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說了那麼多無情的話,她現在還肯見他嗎?
沒考慮多久,他的手堅定地落在門上。無論將面對什麼樣的場面,他都是走進這一扇門,他必須給他和夏雨萱的未來一個機會。
王潔如打開門,一看見門外的人竟是齊少霖時,早上所發生的事掠過她眼前,她氣得想當著他的面把門甩上。
「你要做什麼?」她擋在他面前。
「我想見雨萱。」齊少霖直視著前捍衛寶貝模樣的女人,語氣堅定。
「齊少霖,你是嫌早上欺負得還不夠是不是?現在還要再繼續嗎?」王潔如雙手插腰,一副除非踩過她,否則她不會讓他進去的模樣。
「我不會再傷害她。」
王潔如瞪著他,一點也不相信了的話。「醫生說雨萱絕對不能再受刺激。」
他的心掠過一陣疼痛。「我不會再刺激她。」
「她已經睡了。」王潔如拒絕讓他進入病房。
「讓我看她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低聲下氣求人。
「醫生說過,她必須休息。」王潔如不為所動。」
「你……」
「你如果要見雨萱,可以等她好一點再見她。」王潔如必須考量好友現在的身體情況。「齊先生,對不起,請你回去。」
「我要見我的妻子。」齊少霖控制著自己。
「妻子?」王潔如把身後的門關上,怕過大的音量會吵醒病床上的好友。「在你說過那些話後,你還有臉說雨萱是你的妻子?」
齊少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過分,因此不說話。
「一直以來,你以為只有你在痛苦嗎?雨萱是個好女人,她父母早逝,在孤兒院里待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吃若耐勞,獨立自主,縱使命運對她不公平,她也絕不會怨天尤人。」王潔如覺得有些話必須由她這個好友說出來,讓齊少霖知道自己是如何錯待一個這麼好的女孩。
「這些我之前不知道,但現在我都知道了。」
「雨萱從沒談過戀愛,第一次談戀愛就踫上你這種狠角色,如果你無法愛她,就請你高抬貴手放了她吧!」
齊少霖盯著潔如看了好一會兒。「這輩子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那你也要看雨萱還願不願意接受你啊!齊先生,請你離開,別打擾病人休息。」王潔如抬高下巴。
齊少霖嘆了一口氣,放棄和這個不講理的女人耗下去。他知道她是關心雨萱,而且她說得沒錯,雨萱是需要好好休息,剛失去孩子,她的心情一定無法平靜,他的出現一定會讓她大受刺激。
他可以等明天平靜一點再來看她,屈時就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
第十章
第二天,齊少霖一早便來到醫院,結果只看見空空的病床,床上的人兒已不見蹤影!
原先以為雨萱只是去做些檢查,但是當他發現桌上放了一只黃色的牛皮紙袋時,他的心頓時住下沉。
他拿出紙袋內的文件,一只戒指隨著掉落,他彎身拾起。
「離婚協議書是夏雨萱要求我幫她準備的。」胡志緯走進病房。
齊少霖沒有回頭,結婚戒指被他緊握在手心,他死命地盯著那份文件,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做。
「她在哪里?」他的聲音低沈得嚇人。
「她……」胡志緯看向空蕩蕩的大床。
「她不見了,只留下這份協議書。」齊少霖握緊手中的戒指,轉頭怒視著好友。
「我不知道。」胡志緯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胡志緯,我再問一次,她在哪里?」他的語氣听得出有隱忍的怒火。
「就算你問我十次、一百次,我還是同樣的答案,我不知道。」看著好友痛苦的表情,胡志緯不再開玩笑。「昨晚,當雨萱打電話說要見我時,我著實嚇了一跳,不明白為什麼她不見你,卻要見我。等來到醫院後我才曉得,她求我幫她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我想她要藉機懲罰你,所以就幫她準備了,我萬萬沒想到,她不是要當面拿給你,而是……」
「留下協議書,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少霖瞪著協議書上的簽名。
胡志緯現在是後悔得要死。「少霖,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齊少霖把協議書收進袋子里,戒指則穩穩地放進西裝內側的暗袋。
「找妻子。」說完,他緊抿著唇,一臉堅毅。
即使雨萱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jjjjjj
齊少霖相信王潔如一定知道雨萱的下落,所以離開醫院後,他第一個找的就是她。
不過,他也預期到自己會吃閉門羹,果然,王潔如什麼都不告訴他。
連續三天,他不放棄地追著王潔如,只想知道雨萱的下落,但她還是一點消息也不透露。
半個月過去,他依舊找不到雨萱。
「怎麼?雨萱的好友還是什麼都不說嗎?」前來探望齊老的胡志緯在病房外踫到一臉沮喪的齊少霖。
齊少霖點頭,煩躁的心情讓他想抽菸,但礙于身處醫院,只好又把菸收起來。
「她住的地方呢?」
「沒有回去。」
他每晚都會到雨萱的住處樓下守候,但老天就是不從他願,她也沒出現。
胡志緯看好友垂頭喪氣的模樣,也懊惱地咒罵起自己。情況會演變至此,他該負一半的責任,都是他雞婆的幫了倒忙……
「她會不會回去投靠她爸媽?」
「雨萱是孤兒,除了幾個好朋友那里,她沒別的地方可去。」該找的齊少霖一個也沒放過。
台灣雖不大,但雨萱若是有心要躲他,就算她人在台北他一樣找不到。
「少霖,你仔細想想看,你們交往的時候,她有沒有提過什麼特別的地方?」找不到人,胡志緯也替好友著急。
齊少霖黯然地搖搖頭,能想的地方他差不多都已想過了,而且說真的,在兩人交往的那一段時間,由于他並沒有完全開心胸接納她,因此現在回想起來,他對她的了解實在很有限。
失去了她,他才知道後悔,過去他實在太傻,不懂得珍惜所愛的人。
「有一次我帶她到海邊別墅,她告訴我好喜歡大海……」他喃喃地說道。
「海邊別墅?」胡志緯雙眼一亮。
「對,就是淡水再過去……」齊少霖說出那棟別墅的位置。
「我昨天听到齊老吩咐陳伯買些日用品帶到別墅,我以為他是想出院後到別墅靜養。」
當時胡志緯不覺得有異,但現在想起來……
「少霖,你說雨萱會不會就在別墅里?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齊少霖整個人一震,眼底燃著希望的火光。「可能嗎?」
「或許齊老知道一切。」胡志緯幾乎可以確定。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爸一定有幫手。」齊少霖迷起雙眼,
「齊少城?」兩人同時說出一個名字。
jjjjjj
灰蒙蒙的天空飄起細雨,輕輕海風帶來了寒意,雲後的夕陽仿佛像是嬌羞的新娘,怎麼也不肯露出紅艷的臉蛋,遠處一雙海鷗獨飛著,不時傳來嘎嘎的叫聲。
一陣海風吹向夏雨萱,她微微瑟縮一下,但仍不想離開。
留下離婚議書之後,她原本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但離開前卻踫到齊少城,原來是齊立東已經清醒,而且想見她。
知道她想帶著肚子里的孩子躲到陌生的地方,遠離這個傷心地時,齊立東立即激動地阻止她,並提供她這個棲身之所。她本來想拒絕的,但見齊立東如此堅決,又擔心會影響他的病情,最後只好答應。
齊立東向她保證不會有人打擾,她明白他所指的是誰,只是已不在乎。
當她在離婚協議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時,一切就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