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解藥擲給她,赤燕語氣忿忿。
「可以走了吧?」他不想再多看玄晴護持著別的男人的樣子,于是走到門外等候。
玄晴連忙取出解藥讓李天俠服下,用手仔細地拭淨他臉上的血跡。
「是我害了你。」她目眶微紅地瞅著他。
他們倆,果真是不能在一起的吧?
不是她受傷,就是他受傷,這樣的未來,還能期待什麼?
「別跟他走……」李天俠忍著疼痛出聲。他看得出她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又在動搖,若讓她回到血燕宮,那她和他的關系,或許又要回到原點。
玄晴搖搖頭,盈著淚,對他淺淺地笑著。
「你好好保重。」她知道她若不走,立時便會害他送了性命。
「玄晴……」他想伸手抓她,卻是徒勞。
離別在即,玄晴的眸終是落下淚來,望著他,心一陣一陣地揪疼著。遲疑了片刻,她微微一嘆,螓首湊前,輕輕地,吻上他失了血色的唇……
遼東二月,白雪覆地。
玄晴一隨赤燕回到遼東,就被軟禁在房里,他甚至以她傷後虛弱為由,派人日夜在她屋外巡視,說是要戒護她的安全,其實他真正的目的,她心知肚明。
是故,她雖盼著想見李天俠,卻又不希望他來,若是他這回中了左使的圈套,以左使恨他的程度來看,她是沒本事再救他月兌困了。
唉……那日他胸口受了左使一掌,不知道有沒有好好養傷?若是他未等內傷痊愈就來尋她,東北這苦寒之地于他傷勢大大有害,若再踫上左使肯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她是真心希望他不要來,就算是她想他想得心都痛了,也不要他來犯險……
玄晴閉上雙眸,掩住濕潤。
房里雖起了一小爐炭火暖著身子,可她的心,猶冷過遼東二月。
李天俠在客棧醒來,忍著胸痛坐起身子,首先想起的,是玄晴離去前在他唇上烙下的輕吻。
換了是平時,她的主動親近絕對會讓他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忘了今夕是何夕,可是那一吻不同,她哀傷的眼神告訴他,那一吻,是訣別的吻。
他嘆了口氣,知道她又開始遲疑了,尤其是親眼見到他為赤燕所傷,她卻無能為力時,那一刻,他好不容易才讓她相信的未來在瞬間崩塌,因為心懼,她裹足不前了,淨是胡思亂想,甚至回頭鑽進死胡同里不肯出來……
他哪容得她如此?
他費了多大力氣才將她從死胡同里拉出來,哪容得她又垂頭喪氣地躲回去?
不!她想都別想,他要再把她帶回他身邊。
而這回他會做好萬全準備,畢竟她身旁那個對她虎視眈眈的男人不可小覷,若是明刀明槍他還無所畏懼,但偏偏那男人善于用毒,若他全無防備,怕是面都沒見著就把命給送了。
他盤坐在床,開始運功療傷。此時他心里已有了計較,待內傷全愈,將先上井霞山拜會拈然神醫薛啟,求得御毒之法後,再前往遼東尋回佳人。
到時,他不會再讓她心有遲疑。
她是他的,他會向她證明這一點。
匆匆二月已過。
玄晴望著窗外夜色漸深,想到自己無端被軟禁多時,不禁一陣苦笑。她轉回房中內廳,左右無事,于是擰來一塊布巾仔細地拭著她的彎刀,亮晃晃的刀面映出她頸上的創口,她偶然瞧見,微微怔然。
到底是留疤了,她輕觸著頸上的傷處。
她肩上的傷李天俠照料得極細心,加上天水靈膏的神效,落痂後的肌膚瑩白如玉,看不出一點受過傷的痕跡。但她的脖子就沒這麼好運氣了,先是顏均的長劍,後是她的彎刀,兩次受創都沒好生照顧,以至如今留下淺淺的紅痕。
他說,若身上留了疤,她未來夫君會怪她沒好好照顧自己的。
無所謂了吧?
能不能再見到他都是未定之數,哪還管留不留疤……
她還刀入鞘,正想差人備水準備沐浴,就听見叩門聲響起。
她微微一嘆,不用問也知道來人是誰。
師父閉關三個月,這段時間由左使暫代宮主,正因為如此,她被軟禁才會求助無門,此時除了他,還有誰敢來敲她的門?
「我要休息了,有事嗎?」她沒打算開門,因為她不想見他。
但她消極的拒絕卻阻擋不了來訪之人。
「為什麼不開門?」赤燕自動推門而入。
玄晴淡淡地哼了哼。
「不開門你不也一樣進來了?」
赤燕裝作沒听見她冷淡的語氣,他今天是有意來同她修好,不想和她的關系再惡化下去。他看見她擱在桌上的彎刀,隨意問道︰「妳歇了這麼久,刀法肯定生疏不少吧?」
「嗯。」玄晴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
「既然如此,從明日起,我每天陪妳練兩個時辰的刀,把荒廢掉的功力補回來。」赤燕小心翼翼得像是捧著珍寶到她面前要討她歡心似的。
可惜他的用心,玄晴無動于衷。
「你這麼晚來找我,就是要我練刀嗎?」她直視著他,眼神里沒有情緒。「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赤燕看不過她了無生氣的模樣,一想到她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不禁就氣上心頭,鐵青了臉。
「妳最好趕快忘了李天俠,他不適合妳!」他就在她身邊,為什麼她從不轉過頭來看看他?
「適不適合,我自己可以判斷。」玄晴撇過頭,不想同他多說。
她的無心言談徹底惹怒了他,他伸出手將她扯到身前,強迫她看著他。
「妳真的懂得判斷嗎?那這些年我對妳如何,妳怎麼就判斷不出來?」
玄晴看他橫眉豎目、怒火中燒,想到他這些年來的悉心教導,她的心慢慢軟了,她雖無情于他,但他于她畢竟有恩。
「你雖不是我師父,但你傾囊相授,待我便如對待自己的徒弟一般,我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玄晴這話非但安撫不了赤燕,反而是把他激得更怒,因為他對她求的是情,不是恩。
「我若只是想教一個女弟子,便不會用這麼多心思在妳身上!我對妳的心意,妳當真不知嗎?」他隱忍了這麼多年是為了等她長大,沒想到他還來不及對她開口,就讓李天俠捷足先登,這叫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我……」玄晴默默承接著他的怒氣,卻無法給他他想要的響應。「……對不起,我一直當你是前輩,只有如此而已。」
只有如此而已?
赤燕被她刺得心口發涼。
「如果李天俠沒有出現呢?妳是不是就會屬于我?」
听到他的名字,玄晴心頭微揪,她斂下眉眼,不想說謊騙他。
「不管有沒有他,我對你……始終都是師徒之情。」
她對他就這麼不屑一顧嗎?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就連稍微婉言欺騙讓他好受些都不願意?赤燕痛到極處,也怒到了極點。她就在他手里,她縈繞他心頭多年的白玉面容就在他眼前,他欲心頓起,陡然抱起她將她壓上床榻。
「好,就算得不到妳的心,我也要得到妳的人!」說完他整個人欺上她,一把撕開她的衣襟。
「不要踫我!……你走開!」玄晴被他嚇壞了,使力掙扎著想推開他,不想讓李天俠以外的男人踫到自己的身子。
赤燕哪听得進去?滿腔憤怒支使色欲蒙去了他的理智,他粗魯地舌忝吻她的臉頰,一手壓制著她不讓她掙月兌,一手向下探去想扯開她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