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來,叫大哥。」夏爾康將躲在身後的女朋友黎心兒拉出來,催促道。
「大哥好。」在男友的催促下,黎心兒怯生生的對夏爾謙問候,神情顯得有些羞怯。
雖然早就知道爾康有個雙胞胎哥哥,但如今親眼見到之後,她仍覺得驚訝不已。
她的視線悄悄在兩人間來回游移,仔細的觀察著,兩張俊美深邃的五官宛如精心雕刻過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加上他們的體格皆遺傳自德國籍的父親,更是顯得特別的高大、俊朗而帥氣,叫人忍不住要嫉妒起上天對他們的厚愛。
「歡迎你來,你就把這里當自己的家,別客氣,知道嗎?」
※※※
早一分鐘出生的夏爾謙個性比較沉穩內斂,處事情上也顯得特別的冷靜、有條理,而夏爾康就不同了,他生來個性就比較沖動,而且對人十分的熱情,是標準的陽光男孩。
「謝謝大哥。」
「哥,爸跟媽呢?我回來那麼久了,怎麼都沒看到他們?」夏爾康等不及要把女友介紹給父母認識,卻到現在還沒看見他們,不禁納悶的問。
「他們到隔壁找商叔叔,談有關醫院擴建的事。」
「哦!那我去隔壁找他們。」說罷,他立刻拉著黎心兒的手就往樓下沖。
從未看過弟弟如此興奮的模樣,夏爾謙望著兩人甜蜜離去的背影,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祝福的微笑。
這就是他和黎心兒第一次見面的情景……「然後呢!」等了許久,發現他都沒再說話,花想容忍不住開口催促。
她的聲音倏地將沉浸在回憶中的夏爾謙拉回到現在,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才接著道︰「然後,他們就像一般的戀人一樣,過著快樂的生活。」
「可是,」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說的,那黎心兒現在痴纏的人應該是夏爾康,而不是他才對,他一定隱瞞了些什麼事。「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夏爾謙握著杯子的手一晃,灰藍色的瞳眸忽地閃過一絲傷痛。
「時間不早,我該走了。」他低頭佯裝的看了下時間,隨即放下杯子淡淡的說,態度又回到兩人最初認識時的淡漠和疏離。
他這樣太惡劣了啦!謗本就是存心要吊她胃口嘛!
「喂!等一下,你說話不能只說一半,這樣晚上我會睡不著的。」花想容一見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連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阻止道。
「明天早上我還要上班,不早點睡,我怕會爬不起來。」為制止她再繼續問下去,他索性隨便編了個借口。
可花想容當然是不可能接受,她仰著頭想繼續追問時,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刺耳的響了起來。
這通電話來得真是時候。夏爾謙松了口氣的想。
「你的電話響了,你不接嗎?」
「可是——」花想容遲疑的看了下響個不停的電話,再看看夏爾謙,態度猶豫不決。
她的朋友不多,嚴格說來,只有黃小玉,所以這通電話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她打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不接應該也沒關系,反正阿玉每次打來還不是跟她聊天而已,又沒什麼重要的事。
「也許對方剛好有急事找你。」見她還不放手,也好心的提醒她。
花想容遲疑了下,最後,才不放心的叮嚀他,「嗯,好吧!那你在這里等我一下,不能偷偷跑走哦!我接一下電話,很快就好。」確定他不會離開後,她才松開手走到茶幾旁接起電話。
「喂!我是……嗯……」
夏爾謙趁這時候,悄然無聲大步的朝大門走去,等她發現時,他已經迅速的消失在門邊。
不過,花想容沒時間和他計較,因為剛剛那通電話是殯儀館的人打來的,他們要她別忘了今晚得去殯儀館幫一位死者上妝,明天有場法事要做。
她看了下時間,發現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快十二點,于是,她迅速回到房間拿出裝滿吃飯家伙的工作包,匆匆趕往殯儀館。
※※※
夏爾謙才剛關上自家大門,就听到對面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他打開門正想一探究竟時,就看到花想容像急驚風似的,從對面房子里跑了出來,焦急的在電梯前等著。
奇怪了,這麼晚了她還要去哪里?
「慘了、慘了,今天又要熬夜了。」她邊走邊念,手肘上掛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袋子,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正努力的想伸進另一只外套的袖子里,等她穿好外套時,電梯也剛好來了。
夏爾謙見她嘴里念念有辭的走進電梯里,一時好奇心大起,突然有股沖動想知道她等會要去什麼地方。
于是,他轉身抄起桌上的鑰匙,尾隨在她後面。
因為花想容一心急著趕到殯儀館,完全沒發現有人跟在她的後面。
不一會兒,夏爾謙也開著車子離開停車場,他一路跟著她開上辛亥路,所幸此刻馬路上的車輛十分稀少,所以他可以很輕易的就看到她的車子,而不用怕會跟丟。
為了以防萬一,他讓自己的車子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免得被她發現自己的跟蹤。
說真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這麼沖動。
向來不喜歡和別人扯上關系的自己,居然突然轉性去跟蹤一個女人,想來就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然而,此刻他坐在車子里也是事實,完全不容他狡辯。
苞了一段距離後,夏爾謙發現花想容的右邊方向燈忽然閃了起來,他立刻也跟著準備轉彎,當他發現她居然把車直接開進殯儀館的停車場里,一雙濃眉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
難道是她的家人還是朋友過世了?
注意到她開門走下了車,他立刻把車停在離她不遠處的一個停車位上。
見她加快步伐的走進其中一棟建築物里,他坐在車子里,心中忽然有些猶豫起來。
也許她不希望被別人知道她的私事,理智這麼告訴他。
然而情感卻告訴他,也許現在的她正哭得很傷心,需要有人陪在她身邊,安慰她,給她鼓勵。
夏爾謙眉頭深鎖,感情與理智在心中不斷地拉鋸著,不一會兒,天空又開始飄下雨絲,坐在駕駛座上的他,終究還是敵不過心中那份對花想容的掛念,打開車門下車。
忽地,一大點雨滴滴落在他的臉上,方才心不在焉的他才注意到外面正在下雨,他想起剛剛花想容並沒有拿傘,于是返身回到車里尋找。
他很快便看見上次會借給她的那只黑傘,他把它拿出來後,重新鎖上車門,大步朝剛剛花想容進去的那棟建築物里走去。
進去後,他驚訝的發現里面居然已布置成一個靈堂,如果說她的親人或朋友才剛過世,這樣的辦事效率未免也太快了。
正當他靜靜的打量著靈堂四周時,負責看守的一個老阿伯發現到他,連忙走過來詢問︰「喂,先生,你在這里做什麼?」
三更半夜跑來這里,該不會是想偷東西吧!
「嗯,對不起,請問一下,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走進來?」
「女人?」老阿伯手按著腰,猜想他可能是來找花想容的,便指指靈堂後面,「她在那里面,你自己去找她吧!」
說完後,他又回到剛才的位子上,繼續打盹。
「謝謝。」順著他剛才指的方向,夏爾謙越過空蕩蕩的大廳來到後面的一小間房間,發現里面有幾個人正在折紙元寶,應該就是死者的家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