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他要以同樣的偽善陷害梅兒!這該死的惡徒!
「怎麼樣?不錯的劇本吧。這一次就算她在法庭上再怎麼辯解,甚至將我也牽涉進去,也絕對沒有人相信她。民眾會因為她射殺侯爵而強烈不滿,搞不好還要求跳過審
判在接公開處決她呢。"安東尼得意地微笑,"而我,將因為親自將這名女凶手定罪,而贏得所有人的敬意。」
「沒有人會相信是梅兒動手殺了我的.假若真是她動的手,她會笨到留在原地等人去抓她?太荒謬!」
「或許不尋常,但少了你這位大律師為她辯護,恐怕沒別人會想到這一點吧。」
「喬他們會想到。」
「他們?他們因為好朋友的死去傷心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有心思想這麼多?說不定他們還是第一個找周梅生算帳的人呢。」
「可惡!"艾略特全身顫抖起來,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明知有人會利用他傷害梅兒,卻完全無力阻止?他發狂地站起身來,直直朝安東尼撞去,後者一時未及提防,踉蹌倒地,卻很快地站起身子,手槍再度指向他。
「別輕舉妄動,你的命可掌握在我手里呢。」
「別輕舉妄動的人是你。」
一個清冷的語音冷冷揚起,安東尼內心一涼,緩緩側過身子。
是周梅生,她站在這里,右手握著槍對準他,面上毫無表情。
「你不敢開槍的。"安東尼喃喃道,"你沒膽子殺人。」
「你可以試試看。"她微微一笑,眼眸卻毫無笑意,這可不是MF-01,不會一槍斃命,我可以先針穿你兩條腿,讓你疼痛莫名,倒地不起」
「你只要一開槍,我的手下就會發現異狀,到時候你一樣逃不了。」
「你是指外頭那些不中用的爪牙?"她秀眉輕挑,
「很抱歉,他都被我打發了,否則你以為我怎麼來到這里的。」
「梅兒,你殺了他們?"艾路特望向她,先前見到她的喜悅已逐漸被一股不安感取代。
「沒有。但如果有必要時我會那麼做。"周梅生冷冷地說,"那天晚上就是我一時遲疑才會錯手殺了一個不該殺的人,如果我早早有殺人的覺悟,老管家也不會死。」
「你因此而自責嗎?」這就是她下識封住記憶的原因?艾略特禁不住一陣心疼,"那不是你的錯,梅兒。」
「若不是我沒膽開槍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我第一次殺人,竟然就失手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她激動地反駁,燃燒著怒火的眸光驟地直直射向安東尼,"就是因為我一時
心軟沒殺了你,才會害了一個無辜的老人.才會惹來後來那一大堆事,你放心,這次我不會犯同樣錯誤的。我要親手了結你,了結我早該在那天晚上做的事!」
「你——"安東尼極力克制在她眸光逼視下不覺顫抖的身軀,"你如果開槍,我也馬上開槍,我死了艾略特也別想活。」
周梅生的臉上神情沒有一絲牽動,依舊冷若冰霜,"你以為我會在乎?」
「別想騙我你不在意。"安東尼強迫自己微笑,"艾略特對你這麼好,甘心放棄一切也要為你辯護,你敢說你們之間毫無私情?」
「我們之間沒什麼,我們只是單純的委托人與律師之間的關系。」
艾略特一震。他感到周梅生的語氣是認真的,她並不只是在說服安東尼,她是在向他宣告。她在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經結束。為什麼?難道她已經想起來了?想起他們之間
的一切?
不,別這樣。艾略特望向她寫著決絕的清麗臉龐,止不住內心排山倒海而來的恐懼感。別真的讓她想起一切,別讓她變成這般冷淡的模樣,別讓她離開他!
