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斷然回答。
「可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身邊,你對我而言很……」表白好難。
「很什麼?」
她看到他的臉上竟泛起紅暈,天哪!平時酷酷不理人的模樣竟然會害羞?何況該害羞的人是她才對啊!
「很重要!」他篤定地道。吻落在她手心的傷口處,「會不會很疼?」
他的呼吸熱熱地吹在她的手心,那雙深情的眸子幽幽地注視著她。心,揚起!
事情是如何發展的他們不知道,只知道他停留在她手心的唇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她的唇瓣,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語。
她無法動彈,只能承受著他輕柔的吻!
「我也要!」小小的帶著稚氣的聲音響起。
兩個沉醉在甜蜜熱吻中的男女倏地分開,怔怔地看著眼前用手遮著雙眼卻還留著一條細縫的小森。
「小森?」歐揚晨驚喜地抱過小森。
「揚、晨、姐、姐!」小森一字一句道,隨後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凌蕭遠趕緊一把抱過小森,「舅舅代勞就行了!」說著,欲要貢獻出自己的唇。
小森搖頭,止住湊過來的俊臉,「我是男生!」
凌蕭遠翻白眼,「舅舅妻不可欺,懂嗎?」教育是有必要的。
她不可思議地盯著他,這人……原來不苟言笑的面具下是個孩子!還是會吃六歲孩子醋的大孩子。
可是心里卻覺得幸福!因為小森會漸漸恢復健康,因為……有他!
凌蕭遠呆呆地看著她,有種昏眩的感覺,溺在一片因為有她才出現的愛的汪洋中。她是一個奇跡吧,奇跡般地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令他知道什麼是愛,奇跡般地將小森帶離黑暗……
她是他的奇跡,一輩子的!
「歐先生,我們已經找到關若嫣的母親!」征信社打來電話如是說。
歐皓天甩上電話,興奮地沖出辦公室,和正進門的秦沐撞個滿懷,「若嫣有消息了!」欣喜萬分。
秦沐整了整衣服,不屑一顧地揚眉,「與我何干!」世界上除了揚晨,任何人都與他無關。
歐皓天抑制不住喜色,無視朋友表現出的無情,喃喃自語︰「找到若嫣的母親了,她一定知道若嫣在哪!」消失了七年的女人,她曾說過會陪著他實現航海的夢想,現在他離夢想不遠了,她是否會兌現承諾?
「她不想見你,即使你找遍天涯海角也無濟于事!」揚晨就是個例子。不是,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和揚晨相提並論。
一盆冷水淋遍全身,歐皓天頹然地垮下臉,不自信地道︰「若嫣不會不想見我!」她怎會不想見他呢?可是她又為何不辭而別?一走就是七年。他不願思考,自她走後,只想渾渾噩噩地過活,造出無數花邊緋聞,無視「花少」的臭名,一切只是希望她能出現。不是說女人善妒嗎?為何她會不在乎?難道當年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
「要去你盡避去,做好失望的準備!」秦沐冷冷地哼出氣。
歐皓天深吁口氣,按下電梯,勉強擠出笑容,「祝我好運吧!」說罷,電梯門恰巧滑開,進入。
「我和你一起去!」改變主意,秦沐跟著進入電梯,他想看看命運究竟對誰不公。
咖啡屋內一位容貌蕭索的婦人不安地四處張望,消瘦的臉頰上有雙過大的眼楮,渾濁的眼中透著惶恐的情緒,過大的服裝罩著她瘦小的身軀,她的一切看起來都透著不合時宜和突兀的不平衡。
熬人怔怔看著向她走來的兩位挺拔俊秀的男子,竭盡全力回憶著七年前那個男孩的容貌,生怕會認錯……也怕會錯過。
「請問……您是關婧女士?」歐皓天不確定眼前身形瘦弱、容顏蒼老的女人是七年前他見過的關伯母,記憶中她應該是十分美麗的。
