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以考量進益的利益為由,對冠榮提出參與財務危機的調查。」她提出斟酌了一整晚的想法。
他揚眉。「為什麼我要這麼做?」
邵名玢考慮該不該告訴他實情,但若不告訴他,他很可能會拒絕她的要求,所以……
「既然他們打算犧牲我,那我想,我比誰都來得有資格知道冠榮的實際情形。」她只說出部分責情。
「你要調查這件事?」雷兆風懷疑地問。
她點頭,眼里有著一絲期待。
雷兆風盯著她,其實之前他已經對冠榮做過一番調查,後來因為合作不成才沒有繼續調查下去,但現在既已答應對冠榮伸出援手,調查的事當然要進行下去,他可不想成為提款機這樣的冤大頭。
看著她臉上堅決的表情,他感到疑惑不已。他以為已經看清她的真面目,但有時又覺得不了解她,一如一開始所吸引他的,是她謎一般的個性。
「我答應你。」他心里自有打算。「我會在這里為你準備一間辦公室,你可以在這里展開調查。」
「謝謝。」
「既然都談妥了,你是不是該在契約上簽名?」他想盡快搞好這件事。
接過他遞上來的金筆,邵名玢遲疑了幾秒。才在立約人下方寫上自己的名字。
「現在我帶你到飯店收拾東西。」他把契約隨意地放在桌上。
「收拾東西?」她不懂。
「從今天開始到往後的三個月,這段時間你將和我住在一起。
「我們沒有必要住在一起。她拒絕。
「我堅持。」他的臉上也有股不容拒絕的堅持。「走吧!」
雷兆風率先走出辦公室,看著他的背影,她只能閉起雙眼,默默地接受他這無理的要求。
☆☆☆
再一次踏進這間上百坪的豪華公寓,邵名玢是不安的,但不想讓跟在身後的雷兆揚看出來,所以她強自鎮定。
「行李先放著,一會兒再拿進房間。」雷兆風把一串鑰匙丟在櫃子上一只造型奇特的玻璃盤里,然後走進寬敞的客廳。「我肚子餓了,你去準備一些吃的。」
「我去準備?!」名玢奇怪地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
「難不成我去?」他沒看她,眼楮直盯著手中的信件。
「我不是佣人。」她抗議。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佣人。」他自一疊信件中抬頭,黝黑的眸子帶著輕蔑的意味。「你是我的情婦。」
情婦兩個字令名玢摺起眉頭,她可以確定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或者……你是想直接上床?我是不反對啦!即使我還有幾通電話要打。」
「我去準備晚餐。」她立刻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听到她氣憤的語氣中有一絲絲的逃避,雷兆風禁不住揚起唇角。
「晚飯好了就叫我,我會在書房。」說完,他便轉身走進書房。
邵名玢朝他的背影丟了一個惡狠狠的白眼,直到他人消失在門後,才仔細地觀看四周。
第一次進到這間屋子時,她便看出雷兆風是個品味不俗的男人,從牆上幾幅價值不菲的名畫可看出。他也是個收藏家。
她把行李擱在沙發邊,剛才在飯店時,對于她仍住在飯店而非邵家一事他並沒有多問,只是站在起居室等她收拾好行李,然後就一言不發地提起她的行李離開飯店。
他的沉默讓地更覺得他是個危險人物,就好像靜靜觀察獵物的獵人,什麼時候要發動攻擊無法得知,等到獵人發動攻擊時,你已失了反擊的機會。
走進一塵不染、光潔明亮的廚房,其實她肚子也餓了,只是先前被忐忑不安的心情影響了食欲。
打開冰箱,冰箱內食物之豐令下她睜大雙眼。「這些起碼可以喂飽一支軍隊。」
她在冰箱前站了足足一分鐘。最後取出義大利肉醬,打算弄個簡單的義大利肉醬面,然後從最底層的保鮮室拿出幾種蔬果,準備弄一道清爽的生鮮沙拉。
清洗蔬菜時。她想起剛到美國的情景。
一個十歲女孩強忍著喪母的哀慟,戴起冷漠的面具獨自飛到陌生的美國,對她而言,這趟旅程不過是從一個不歡迎她的家庭換到另一個,但至少是離開邵家了,不管未來會怎樣,她都必須咬緊牙關走下去。
沒想到,到了美國,迎接她的是溫柔慈祥的淑姨和她的家人,他們真心地接納她,把她當成家里的一份子,她首次嘗到家庭的溫暖和密不可分的親情,漸漸地不再用冷漠保護自己,學會了接受和付出。
那時她和淑姨兩人常窩在廚房,淑姨喜歡做菜,喜歡嘗試新口味,而她則是淑姨的最佳品嘗員,時間久了,她也從淑姨那兒學得一手好廚藝。
料理食物讓她的心平靜下來,暫時忘了自己的處境,也不願去想命運之神接下來會怎麼安排。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副好手藝。」吃了一大盤沙拉和大部分的義大利肉醬面後,雷兆風滿足的說道。
「謝謝。」看著食物被吃得精光,再怎麼惡劣的心情也一掃而空,邵名玢淡淡地笑笑。
自從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後,這是兩人第一次和平相處,而不是劍拔弩張地互相攻擊。
「我認識的女人中,沒一個願意下廚的。」她們一向離油煙很遠。
不想去評論他的私生活,所以名玢起身準備收拾桌上的盤子。
「我听過一個有趣的說法,大意是說女人在廚房待久了就會變成黃臉婆。」他起身靠近她,半倚著餐桌看著她忙碌的雙手,突然興起捉弄之情。「你的手藝如此之好,想必常待在廚房,可是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黃臉婆。」
「所以你的說法有誤。」她頭也沒治地回道。
他突然捉住她的手。
「你……」她想抽回手,但他不放。
「這雙手皮膚細致,的確不像是黃臉婆的手。」他撫著她細女敕的掌心。
「雷兆風,你放手。」她掙扎。
但他非但沒放手,還把她整個人拉到身前將她困住。
邵名玢第一次和男人如此接近,她感到慌亂,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放輕松。」他將她拉得更近。
面對他的強勢,教她如何放輕松?「雷兆風!請你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攬,她整個人幾乎完全貼靠著他。「我會大喊救命。」名玢用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一副誓死反抗的倔樣。
「叫誰來救你?」他輕笑,她那一丁點力量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你……」她瞪著他,記不得是在哪本書上看過,女人的反抗會激起男人的獸性。她知道他不是那種男人,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先冷靜下來。
掌心下的僵硬逐漸變得柔軟,原本只是想捉弄她的雷兆風,這下也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親密。
「你身上一點油煙味也沒有。」他湊近她的頸間,深深吸進一口屬于她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檸檬香。」
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字地滲透名玢用以保護自己的高牆,他高大的身軀和強烈的男性氣息令她無法忽略,同時也令她感到害怕,她怕自己的心真的會淪陷。
「你……」她困難地吞咽口水,拼命想抓住游離的理智。
「噓……」
他的手指輕輕放在她豐潤的紅唇上。不準任何人打破這個魔咒,黑眸像是有魔力似的攫住她,望進她靈魂深處,直至時間靜止。
當他低下頭重重地吻上她的唇瓣時,她甚至忘了反抗。
一切都失控了,她的理智失控,連她的心也失控,原本平穩的心跳正逐漸加快。
從沒被男人吻過的名玢有些微微的退縮,但他強硬的手掌貼著她的背,不準她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