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急征單身母親及其幼女各一名。
條件——
母親︰二十五至三十歲,身材適中,相貌端正。
女兒︰五歲至十歲,健康,活潑,聰明。
堡作面議,一經錄用,薪酬從優。
聯系電話︰*******
彼盼輝又把廣告細讀了一遍,縴指敲敲飯桌斟酌著,又瞥了一眼埋頭于女乃油蛋糕,滿足口月復之欲同時兼顧小鼻子的女兒。
她拿出小鏡子,左顧又盼,搔首弄姿,「饞鬼,老媽我相貌端正,身材適中嗎?」
陳不染不情願地抬起頭,正式打量一下已認識七年的母親,大約千分之一秒,刮下鼻尖的女乃油,送入口中,噴出帶有女乃香的話︰「兒不嫌母丑,狗不嫌粗貧。」
這就是擁有一個智商超常的女兒的樂趣,她會令你的表情全年處于生動狀態。不必擔心自己長成撲克臉,只需花大筆鈔票備足抗皺霜,以防皺紋過早入侵!
對付這種忤逆的方法只有一個,切斷她的補給,才能使她的大腦恢復正常工作的狀態。
看見老媽的玉手即將染指她的蛋糕,陳不染迅速回防,把蛋糕撤回自己的老巢,臉上立刻露出諂媚的笑,「還需問女兒我嗎?以老爸的超帥怎會娶一個丑八怪!媽媽最美了,那個詞叫、叫什麼、傾國、傾、傾城,對、對、對,傾國傾城。要是再來一個香草蛋糕,老媽你就是天仙!」
「還吃!不顧念你小豬一樣的身材,也該心疼一下我的荷包!」顧盼輝的哼哼聲盡得豬八戒的真傳,「一看見你就知道我為何被消磨成圓規了!」
「媽!」陳不染正色道,「請證明婚前照片中的非洲難民不是你,否則你該感謝我,雖然只是補成圓規。但也是功勞一件吧!」
「功勞!」顧盼輝遠不及女兒的大將之風。她雙手撐桌,把頭探過去,雙眸不是顧盼生輝而是凶光畢露。右手迅速伸向女兒的是餐,粘滿了一手指女乃油,沒入口中,「我討厭巧克力蛋糕!」一臉的嫌惡,語氣一轉,「你這只小豬還敢邀功?是誰養誰?」
「是你養我!可你總假借我之名,滿足你自己。喝我的牛女乃、吃我的水果,明明給我的蛋糕,卻買我最討厭的草莓,結果自己吃個精光,還說別浪費!還好今天我買的是你最不愛吃的巧克力的,否則又會被你搶走一半!」陳不染嘟囔著控拆她七年的成長血淚史!
「喝牛女乃、吃水果、分蛋糕怎麼啦?」顧盼輝擺出潑婦相,「那是我的血汗錢,分杯羹不行啊!還好我分擔了一些你的脂肪,否則你豈不更胖得令人瞠目,不但豬身還配個豬臉。」
「我哪里胖啦!」陳不染也沉不住氣了,「有你們那種竹竿基因,我胖得起來嗎?都說了,你養我的錢,你一筆筆算好,我會還的啦!小氣鬼!」
「你敢叫我小氣鬼!」顧盼輝指著女兒,「我若不精打細算,你還能在這兒吃蛋糕?你吃狗屎還差不多!」
罵完了女兒,顧盼輝撓頭,「咱們為什麼吵架?」
瞪了一眼近乎白痴的老媽,陳不染第三百零七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醫院被抱錯了。可她是在小小的鄉衛生院出生的,而且接生的是女乃女乃,那現在不等于是懷疑女乃女乃的職業操守了?
