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索翊白了童倉堤一眼,未發一語。
以為他不說話是困惑,童倉堤自以為好心地說︰「追女孩子要勇往直前,不要因小小挫折便不敢沖,清楚了嗎?」
童倉堤說得像是要去打仗,若是與女孩子相處同他形容一樣,那世上很多人就完了。向索翊好笑的想。
「官銀的事查得如何?」
「毫無下落。你的消息正不正確啊?那筆官銀真藏在我們縣里?」
「不會有錯。」
「你這麼篤定?可別害我做白工喔。」
「當然。那年這筆賑災的官銀讓人劫走,附近所有縣鎮的捕快全出動日夜搜尋,官銀卻有如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經過勘察搶匪逃走方向的每個城鎮,一一過濾後,官銀及那幫搶匪最後消失的地點,咱們縣的可能性最大。你去將這三、四年遷居到縣里的人查一查。」
童倉堤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即與人撞個正著,他趕忙伸手扶住險些跌倒的人。
「哎呀!你這個不長眼的,以為生得粗壯撞人不怕痛,就可以走路不著路啊!」去而復返的歐陽琳 哩啪啦罵了童倉堤一串話。
「對不起!有沒有撞傷哪里?」童倉堤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她是否有受傷。
「看在你誠懇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下次走路小心點,別人可不像我這麼耐撞。」
「咳!」
咳聲提醒了童倉堤,他瞟了向索翊一眼,只見殺人似的眼神冷冷地直盯他,似乎在警告別亂踫他的人,看來他對歐陽琳的佔有欲到了極點。童倉堤連忙縮回手,沖著向索翊嘿嘿猛笑。
「你杵在那干什麼?還不去做你該做的事。」向索翊皺起眉,催促道。
見他板起臉來,童倉堤識相的說︰「我度量很大,不會和個愛吃醋的人一般見識。」
這個童倉堤,老愛耍嘴皮!向索翊莫可奈何的甩甩頭。
「我是回來借件衣服的。」走到向家大門,她才猛然發覺身上僅著一件中衣,要是這樣走出向府,不是冷死就是被人當成蕩婦,所以只好回頭找他借衣服。
時序已人秋,夜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她僅著單衣,若就這樣走回歐陽府,只怕她會染上風寒。向索翊不禁為一時的大意而暗罵自己。
「祥進。」
祥進立刻應了一聲,「大人,您叫我?」
「去找找看府中有沒有適合歐陽小姐穿的衣服。」
「是。」
「祥進,只要方便我穿回家,男裝女裝都可以。」歐陽琳朝祥進背影喊道。
「阿琳,府內若無女裝,我會叫人到你家拿一套。」向索翊舒展眉,語氣和緩的說。
「謝謝。」她報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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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想什麼?想到出神。」
「小春,是你啊。」
「別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了,你讓我一個人靜靜,不要吵我。」
她回歐陽府已經五天了,混蛋向索翊竟然黃牛,說等婬賊醒來便會通知她,結果害她像苦守寒窯的王寶釧在家痴等。
就算他因為公務繁忙,但開口要個人來告知一下情況也要不了多久時間,他擺明是敷衍人。
「不行!小春,我們現在就去找向索翊。」念頭一起,她拉著小春的手便往大門口奔去。
小春見她一臉急切,心想小姐和向大人分開只不過幾天,已經思念大人啦!
大喜前一晚發生的事,左鄰右舍都知道了,小姐現在是家喻戶曉的女英雄,做丫鬟的也與有榮焉。不過有點奇怪,小姐為此受傷,向大人緊張得連夜帶人回府親自照料,傷好了送小姐回來到今天,怎不見向大人上門再談婚期?
