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和大元集團的沈董談好了。以企業聯姻的方式來促成你和沈家大兒子的婚事,大元則對冠榮提供金援。」她一口氣說完。
邵名玢怒瞪著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騙我回來。原來是因為我還有點利用價值,淑姨知道嗎?還是你們連她都騙了?」
「名玢,冠榮是存是亡,全在于你。」曾燕妮沒有把她的嘲諷故在心上,只是哀求她。
「別替我把高帽子。」邵名玢冷哼一聲。「邵家多的是可以利用的女兒。為什麼選上我?」
「因為……」曾燕妮說不出口。
「因為我是私生女,因為我是最沒有價值的一個。」邵名玢冷冷地替她說道,心中泛起一陣陣苦澀。
曾燕妮在心里嘆了口氣,雖然對這個決定她並不贊成,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屈于現實,她必須對冠榮幾百位員工負責。
「名玢,念在這十幾年來……」
邵名玢打斷她的話。「這十幾年來邵家對我不問不問!」
「這些年來你父親都有固定匯生活費給你。」曾燕妮不希望名玢對父親的怨恨加深,沒料到卻造成反效果。
「所以他認定,現在該是這個花錢養大的女兒回報他的時候了?!」名玢笑了,笑容卻淒涼無比。
「另外,老夫人說,如果你接受這樁企業聯姻,她願意……將你母親的牌位放進邵家祖先牌位。」曾燕妮困難地說出交換條件。
邵名玢抬起頭,用怨恨的眼神看著曾燕妮。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要這個姓,但她不能,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母親生前最在意的就是無法嫁進邵家,成為邵家的一份子。
「名玢……算是我求你,你好好考慮。」曾燕妮放段,仍不死心的欲說服她。「冠榮如果倒了,你父親承受不了這種打擊,他會跟著倒下的。」
邵名玢霍地起身,冷冷地看她一眼。
「曾姨,你錯了,就算世界毀滅,他也不會倒下的。」一抹冷笑劃過唇角。
「名玢,你父親老了,他不再是當年用高壓手段控制一切的獨裁者,年齡的逐漸增加和親人間的淡漠,讓他改變了很多。」曾燕妮語重心長的說。
邵名玢根本不相信她的話,邵昊宏會改變?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拒絕的話已到了嘴邊,但母親那消瘦憔悴的神情又出現眼前,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二章
帶著鮮花素果,邵名玢來到位于郊外的一處公墓。
鮑墓因為有專人管理,草皮修剪得很整齊,花木扶疏,儼然成了一座公園。
來到母親的墳前,邵名玢將鮮花插在花瓶內,倒了些水進去,又把幾樣水果擺在平台上,點燃一住清香,然後跪。
「媽,是我。」看著墓碑上母親的相片,才開口,名玢已經感到喉嚨緊窒。「我來看您了。」
一陣輕柔的風吹起,她閉起眼楮感受著涼風輕拂過全身,仿佛又回到小時候,在邵家、在學校受了委屈,母親一定會將她摟在懷里,輕輕柔柔地安慰她受傷的心靈。
「媽,我好想您。」終于隱忍不住,兩行清淚順著臉龐而下。
輕柔的風中仿佛夾雜著哀淒的哭聲。
順了順氣,邵名玢拭去淚痕,平穩激動的情緒後,才又重新面對母親。
「媽,這幾年我在美國過得很好,淑姨很照顧我,把我當成他們家的一份子。
大學畢業後我很幸運的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也有了自己的小窩,雖然淑姨不贊同,認為一個女孩子單獨住容易招來危險,不過我還是執意搬出淑姨家,畢竟我已是個成年人。」名財訴說著美國生活的點點滴滴。
陣陣的清風不問斷,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但是當談到這次回國的目的時,平靜的心又起了風浪。
她環顧四周,這里環境幽雅,對于性喜安靜的母親來說再適合不過,但……如果可以葬在邵家的墓園里,對母親而言,又有著不同的意義。
想起邵家提出的交換條件,倏地她的心里有了答案,為了去世的母親,她決定接受命運的安排。
「媽。為了您,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會答應邵家……」
她看著墓碑上的遺照,終于卸下偽裝的堅強,哭倒在墓碑前,直到夕陽西下,天邊一只只倦鳥歸巢,而她這只迷途的羔羊卻永遠沒有家可回。
離開墓園之後,名玢走在台北街頭,心情已從激動慢慢回復平靜,思緒也漸漸能夠理清這整件事。
邵家想利用她得到大元的援助,但是她為什麼要等著被人犧牲呢?冠榮曾和進益接觸過,或許是雙方條件談不攏而失敗,或許是某種原因,但既然曾接觸過,她也許可以利用自己的方法取得進益的幫助,解決冠榮的危機,那麼她就不必被犧牲了。
作出決定後,她立刻來到進益集團,結果很不巧地他們的董事長不在,她只好先預約。
走出大樓後,她打算回飯店休息,就在下階梯時一個失神,意外又發生了。
「啊!」邵名玢一頭撞進迎面而來的男人懷里,同時把對方手里的文件撞散一地。
「該死!」一聲低咒從雷兆風的口中罵出,文件飛散開來,他噴火的怒眸直直掃向懷里這沒長眼楮的女孩,直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竄進他鼻中。
「是你!」
「是你!」
四目相望,兩人同時錯愕的喊出聲。
苞在雷兆風身邊的主管眼看文件到處亂飛,立刻手忙腳亂的追著文件,那可是攸關近百億的合約文件啊!
邵名玢退出他的懷抱,瞪著表情由憤怒轉為輕松的男人,心里慘叫一聲,為什麼所有倒楣的事全落在她身上?
「世界還真小啊!」雷兆風的心情實在太好了。
「是呀,還真小。」邵名玢涼涼地回道。
「俗語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三不成禮。」雷兆風有趣地看著她不悅的表情,露水秋眸藏著一絲不耐。「連著三次巧遇,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是我倒楣。」她小聲地咕噥道。
她是很小聲,但他還是听到了,而且差點哈哈大笑。
「既然老天這麼費心的安排,我們是不是該互相介紹一下?」他今天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我是雷兆風。」
「邵名玢,名字的名,玢是王字旁加分分秒秒的分。」雖然很想把他當作是路人,但最後她還是說出自己的名字。
「你來找人,還是來進益應徵工作的?」他記得今天行政部門有個面試。
「我只是隨便逛逛。」她不想說太多。
「你剛留學回國?」明知她已經想走了,但他卻故意視而不見。
「不,我住在美國,我是回來玩的。」邵名玢一臉不耐。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也清楚男人看她時的表情代表什麼,而現在,雷兆風正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看她,可見他對她有興趣,但她對他卻……一點興趣也沒有。
「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雷兆風在她毫無防備下提出邀請。
「呃!」邵名玢錯愕到只能發出一個單音,以至于忘了拒絕。
雷兆風揚起笑容,沒想到他的邀請竟然得到這種反應。他很少主動開口邀請女人,通常都是女人不請自來,偏偏她的表情教他百看不厭。
「我的邀請讓你這麼吃驚嗎?」
「雷先生,我只是回來台灣玩,我的家在美國。」她說得很明白,不想在這時候發展任何復雜的關系。
「那又怎樣?」雷兆風笑笑,他當然听得懂她話里的意思,但卻不打算放棄。
「我不打算在台灣結交任何異性朋友。」這樣總該打消他的念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