必婧木然地點頭,氣若游絲地道︰「我是!」
歐皓天釋然一笑,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我……七年前見過您,我……我是您女兒若嫣的朋友!」他斷斷續續地道。
若嫣!這個名字令她眼中閃過一抹歉疚,喃喃道︰「我知道!」
歐皓天迫不及待地望著她,心中燃起希望,「若嫣……她在哪?」聲音急切而激動。
必婧緩緩搖頭,看到他眼中由希望的欣喜化為失望的哀傷,她對不起若嫣,「若嫣……她是為了我才離開你的……她,她三年前回國了,沒有和我聯系,她……她恨我!」關婧神色慌張地敘述著,思緒混亂。
「因為你她才離開我?三年前她已經回國了?」歐皓天重復著,不敢相信他此時听到的一切。
必婧茫然地點頭,眼神幽幽地望向窗外,「當年我沉迷賭博,欠下高利貸,若嫣為了酬錢……」她頓了頓,看向他布滿痛苦的眼楮,「你父親……給了若嫣一筆錢,要她出國……」
「所以她離開了!所以她不願見我!」歐皓天頹然地靠向椅背,痛苦地閉上了眼,「她回來了,卻仍然不願見我!」
秦沐的嘴角掛上一絲諷笑,很無趣的結果。
「她不會忍心丟下您不管的……」歐皓天想到什麼似的睜開眼,「若嫣她不可能丟下您,她既然為了您離開我,又怎會……」
「她對我失望了!」關婧打斷他的話,自責地道,「出國後我還是沉迷于賭博,差點害小森被綁架!」
第5章(2)
「小森?」是誰?
「小森!你的孩子,若嫣的孩子!」
歐皓天愕然,無法置信,孩子?他和她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泄憤地抓亂了頭發,低聲咆哮︰「您一定知道他們在哪,告訴我他們在哪!」
必婧瑟縮了一下,神色恍惚地瞅著他,半晌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秦沐按住歐皓天不斷抽搐的身軀,問她︰「孩子全名叫什麼?今年幾歲?」
「關孝森!六歲!」她答。
秦沐揚眉,「既然已經回國,應該不難找!」
聞言,歐皓天迫切地望向他,似是沉溺者在汪洋中抓住一截浮木,「真的?」
「現在還不確定!」秦沐起身,雙手插入口袋,事情明了,不必和無利用價值的人耗費時間,「我先走一步,你們慢聊!」說著,邁著驕傲的步伐走出了咖啡屋。
抱過,吻過,再別扭地認為不是愛,于情于理都不容。父母那場維持了三十年的虛假愛情和荒謬婚姻,曾令她曾篤定地認為她不需要愛情,也不願觸踫愛情。
可他……像是命中注定。
在他威逼利誘下連續兩星期臥床休息,傷勢已經好轉,出門上班時才發現對門的空屋已有人搬入。她不是愛好和親睦鄰之人,側身越過大大小小的紙箱就要下樓。
「揚晨姐姐!」
小森?從對門傳來的聲音,幻听?
歐揚晨回頭,愕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大一小,「你們?」
「近水樓台先得月!」小森掙月兌凌蕭遠的手,跳到她的身邊。
小色鬼!看到美女就拋棄舅舅!凌蕭遠翻白眼,「平時怎麼不見你那麼多廢話?」自從開口說話後,只有對著她時才願意多說話。
歐揚晨好笑地睨他一眼,「為什麼搬來這里?」問出口才覺愚蠢,紅暈赫然飛上臉頰。
「離你近一些我才放心!」那晚的情景現在想起都還心有余悸,「有沒有吃早餐?」看她心虛的樣子,便知早餐的內容是一杯咖啡,他心疼地蹙眉,「說過多少次空月復不能喝咖啡?」語帶責備卻又包含憐惜。
她心虛地笑了笑,維持了六年的習慣豈是一朝一夕改得了的?咖啡的苦澀能令她有充足的精力應付一整天的忙碌。獨立的生活比她想象中的更困難,她的驕傲不允許在學業上落後于人,但生活的壓力卻迫使她不得不將大半的精力投入工作。自虐般的充實,也只有如此她才能在驕傲的父親面前表現得更為驕傲,才敢于違背他的意願執意尋找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