但她卻以一句淡淡的宣稱擊碎他所有的希望,"我不需要他來為我辯護,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我是戰姬。」
「不,你不是!你不是戰姐,你最恨人家這樣叫你!"艾路特心緒激昂起來,雙手拼命想掙月兌繩索約束縛。
「我是!"她情緒也激動起來,"這個身分也是你逼我的,是你強迫我重新穿上軍服!」
他黯然望她,"我很抱歉,是我的錯。你到現在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她咬著蒼白的唇,默然不語。
「梅兒,求你——」
就在兩人都心神激昂、不能自己時,安東尼悄悄地開始後返,試圖擺月兌周梅生的牽制。
周梅生墓然一回神,發現他的行動立刻扣下扳機,安東尼大腿中槍,但他還是立即回應她一槍。
她俐落地閃了過去,沒料到安東尼這一槍只是障眼法,他真正的目標是指向艾略特。
扁束迅速前他逼近,她反應不及,只能選擇側轉身子將他推開。
兩人同時臥倒,艾略特首先倒下,驚恐地望著她在自己身旁軟倒。
血!令人跳急速加劇的鮮血淚僅自她身上流出。
「梅兒你沒事吧?海兒!」
周梅生勉力側過頭,唇角微微一牽,"我們——兩不相欠了——誠介——"接著,濃密的眼簾緩緩低伏。
不!不可能!不能再發生一次這種事!梅兒不可能再度從他眼前消失!他驚恐地瞪大眼,排命搖頭。不能再一次!他無法承受再-次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
他不允許!他必須做點什麼,可惡,他不能就這樣讓她離去!
驟地,艾略特一聲狂吼,不曉得哪來的力氣讓他掙月兌了繩索,他甩開椅子,雙手抱起已陷入昏迷狀態的周梅生。
☆☆☆
「笨蛋!你再急也沒有用。"安東尼喘著氣,一面忍著大腿的劇痛一面嘲弄他,"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放你們離開嗎?」
「就算你不願意,恐怕也無力阻止吧。"另一個聲音加入他們。安東尼回頭,驚異地發現發話的竟是皇帝身邊的憲兵總監,他身後一字排開,盡是身著軍裝的憲兵。
安東尼的牙關禁不住打顫,"你們——你們怎麼可能在這里?」
「你很聰明,懂得趁路易離開的時候-一解決那些調查官,卻沒發現我的手下一直在遠處監視著侯爵家的一切。你一帶走他們兩人,我就立刻召集憲兵跟上,只可惜稍稍耽誤了一下,失去了你的蹤影。"憲兵總監微笑,"幸好還是找到你的巢穴了。」他一揮手,兩名憲兵立刻一左一右的將安東尼扣押。
安東尼被帶下之後,憲兵總監來到艾略特面前,"你沒事吧?侯爵。幸而陛下擔心你的安危,昨晚特別下令要我派人暗中監視你們,否則這次侯爵恐怕凶多吉少。」
「別說那麼多,我要立刻送她上醫院!」
「別擔心。我已經通知都立醫院,救護車馬上就來。」
「謝謝。"他語調沉暗,眼眸緊緊定在懷中的周梅生身上,怎麼也離不開。
憲兵總監隨著他調轉視線,"陛下本來以為她有可能對你不利,沒想到她卻反而救了你。」
「她永遠不會傷我的——"艾略特喃喃低語,心髒卻緊緊地抽痛。
☆☆☆
她月兌離了危險期,她回家了,但她卻不想見他。
她不想見他——
「艾略特,你還好吧?」
恍若來自遙遠地方的聲音輕柔地喚著他,他不想反應,只想讓自己深深地陷入,陷入暗黑的最深處,忘了思想,忘了所有的一切。
「回答我,艾略特。"溫柔的噪音固執地繼續喚他,不肯讓他沉淪,"回答我。」
「別理我。"他語音沙啞,頭深深地埋入雙腿。
「所以你還活著?"女人在他面前蹲下,強迫似地抬起他的頭。
他深深地望入那雙舉世無雙的藍眸,輕聲嘆息,"夕顏,你就不能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