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也正準備起身時,岸上騎著一匹純白駿馬的身影,令她極不淑女地叫出聲。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里?」她極力維持語氣的穩定,但成效不彰。
天啊,他究竟看以了多少?
馬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波紋。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聳產語氣是充滿嘲謔的,「你是誰?為何會在這里?」
夕顏聞言,仰起螓首凝神一望。
他穿著一身與白色座騎相得益彰的銀色騎馬裝,凝望著她的容顏俊逸非常,唇角彎起的弧度十足地迷人。在看清他的那一瞬間,夕顏色便知道他是誰了。
這個器宇不凡的男子正是喬雲——大靖帝國的皇太子。
而她竟然敢厚顏責問他為何在這里出現!
「對不起,殿下。」她輕聲道歉,星眸低斂。
「你可以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嗎?小姐。」
听出他的語氣仍帶著一絲不友善,夕顏只能怪自己倒楣,偶爾想狂野一番時,竟被人睢見了,而這個人還是那個令許多女人愛慕不已產帝國皇太子。
他或許認為她此舉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吧!一念及此,夕顏頓覺整張臉都燒燙了起來。
「對不起,能不能請殿下轉過身子,讓我著裝呢!」她低聲問道。
喬雲點點頭,依言將馬首調轉至另一邊。夕顏松了一口氣,慶幸他沒有進一步嘲弄她,看來這位皇太子還算有紳士風度。
當她穿上她簡單的白襯衫加一件略為泛白的藍色牛仔褲,並將一頭濕淋淋的黑發用淺藍色碎花絲由束好之後,才深吸一口氣,請喬喬雲轉過身來。
她朝他行了個完美無缺的皇家禮,雖然她沒辦法優雅地輕拉裙擺,但鞠躬的角度卻一分也不差。
「殿下。」她輕喊,語聲是她獨特的清越。
行禮完畢,她仰起頭,大膽地直視喬雲。但她立刻發現自己錯了。
在這樣的近距離仔細看他,她才驀然覺得她低估了喬雲的迷人程度。單只是那雙專注地凝著她的性感眼眸便足以令任何女人雙腿發軟,心神不寧。他碧綠色的眼眸令她聯想起思梅湖在晨光中顯現的湖色,閃耀著朝陽和煦的光芒。
還有那英挺的濃眉,性感的嘴唇,貴族化的挺鼻。這個男人的五官難道是向上帝訂梆的嗎?還是他神通廣大的父親收集了所有最優秀的基因,請人制造出一個完美的上帝之子!如果基因工程進步到可以制造出完美人類,他一定是科學家們的參考範本吧!
他這樣盯著她,竟讓她升起一種他的眼中只有她的錯覺。
這個男人,絕對是致命的。她已經開始感到心跳的不規則了。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喬雲的嗓音略帶沙啞,听來十分感性。
「我是麗薇公主身旁的首席女官。」
「首席女官!」他似乎頂訝異听到這樣的回答,「你看來很年輕啊。」
夕顏泛起一抹甜美的微笑,「難道殿下以為女官非得是老女人嗎?」
喬雲微微側頭打量了一會兒,「至少不會像你這樣隨性的打扮。」他微微一笑,「你負責公主什麼呢?」
「我負責教她奧斯丁語,並擔任她此行的翻譯。」
「落霞與孤驚齊飛。」他忽然吟了一句詞。
「秋水共長天一色。」夕顏迅速接口。
他瞥了她一眼,神情是贊許的,「沒想到你對古典詩詞亦有研究,看來你的奧斯丁語的確流利。」
「殿下考我這兩句雖然正合目前的時間,但時節令恐怕不合吧?」夕顏有意反過來刁難他,「據我所知現在的奧斯丁應該正值初夏。」
