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他棄置在車里很久的VIP卡浮現腦海。
歐伯瑞隨即驅車至華廈,經過警衛確認身分,刷卡進入地下停車場,不久後,他登上二十樓來到杜茴香的住家前。
「清晨五點鐘正好眠?」他的唇邊勾勒出微笑,按下門鈴。
鈴聲一波接著一波,優美弦樂成了魔音,擾人清夢,窩在舒適床鋪里的杜茴香瞪大雙眼,一點開門的意願也沒有——這個時間絕對不可能有訪客,是電鈴壞了嗎?待會兒就會安靜了吧?
餅了幾分鐘,杜茴香的耳朵仍不得安寧,只好起身下床一探究竟,心想該請管理員幫忙維修電鈴了。
杜茴香走至門前,習慣性先往門上小洞察看,看見來人的容貌,震驚之余,心情也跌到谷底。
她打開大門冷眼相對,笑容帶著刺骨寒意,「歐先生,請問你是哪根筋壞掉了?一大清早就來找碴!」
「我……」歐伯瑞的目光掃過她那已經拆除繃帶的腳踝。
突然!斑壯身軀竟然倒在地上,他的雙眼緊閉,眉頭痛苦擰起,微弱申吟聲像是在求救。
「喂!別玩無聊把戲。」又是愚弄嗎?被嚇一跳的杜茴香提高了警戒心。
她很想關門置之不理,但很有問題啊!歐伯瑞深怕被長輩誤會,非常忌諱接近她的住處,更不會為了捉弄她而犧牲形象的躺在地上演出。
「歐伯瑞?」毫無反應讓杜茴香的心境起了變化,既錯愕又遲疑,於是打開最後一道防線。
鐵門喀啦開啟,杜茴香走到長廊,蹲在他身邊喚了幾聲,手指往他寬廣的肩膀戳呀戳,又試探性的拔了他兩根金色發絲,「喂?」
他仍舊一動也不動,杜茴香開始緊張了,用力搖晃他的身軀,「Dennis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眉宇深鎖顯現痛苦,歐伯瑞唯一能給予的回應是難受的低吟聲。
「真的病倒了?」
危急之際︰心結、成見全部拋到腦後,杜茴香奮力將他扶起,大男人的體重不是她能負荷的,幾乎要將嬌小人兒壓垮。
「咿呀!」擔憂給了杜茴香力量,換了個姿勢,從他背後環抱住,使盡所有的力氣終於把歐伯瑞拖至客廳,抬進沙發里。
「呼呼∼∼」杜茴香已是香汗淋灕。
為了讓他能躺得舒服,杜茴香不顧疲憊,推動他厚實的身軀,幫忙調整姿勢,且讓他的長腿能擱在沙發扶手,遺體貼的為他月兌掉鞋子,又跑進房里取出被子為他蓋上。
「……」呢喃聲不斷。
「你忍著點,我馬上叫救護車。」杜茴香轉身撥打電話求助,電話才接通,背後竟傳來低沉的笑聲。
「五十九分。」歐伯瑞坐起身,拍拍西裝褲上的灰塵,表示很不滿被人當成尸體搬運。
「……」測驗救人的速度、方式,還指責她的方式有待加強?膽敢耍人!杜茴香迅即掛掉電話。
「沙發品質不錯,可惜太小了點,看你這麼有誠意請我進來,我就勉為其難的躺一下。」歐伯瑞慵懶的躺臥,雙眼發亮,等著欣賞她氣壞的神情,哈!捉弄她就是能讓自己爽快。
杜茴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白他是以激怒自己為樂,深呼吸壓下怒意,轉身相對時已經換上笑臉面具,「呵呵呵。」
「嗯?」歐伯瑞了解她笑臉的意義︰那是笑里藏刀!
