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死的,只能蹲著挨打,無法還手。
「兩條路,要麼你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繼續當你的鑽石王老五,可你若想要兒子,那就連他媽也一並要了,換言之,若想他叫鄺君同,拿婚書來換。」
「你就是拿準了我舍不得兒子。」鄺已竣明白自己太過于暴露自己的意圖與弱點,才會輸得這麼慘。
「想通了,可惜有點晚。」頌安樂不可支,「看來和你做生意的人全是白痴,或者是你這只瞎貓踫上的全是死耗子,關心則亂都不懂嗎?」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鄺已竣惱羞成怒,「你到底哪根筋搭錯,非要嫁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那是注定不幸的,有了錢,你也一樣可以出入上流社會,總強于一毛錢拿不到,為生計發愁。」
「為了爭一口氣。」頌安揚眉,終于轉到正題,「為了讓你扇你自己一個耳光,你不是瞧不起我嗎?不會娶我這拜金女嗎?現在我就讓你選擇,而且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灰姑娘,我的胃口大,嫁了你,就是嫁了鑽石礦。那一點小錢我才不放在眼里,鄺丁頌安听著比丁頌安要氣派,最後,我還想讓全世界愛幻想的窮姑娘多一條麻雀變鳳凰的理由,明白了嗎?我在押寶,是婚姻?還是兒子?我押你還是會選擇婚姻。」笑得不懷好意,「是輸是贏,我等你答案。」
頌安起身。鄺已竣已如斗敗了的公雞再無還手之力。
「忘了,你還可以帶小同去認認鄺家的大門,順道讓你的母親大人幫你拿個主意。」垂下頭,俯在他耳邊輕聲說,「再見,Darling!如果要買鑽戒,越大越好,我不在乎別人說我俗氣。」又親了他臉頰一下,這才飄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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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敗壞地回到公司,馮品言恰巧來了電話,「杰夫,咱們不能在港起訴丁小姐,要移師美國。」
「知道了!」他沒好氣地答道。
「有些資料要重新準備,還是再過兩三個月,將丁小姐居留期滿一年再說。」
「準備個屁!」鄺已竣已全無風度,「這官司沒法打了,那該死的女人居然威脅我,要媒體曝光,這還不算,她還下三濫到用無賴的手段,要絕食靜坐抗議,最後干脆跳樓自殺,她要自尋死路我管不著,可讓我以後怎麼做人,怎麼向兒子交待。品言,你說,該怎ど辦?她說的是真是假?」
「就算是假的,你有膽量去驗證嗎?」馮品言自然是向著孩子的母親的,「別說你,現在連我也被唬住了,我可不想雙手沾上一個母親的血。」
「好!她夠狠!」鄺已竣扯著領帶。
「既是如此,這案子就擱置吧,有需要再聯絡。」馮品言匆忙掛了電話,因為他快笑爆了,杰夫從不知什麼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這位丁頌安卻反客為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看來他逃不出這女人的魔掌了,這個花心大蘿卜最後落個奉子成婚的下場,或許這就叫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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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律師也無法給他更好的建議,左右彷徨尤計,對兒子的思念又攪得他寢食難安,進而影響到工作,脾氣異常暴躁,讓下屬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
最終鄺已竣順從了安妮的意見,領東尼去見母親大人,順道幫他拿一下主意。
加長的林肯開回平山的鄺家大宅,抱著小同下了車。小同立即張大了眼楮,「這是爸爸的家?」
「對!喜歡嗎?」
