心。
「不會啦!她想通了,父母的事不應該影響到孩子。所以沒問題!」
「那就好!」這個女人還是很明理的,看來也蠻順眼,又為陳家生了這麼聰明可愛的女兒,只可惜行為不檢,讓他們想為她說話也無從說起。想到這,陳女乃女乃不由得嘆了口氣。
「女乃女乃,你為什麼嘆氣呀?」陳不染把隻果吞下肚中,真有再也吃不下東西了。
「沒什麼!」這些事還是不要對小孩子說吧。擦擦她的小嘴,「好了!吃飽了,回教室去吧!爺爺女乃女乃會再來看你的。」
※※※
青瓦白牆的屋舍,鋪著石板的小院子。紅色、紫色、黃色、白色的菊花開得正好,葉子已經落盡的柿子樹上,包著花頭巾的顧盼輝正在采摘。
「小輝!」陳不染的正牌女乃女乃招呼著兒媳,「別干了,歇會兒!來喝糖水!」
「這就來,我馬上就干完了。」顧盼輝終于把柿子樹上的柿子全部摘了下來,利落地下樹,「媽,今年真是大豐收,做成柿子餅能吃上一冬了!」
「只要夠那個小饞貓吃就行!」婆婆笑著。
「小饞貓又去哪里偷魚去了?」坐在了藤椅上,顧盼輝的目光在院子里搜索了一圈。
「不是去她外公外婆家就是和小朋友們玩去了。」婆婆把糖水放在顧盼輝的手中,「你快吃吧,給她留了很多呢!」
「我才不擔心這個。我是怕她欺負別的孩子,或者又到處騙吃騙喝!」
婆婆聞言笑了起來,「這一定是你的遺傳。你小時候不就是從東家吃到西家,誰家做了好吃的,你就賴在誰家不走。」
「媽!拜托!這麼丟臉的事就別提了好嗎?」顧盼輝作告饒狀,「特別是別讓陳不染听見!」
「我知道的。」婆婆仍在笑。十幾年前的事情似乎像昨天發生的,或許是人老了,總愛回憶過去那些美好的時光,「不過多虧你好吃,否則也不會為我家找到一個媳婦。」
彼盼輝也笑了。進了人家的門,吃了人家的飯,就要給人家當媳婦。由于貪吃陳家的飯菜,把陳家當成了飯堂,在那一家三口反復的洗腦下,顧盼輝把給陳家當媳婦當成了天經地義的事情,從未作過他想。
「只可惜賀豐福薄!」想起早逝的兒子,婆婆嘆了口氣。
「媽!」顧盼輝把頭挨在婆婆的肩頭,「人不能活在過去里,別想了。傷身體的。」
「是啊,我知道!」婆婆點頭,「怎麼樣?還不打算替不染再找個爸爸?」
彼盼輝怔了一下,「我沒想過。」
「賀豐也走了四年了,你也馬上就三十了。該考慮再找個好男人嫁了。你難道還想一個人終老嗎?」
「那也沒什麼不可以的。」顧盼輝淡淡地道。
「那樣賀豐會不安心的,現在不是從前,沒有人在意貞潔牌坊了。」這個媳婦比她還死腦筋。
「我沒有刻意地讓自己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這種事情是靠緣分的。」
「可我覺得你根本不給自己機會去遭遇這種緣分。」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很忙,忙得沒有時間。不過我保證,如果有了這種機緣的話,我不會逃避的。」顧盼輝希望馬上結束這個話題,因為她沒興趣。
明白媳婦的心思,婆婆也轉換了話題︰「籌辦畫展的事情有頭緒了嗎?我想以賀豐以前的關系,應該還是會有人幫忙的。」
「我只在幾個小的比賽中拿過獎,不是很有信心,還是再說吧!」顧盼輝搖搖頭。
「拿過獎就證明了你的實力,而且不試一試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行呢?」
「賀豐說我的畫匠氣太重,沒什麼新意,沒有讓人耳目一新和令人震撼的東西。」顧盼輝垂下頭,「我想我在藝術上的成就也就到這兒了。我從小也沒這方面的天分不是嗎?學畫畫是因為喜歡賀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