喬雲一怔,繼而爆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不錯,是我疏忽了。」他盯著她的碧眸這晶晶地,閃著耀眼的光輝。
夕顏不自覺地為他泰然自若的氣度所迷,即使是屈居下風,他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還未請教你的芳名呢?」喬雲含笑望著她。
「今井夕顏。」
「夕顏。」他咀嚼著這個名字,「它最初的意思是指一種攀在牆上的花,不是嗎?」
夕顏為他的博學多聞感到吃驚,沒想到他連這個名字原始的意義都知道,因為這並不是出自奧斯丁話系的辭語。
「是的。」
「很難把你跟那種花聯想在一塊兒,你看來是個極有主見的女人。」他評論著。
「人不一定能如其名的。」夕顏只是微微一笑,當然不能向他解釋自己取這個名字是因為與她從前的名字有一字相同。
「你很喜歡這里嗎?」他揮動右手示意著,「弄梅園」他環視這座庭園的神情仿佛這里是他私有的屬的似的。
「許多騷人墨客都很欣賞這座庭園。」夕顏靈光一現,「我只是想來見識一番而已。」
「于是你便在此果泳?」他性感的唇邊漾著帶著三分嘲弄的笑意。
「我沒想到會被人看見。」夕顏瑩潤的玉頰勻上層玫瑰般的色澤。
喬雲盯了她兩秒,「很抱歉方才你發現我時我對你尖銳的語氣,」他道歉,「或許我不想念竟會有人來到這里,所以一時過于激動吧!」
皇太子居然向一名小小女官道歉!夕顏忍不住靶到驚訝,初見喬雲,他行事為人都出她意表。
「這里是禁地嗎?」
「倒不是,」喬雲搖搖頭,「只是除了我,其他人幾乎不會來這兒。」
「所以這里是太子殿下的私人庭園羅。」
喬去聞言,眸光敏銳地掃向她,「你說話語氣似乎對我感到不滿?」
夕顏一征,沒料到他的直覺如此敏銳,她急忙扯開一抹笑容,「我並無此意。」
「你怕我嗎?」他神情專注地盯著她。
他問話的語氣令她不自覺地仰首仔細凝視他,心跳在承接他專注的眼神時再度加速。
「不怕。」她幾乎是夢幻般地吐出一句。
「既然如此,」他性感的唇角牽起一絲足以迷死人的微笑,「何不有話直說!」
夕顏粲然一笑,「我沒想到殿下如此隨和。」她停頓一人兒,「我只是認為皇宮雖是皇室居住的地方,但並非屬于私人產業。」
「看來你是個君權民授論者。」對她的直言批評,喬雲似乎不以為。
瞧見他副坦然接受批評的模樣,夕顏驀然驚覺自己其實是沒資格這樣說的。小時候她不也一向鈄這里視為她的密密禁地嗎?
「基實,」她吐吐舌,「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不高興而已,並非真有什麼了不得的想法。」
喬雲仰首大笑,「你很坦率。」
「我認為坦然表示心中想法可以讓人活得沒有負擔。」夕顏誠懇地,這是她自今井夫婦處學得的觀念。
喬雲沉默數秒,似乎在腦中玩味著她的話。
「你想與我賽馬嗎?你的騎術如何?」他忽然問道。
騎術如何?夕顏不禁失笑,她可是從五歲起就在馬背上長大的呢!
她並未直接答話,以一個極為帥氣的躍馬姿勢回答了他的問題。
「終點是哪里?」她揚起她獨特的清越嗓音問道。
「你知道前面有一條夾在梅林中的小徑嗎?」
「擁梅徑?」他點頭。
「好,就以擁梅徑的盡頭為終點。」語音未畢,她便一抖韁繩,率先沖了出去。
喬雲俊眉一揚,凝望著她窈窕有致的背影,頸後半干的如雲秀發隨風飛揚著。由騎馬的方式,可明顯地看出她的確騎術精湛。
但是,他不會輸給她的。
「疾如風,」他輕喊著白色座騎的名字,「沖吧!」
疾如風仿佛真能與主人心意相通,它昂首嘶鳴一聲,便像支火箭般迅速往前直奔。
今井夕顏似乎對弄梅園的環境很熟,離開思梅湖後,她連一秒鐘也未猶豫便迅速轉上了擁梅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