「嗯,嗯。」下巴直踫胸口,「爸爸一定是大富豪吧,因為媽媽講就是中了六合彩也買不起這樣的大房子,」兒子終于明白老子不是靠六合彩起家的了。
避家泉叔走過來,「少爺!」
「東尼,叫泉爺爺,」
「泉爺爺好!」小同乖巧地叫了一聲。
泉叔看著小同眨眨眼,又看看鄺已竣,「東尼小少爺好。」
「我媽呢?」
「在客廳里。」
不用多做解釋,一看見酷似兒子的小同,鄺酈敏楓心早已了然了,她走上前,「告訴女乃女乃叫什麼名字?」
「我叫丁君同,小名叫小同,英文名字是東尼,今年五歲了。他是我爸爸,如果你是爸爸的媽媽,那我就是你的孫子,我該叫你女乃女乃。」口齒伶俐,思維清楚,鄺已竣立即就給兒子打滿分。
祖孫的情感迅速發酵,鄺酈敏楓捧著孫子的小臉,「那就親一下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好!」一個親吻吻得十分響亮。
「小同好!」鄺老太太也回敬了一個,抬頭道︰「這就是那個驚喜?」
「對!還有一個難題。」鄺已竣應著。
讓孫子緊挨著自己坐在沙發上,又招呼下人送上茶點,遞給略顯拘束的小同一塊蛋糕。
「謝謝女乃女乃。」他可是謹記媽媽的話,要有禮貌。
鄺太太見他吃得很斯文,有點擔心,「不好吃嗎?不喜歡吃?」
「好吃,喜歡吃!」小同忙搖頭,「比我們街角那家做的還好吃,我喜歡吃蛋糕,可媽媽卻不讓我多吃,說吃多了會胖,又對牙齒不好,其實我明白是媽媽也愛吃,可吃多了會胖,還要去跑步,可她又控制不了,我一吃,她就要分她一半。」他呵呵地笑著揭了媽媽的老底。
鄺老太太拿過水果讓他吃,不轉眼珠地看著他,「念幼兒園嗎?」
「我在啟仁幼兒園,媽媽說明年就讓我上學,說年紀小些上學好。爸爸、女乃女乃,你們說呢?可我怕我太小,他們欺負我。」
「誰敢!」鄺已竣立刻回道。
讓泉叔領小同四下看看,而他要展開母子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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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媽媽是誰?」看著孫子蹦蹦跳跳的背影,鄺太太開始發問。
鄺已竣大致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那女人開了什麼條件,才肯把小同還給我們。」鄺老太太一語中的,沒有廢話。
「結婚!」那自己也不必贅言。
「這不可能,用錢擺不平嗎?再或者,訴諸法律。」鄺家的人都用一種方式思維。
鄺已竣搖搖頭,「除非她自己讓步,否則我們得不到東尼,無論什麼渠道。」說得更為嚴重,好像在嚇唬自己的母親。
「怎麼會?」不敢相信自己能干的兒子會栽在一個小女人手里。
「不是說全無辦法,但若因此而令她有什麼過激的行為,或任何自殘的行為,我們都無法面對東尼,畢竟那是他的母親。」說出自己的難處,這叫投鼠忌器,「所以我一時也沒了主意,無法兩全,媽的意見是什麼?」把球踢了出去。
鄺老太太皺著眉,望望落地窗外與泉叔在一起的孫子,他正一本正經地和下人說著什麼,眾人全是忍傻不禁的樣子。
鄺已竣嘆口氣,「若半個月前,有人問我會不會因孩子而犧牲婚姻,答案絕對否定,但現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那就需要三思了。」
「不知是他媽媽教化之功,還是生活環境使然,他雖活潑可愛,但卻出奇的早熟與敏感。他通常不會主動要求大人滿足他的,小小年紀就知回避對他會造成傷害的話題。他的善解人意令人心疼,這應該就是單親家庭所致,所以我更加強烈地渴望把兒子留在身邊,看著他長大,彌補那五年的時光。」
看著兒子,鄺老太太忽然發現自己的兒子真的長大了,是個成年人了,「我當然更渴望有孫子承歡膝下,但同時也不想你犧牲自己的婚姻,所以,媽只能說,無論你的決定為何,我都不會反對。」皮球被踢了回來。
鄺已竣已得到了答案,「其實在遇見東尼的那天,我忽然考慮該娶妻生子,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數,不用我再費力去挑選妻子,老天已選好了,且有了兒子,虧欠了兒子五年,相認之後,卻又要剝奪他的母親,這也太過殘忍,給他個完整的家,算是一種補償吧。」做出了決定,只覺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