「小姐,受傷時向大人有好好照顧你吧?」
「有。」歐陽琳不假思索的回答。
「小姐幾天不見大人便念著他,急著要見向大人,對不對?」
小春的話讓準備踏出門的她止了步。什麼急著看他?她是要去看看婬賊醒過來招供沒,才不是想他。
「小姐別害臊,這里只有你和我,你就告訴我是不是嘛?」
她愛向索翊、向索翊愛她?歐陽琳不諱言很欣賞他,但那是因為他的才智與武功,所以才會看到他心跳加速,根本談不上愛字。可是上回對他熱吻的反應和感動他不顧生命危險以口喂菜,這又該怎麼說?
「小春,不要亂說話,讓人听到會誤會。」
「誰會誤會?街坊鄰居大家都知道向大人和小姐已訂了親,兩人相愛是天經地義的事,誰敢亂嚼舌根?小姐可要好好把握,別讓人勾跑向大人。向大人在縣里的評語不錯,長得又英俊瀟灑,許多女兒仍待字閨中的人家,都巴不得向大人看上他家千金。要不是他們知道向大人已有婚約,早就把女兒送到向大人家門口,任他挑、任他選呢!」
想不到向索翊的行情那麼好!「要就拿去呀!我不希罕。」
「我聞到好酸的味道,小姐有沒有聞到?」小春戲謔道。
她的口氣有酸味?歐陽琳正想開口反駁,便听到範菁娘的聲音。
「琳兒。」
「大夫人、二夫人。」小春連忙朝兩人行個禮。
她有沒看花眼?兩個不相往來的死對頭竟會同時出現!?而且李柔柔的手還扶著娘!
「娘,二娘,你們還好吧?」歐陽琳張直了眼盯著兩人。
「琳兒,你怎麼用那種口氣呢?你娘剛能下床走走,我帶她到外面來呼吸新鮮空氣不對嗎?哪像有人一回來也不會去探探為她病倒的娘。」
李柔柔何時轉性了,竟會陪她娘散步!?
「娘,孩兒惹您生病又沒去探望,還請娘原諒。」說著,她屈膝跪在地上,但雙膝剛踫地,範菁娘已急忙扶起她。
「琳兒快起來。娘只是受了點風寒,是娘不讓你進房來,怕你也會染上風寒。柔柔,你就不要責怪琳兒了。」
「大姐,我是讓她知道,做晚輩要有晚輩的樣子,不要對長輩沒大沒小,什麼我們好不好,有人問安是這樣問的嗎?根本是巴不得我們這些老的兩腿一蹬,省得礙事。」
這女人還是得理不饒人的德行呀!歐陽琳直覺認定,她的好心必是有所企圖,但不知她的企圖是什麼?
「都說自己是長輩了,還和小孩子斤斤計較,不怕給人笑話?」
「姐姐說得對,妹妹受教了。」
「我有點累了,還是回房歇歇。唉,人老了,走點路就不行了。」
「娘,我扶您回房。」說完,歐阻琳攙起範菁娘的右手。
「不用了,有柔柔陪我就可以,你去忙你的事。」
那女人到底是安什麼心?能讓怕她怕得要死的母親卸下心防。難道又是想折磨人?歐陽琳暗忖。
「翠玉呢?怎麼沒陪著您?」
「我要她去幫我辦點事,你找她嗎?回頭我要她過去你那兒。」
「不用了,我只是奇怪翠玉怎不在您身邊伺候您。二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干嘛?」李柔柔仰鼻哼問。
媽的!臭女人,給你好臉色,你就開起染房。歐陽琳躲過範菁娘的視線,狠狠的瞪著李柔柔,想瞪出她的心虛。
「是啊,琳兒,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嗎?」
「女兒只是想和二娘道聲謝。」今天就看在範菁娘份上不逼她,下次再找機會好好請教她是何居心。
「沒別的事,娘得回房躺躺。柔柔,咱們到我房里聊聊。」
「好。姐姐,我扶你。」李柔柔扶起範菁娘的手,回眸看了歐陽琳一眼。
敝事!她才不在歐陽家幾天,家里就有了大變化,平時心高氣傲的李柔柔,竟一臉謙卑的攙扶著範菁娘。她忍不住問小春︰「我娘和那女人何時變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