「你腦筋真的秀逗了耶!否則怎麼會無聊到這種地步?奉勸你趕快去醫院掛病號喲!精神科名醫師應該能治好你的!」杜茴香拐著彎損人。
如果不听她話里的意思,只看她的笑容、欣賞她悅耳的嗓音,真會誤以為她是個親切的客服小姐。
「你有健忘癥?」
又想鬼扯?杜茴香不搭理,「我的記性不勞你擔心,你還是多關心自己,早點去醫院掛號,省得排隊等候,使得病情加重。」
「提醒你,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說,是你『強硬』請我入內休息的。」歐伯瑞盯著她瞧,愈來愈覺得「歐巴桑」這綽號很適合她。
從門鈴響起到她應門,短短時間內,她竟能打扮得一絲不苟,包包頭、黑框眼鏡,單調休閑服加上職業微笑……嘖!不難受嗎?
離奇的是,她從美麗假面公主變成死板老魔女,每個長輩對她的喜歡卻是不減反增,這女人到底有何魅力?
杜茴香後悔沒對他視而不見,穿高跟鞋從他身上踩過去,或者拔光他的頭發……可惡!一切都太遲了。
她硬是笑道︰「抱歉、抱歉,我不知你的嗜好是在別人家門口睡覺,你再回去躺著吧!這次我絕不會吵醒你,還會貼心的在你身旁放個破碗,請人來觀賞,讓你休息又能賺錢,一舉數得。」
充耳不聞,各說各話,歐伯瑞勾勒出笑容,蹺起二郎腿坐姿,像大爺似的,
「既然你誠心誠意請我作客,若不領情,豈不是辜負你的好意。」
「你……」
他搶先插話,「你現在可以奉茶了。」
還想奴役人,杜茴香上揚的紅唇不自然的抽動,已有抵制惡行惡言的準備,「好的,請稍候。」
「嗯。」歐伯瑞摩挲著下巴等著接招。
杜茴香順從的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很不小心的打翻,往他的身上潑去,「用完茶水,現在請你離開羅!」
一身濕淋淋是預料中的事,歐伯瑞拿起被子擦乾臉上的水,以手指順勢整理頭發,「你沒听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杜茴香的笑臉漸漸難以維持,假面具龜裂的痕跡擴大,「灑鹽可以送瘟神,必要的話,我還會請道士驅邪。」
歐伯瑞踩了踩高級地毯,拍著牛皮沙發,大嘆可惜,「哦?又是水、又是鹽,很難整理,而且我是俊美無濤的太陽神,這個方法是沒用的。」
惡!她會作惡一整天,「全數丟棄,被瘟神踫過的物品,繼續使用是會走衰運的。」
「堅持視我為瘟神?」
「當然羅!」快滾吧!這筆帳她會連本帶利奉還給他的。
「那我就大發慈悲,讓你有換新家具的藉口。」歐伯瑞旋即翻越沙發,一個箭步踏入她的房里。
「喂!你又想做什麼?」
「順你的意。」
杜茴香追向前時已來不及阻止,那個厚顏的家伙已沖進她的閨房,高壯的身體呈大字形霸佔了她的床鋪,她氣得火冒三丈,怒斥說道︰「姓歐的!你還想無恥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哈哈!只要單獨相處,你虛假的氣質笑容總是維持不了多久。」他大聲朗笑,原本的壞心情全都拋到九霄雲外。
除了與「歐巴桑」在商場上較勁之外,對歐伯瑞而言,這是面對她唯一的益處——可藉由吵嘴暫時忘記煩憂。
「對你這種人是不需要氣質的。」杜茴香咬牙切齒。
「打個商量,你以母夜叉的本性示人,那麼我爸、媽就不會對你有所期待,你、我都樂得輕松。」歐伯瑞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勸她了。
「哼!是陰險的你該卸下好男人的外皮,讓我爸、媽死心。」杜茴香遞上鏡子,讓他瞧瞧自己狡詐的嘴臉。
歐伯瑞很認真的審視自己英俊的五官,且在鏡子烙下一吻,「N0一N0一跟你相比,我的個性好太多了。」
看不下去!杜茴香指著門口趕人,「再不離開,我就打電話報警,告你闖入民宅欺負弱小,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惡劣、虛偽!」
「你是弱小?哈哈哈!」歐伯瑞夸張的捧月復大笑。
杜茴香拿起電話威脅,「還不滾嗎?」
「你不是笨蛋吧?四處宣揚我在你房里的結果,就是要一同步入婚姻的墳墓。」歐伯瑞輕易將她治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