「你問我對于你容貌的看法。」
「對、對、對!」顧盼輝點頭,忙抓過報紙,「乖女兒,那你看看這廣告,咱娘倆兒有戲嗎?」
陳不染覺得自己被壓在地上痛扁一頓後又被推上雲端。她拿過報紙,迅速閱讀了一下。
母女二人大眼對上小眼,立刻金光閃閃,「¥」符滿天。
「問問看!」女兒眼明手快地抄起母親的手機,嗶嗶叭叭撥號。
「怎麼樣?怎麼樣?」顧盼輝改不了的急脾氣。
「才接通,你急什麼!」白了一眼急猴。
「你小孩子,要遠離手機輻射!」手機迅速由一只小手轉移到一只縴縴玉手中。陳不染自知體力有限,又第四百三十一次憎恨體力與智力的不均衡發展。
「喂!你好!」電話接通,顧盼輝的惡聲惡氣立刻化為柔美甜膩,「請問是您在報紙上急征單身母親嗎?」
「是的。」是一個年輕男人平和的語氣。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顧盼輝轉入正題︰「那請問具體做什麼工作?」
「演一場戲。」語氣仍不是很熱絡。
「演一場戲!您是導演嘍?」顧盼輝驚喜地捂住嘴。
「算是吧!」些許不耐煩,「請報上您的具體條件好嗎?」
「我姓顧,二十八歲,一百六十五厘米,不足四十五公斤。我女兒七歲!」來不及幻想自己成為明星的光采,顧盼輝馬上回答對方下一個問題︰「工作?我是一個雜志社的美編。」
對方的語氣有了點溫度,「美編?就是說你多少有點藝術氣質了?」
「亡夫曾有過這方面的贊美!」顧盼輝十分謙虛,沖女兒眨眨眼。
女兒卻更加實際地做口形,有聲音的那種,「問多少錢啦?沖我拋媚眼有什麼用!」
電話那頭在笑,「你女兒嗎?你確定她只的七歲?」
彼盼輝把電話塞進小胖手,「把他搞定,否則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喂!你好!」顯然陳不染的聲音也未隨智商一塊成長,月兌不了女乃聲女乃氣。
「我很好!」那頭的男人仍在笑。
「我真的七歲。請問叔叔,演這場戲片酬是多少?需要多久?要不要出外景,做不做宣傳?有無置裝費?外出就餐住宿標準?還有雇用我有無違反勞動法中嚴禁使用童工的條款?」
男人的笑得更大聲了,「還有嗎?」
「目前只想到這麼多。」陳不染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事先說明,這不是你們所想的那種電影、電視劇或舞台劇,所以也就沒有上述種種。酬勞為一萬,請問女士滿意嗎?」
「一萬!」陳不染迅速把它換算成五千個香草蛋糕,口水已開始泛濫。
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演算八千塊可以買多少草莓蛋糕的老媽,她拍板了,「成交。」
那頭的男人這才恍惚,「我還沒決定用不用你們母女,請不要一廂情願!」
「我媽貌美如花,我乖巧可人,品質絕對一流!包你滿意,大叔,做人要干脆一點!怎麼比我這黃口小兒還婆婆媽媽!」
「好!我不和你婆媽,請你媽媽听電話好嗎?」男人仍笑不可遏。哪來的小人精!
「別算了!五塊五一個,一萬塊可以買一千八百一十八個啦!」又把電話塞進快手腳並用的數字白痴手是,「那人要你和他講!」
「對、對、對!是一千八百一十八個。媽媽沒白送你上心算班。」顧盼輝傻笑著。
「誰上過那種白痴班!」天才兒童嘟囔著。
真是對活寶!電話那頭的男人又在笑,「顧小姐。」
「對,是我!這事就這麼定了,一萬塊不多也不少了。」
這回輪到那邊在翻白眼了,還不如和小神童談呢。「顧小姐,在定下來之前,是否該見一下面,討論具體的細節?」
「對、對,瞧我這腦子!」顧盼輝總算清醒了一下,「請問何時、何地見面?」
※※※
為了不勞動兩位大小美女,電話里的紳士把面試的地點定在蛋糕店。
已把八千塊視若囊中物的母女提前了犒賞,一人各獎蛋糕一塊,果汁一杯。當顧盼輝消滅了最後一口蛋糕時,店內出現俊男一名,不知是不是金主!
她捅捅女兒,「目標出現!」
陳不染迅速抬想頭,立刻露出饞兮兮的表情。
「依他的年紀,不是你應該覬覦的對象!」她擦去女兒流出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