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揚晨笑而不語,手指細心地整理他散亂在額前的發絲。
他驀地拉過她的手,眉峰間幾乎再無距離,「揚,回答我!」
「也許是一年,也許更久!」她蹙眉思索,一年,他們之間的愛能禁得起時間的磨礪嗎?或許一年後再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心如刀割,淚水也將抑制不住了,垂下眼瞼,努力咽回涌上的洪潮,「一年後,還會相愛嗎?」她低聲喃喃自語,陡然心頭涌上一陣寒意。
思及此,歐揚晨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她生澀的接吻技術卻挑起他原始的需求,他回應她的吻,糾纏著她的舌。但……她要他回香港,她要給彼此一年的時間。
停止、停止,不能繼續……
她星眸微張,瞅著他極力控制的神情,短促地換氣,軟瓣微掀,「你會控告我強暴你嗎?」
飛蛾撲火嗎?對未來不抱有希冀,卻還願意縱身撲火。
「你……在惹火!」聲音沙啞。凌蕭遠維持著殘存的理智,他無法和她上床後還能丟下她回香港,該死。懷里的軟軀散發出的磬香甜得不可思議,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貼緊,想要索取包多。
「我知道,今晚後你回香港,然後有一年的時間考慮是否要控告我!」她埋首在他頸間,她好冷,他的身體好暖。
理智崩潰了,他的心情百般復雜,但什麼也理不清,什麼也不願想……
只要她!
歐揚晨,謎一般的女人,令他心動,心疼。
她哭了,在他給予的烈火中,她第一次毫無顧忌地流淚。
是快樂亦是悲傷。
「歐新」集團臨時董事會,還坐著輪椅的歐辰柏氣色紅潤,沒想到他這一病倒,女兒竟奇跡般地答應掌管「歐新」。
「今天請各位董事到場,主要有兩件事宣布。」歐辰柏的聲音一貫威嚴,女兒能回「歐新」,他心髒上搭出的「橋」也值了,「第一,從今天起我將放長假;第二,我女兒歐揚晨會代替我主持‘歐新’,希望各位能像過去幫我一樣幫助她。」
歐揚晨淡淡一笑,「各位好,將來還請多多指教!」目光悠悠地掃過眾多面面相覷的人。
偌大的會議室頓時議論紛紛,沒有人認為年輕美貌如她這般的女子會擁有領導眾人的能力,擺在家里當做花瓶比拋頭露面征戰商場包適合她。
「請各位董事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各位董事如仍有任何不滿之處,我必定主動讓賢!」歐揚晨自信的眸子氣定神閑地掃過眾人。
一陣唏噓聲後所有人微笑著點點頭,不知哪位竟帶頭鼓起掌來,「虎父無犬女啊!」頓時,贊揚聲洋洋灑灑地飄滿整間會議室。
歐揚晨自始至終維持著淡笑,直到父親被眾人簇擁著離開會議室,她才松懈繃緊的神經深吁了口氣。余光瞥見倚在門邊直直注視她的人,迅速整理好疲倦的思緒,淡淡地道︰「秦經理,請問有事嗎?」秦沐是財務部經理,將來的接觸避無可避。
「我只是想問你是否需要幫忙,畢竟你剛剛上任!」秦沐走近她,目光灼熱的似是要將她穿透。
歐揚晨公事化地道︰「當然,今後還請秦經理多多指教,不好意思,我還有個部門會議,失陪了!」說完,她徑直走出會議室。
「我早知道你會回‘歐新’,也早知道你會離開他!」
歐揚晨置若罔聞,按下電梯按鈕,門滑開,她腰桿筆直地踏入電梯,「請問秦經理還有事嗎?」電梯門倏地被秦沐堵住。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我也要回辦公室!」秦沐澀澀一笑,按下20層。
「秦經理的辦公室好像應該在18層!」她冷冷地道。伸手按下18層,18層地獄才好。
他靠她太近了,她再怎麼拉開距離還是無濟于事。
驀地,秦沐拉下升降閥,她頸間隱隱綽綽的玫瑰色痕跡令他的心火燒般疼痛,這是另一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未等她反應,他的手已來到她的頸間,「是他留下的?」整張臉接近扭曲。
歐揚晨一怔,迅速躲開他的手開啟升降閥。
「他是不是這樣對你的?」秦沐一把拉過她,手掌粗暴地在她身上游移。
「秦沐!」她厲聲呵斥,掙月兌他的鉗制,「不要讓我恨你!」
秦沐惱怒了,喘著粗氣,胸脯劇烈起伏,「我情願你恨我,也好過這樣不理不睬,我愛你,珍惜你,從來不敢對你怎樣,而你又做了什麼?你和他上床了?他是想要毀掉‘歐新’的人。」
歐揚晨輕蔑地瞥他一眼,「我和任何人上床都和你無關,請謹記你的身份!」她整了整微皺的衣服,淡漠地道,「今後還要相處,撕破臉不好看!」
第7章(2)
「叮!」電梯門滑開。
「秦經理,你到了!」又是淡淡一笑。
秦沐一窒,她與生俱來的威儀使他從不敢冒犯,而今天他竟然會想要強行得到她,愛她竟愛得再無理智可言。憤憤地走出電梯,看著電梯門關閉,她臉上掛著的笑容和輕蔑的態度再次灼傷了他的男性自尊。
三分之一秒後歐揚晨收拾好紛亂的情緒,「叮!」電梯門滑開,她正式踏入「歐新」最高層辦公區。
「執行董事長好!」秘書和特助畢恭畢敬地等候在電梯外,絲毫不敢怠慢新上任且經驗不如他們的美女上司。所謂「伴君如伴虎」,天曉得這第一天上任便吸引無數單身男子目光的清幽美女,是否會「新官上任三把火」,利用職權炒掉礙她美眸的白痴分子。
歐揚晨略略頷首,心里泛起苦笑,這份顯赫的權貴她要何時才能擺月兌?「請整理出這個季度的銷售報表、近半年的資金流量表和可動用資金的總數。謝謝!」她邊說邊走向辦公室。
「執行董事長!」秘書怯怯地道,「有位凌先生在會客室等你!」高層辦公區如若沒有預約是不能隨意進出的,只是她實在不忍心回絕這樣一位誠懇又帥氣的凌先生。只能祈禱美女上司不要責難于她才好。
聞言,歐揚晨頓住腳步,心「咯 」一下,昨夜的點滴再次出現于腦海。她沒有喝酒,不能借口「酒後亂性」搪塞自己的行為,那一刻她害怕分離,自私地希望他們之間可以留下些什麼,依著感覺滿足了自己的私欲,到頭來卻還是改變不了注定的結局。
「歐新」無法回到正軌,他和她就無法有交集。
她緩緩走向會客室,手握到把手時深吸了口氣,臉上的憂郁剎那消散。旋動把手,開門,對著眼前的男人嫣然一笑。
「為何不辭而別?」凌蕭遠面露慍色,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今晨醒來不見她的蹤影,天知道他當時有多恐慌,甚至以為她會從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她看著他,忽然覺得好笑,他分明想要凶她,可眼神卻還是充滿愛憐,「你不會真的想要控告我吧?」她暗暗嘆息,昨夜的一切就讓它煙消雲散吧,誰都無法預料一年後會是怎樣的一派景象。
這女人真是可以把他氣瘋,「昨晚我們沒有采取避孕措施!」凌蕭遠得意地丟出話。
歐揚晨臉頰微熱。這人腦袋里想什麼啊?她一個女人難道應該在家里準備一箱避孕套備用嗎?「你今天特意跑來是想和我討論有關懷孕和責任的話題?」
凌蕭遠瞪她一眼,「你確實應該對我負責啊,所以我不能回香港!」哪門子道理?「而且要立刻結婚,我絕對不允許我們的孩子是私生子。」孩子在哪都不知道,胡攪蠻纏總之他不能回香港。一年?一分鐘他都不能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