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方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沒什麼心情可以听她說些模稜兩可的字眼,情緒十分低落。煩了他這麼久的她,竟然只是在利用他,她還有臉可以拉他坐下,不痛不癢地談天?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他弄不懂了。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啊?我說我很喜歡你耶。」齊若玫真想敲敲他的腦袋,在她想告白的時候,他還在神游些什麼啊?
「我听到了,你很喜歡我嘛。」這話她以前也說過了,她說她最喜歡他了,因為他給了她工作。
「我是認真的耶。」齊若玫可真氣惱了,用力地敲了下他的頭頂。
「哦,好痛。」沈弈方撫頭低呼著。她還真下得了手,他不是她的恩人嗎?
「誰教你不認真听我講,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以前我以為你是個同性戀,所以我才不敢喜歡上你,可是學長剛才告訴我說你根本不是個同性戀,所以,喜歡你應該可以吧。」齊若玫眯著像月牙兒般的眼,嬌俏地道。
「我?同性戀?」沈弈方斂著英眉,一臉的困惑。
他什麼時候是同性戀啦,他怎麼不曉得?他雖然不喜歡交女朋友或跟女性朋友走太近,但這不代表他不愛女人吧;如果不愛女人的話,他會為她苦惱這麼多嗎?
「是啊,我听到你說自己是同性戀呢。大概是我誤會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同性戀啦?」沈弈方怪叫道。
「就在我們第一次在歐恆見面的那個早上嘛,葛小如她不是向你告白了嗎?你就說對女人沒興趣,葛小如就說難不成你是同性戀,你就回答我是同性戀,當時我很驚訝,但是現在想一想,事情好像不是這樣子,那句我是同性戀反而像是反問句,可惜我太晚想通了,還要學長來告訴我。」齊若玫十分懊惱地嘟著嘴,怪自己的反應過度,搞得現在雞飛狗跳的。
「哦,那天早上啊,你還真會想耶。」沈弈方先是睨了她一眼,然後露出微笑,逐漸對整件事釋懷了。
「對啊,所以,我想用你來氣我媽的理由之一就是你是同性戀的話,就不會對我毛手毛腳啦,我可以保住貞潔啊。」齊若玫看到他的笑容漸展,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來。
沈弈方挑挑眉,一只手攀上她的脖子,揉著她細長的頸子,深情的眼神緊盯著她不放。
「既然我不是同性戀的話,你的貞潔不就不保了嗎?」他的唇甜膩地貼上她的臉頰,輕輕柔柔地吻了起來。
「我說了,我喜歡你,你不是同性戀的話,對我而言是最好不過的了。」齊若玫不想推開他,任他溫熱的唇在優美的粉頸上廝磨。
「你是真的喜歡我?」沈弈方不安地問道。方才他還不在意她一直重復著的話,但現在,他得開始在乎了。
「真的喜歡。」齊若玫一向對自己誠實,感情亦是。
「我很高興。」沈弈方低笑了下,大手摟緊她的腰枝,輕柔的吻連同話語落在她的耳際。「我也很喜歡你。」
齊若玫害躁地浮上兩朵紅雲,兩手僵硬地抓著他的衣袖,期待著他的吻真實地落在她的唇上。
這次真的是一個男人吻一個女人,那個男人愛著那個女人。
「對了,你抱著的那個男人是誰啊?」沈弈方突然想起若玫數分鐘前是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為了避免產生三角戀情,他最好先搞清楚那個人和若玫的關系。
「他啊,是我的學長啦,不用和他吃醋,浪費心力哦。」預期中的吻雖沒落下來,但她不覺得可惜,反正他的人和心是她的了。
「為什麼?」她的學長相貌堂堂,可以感覺得出來將來是不凡之輩,教他如何放得下心。
「因為——」齊若玫要他附耳過來,然後神秘兮兮地道︰「他才是真正的同性戀。」
「什麼?他是——」差點說出口的那三個字被齊若玫即時捂了住,沈弈方拉下她的手,表情有點僵硬地道︰「你說……他不愛女人?」
「是啊,因為學長的個性及性傾向很奇怪,所以朋友很少,我可以說是和他交情最好的了。」看著沈弈方那副擔心的模樣,齊若玫了解他所煩憂的,緩緩地道︰「放心啦,我要的男人他不會敢跟我搶的。」
「感覺還真奇怪呢。」
「以後就習慣啦。」齊若玫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沈弈方伸出手摟著她的肩,甜蜜的氣味逐漸擴散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婚宴的人潮慢慢地散去,佣人開始打掃著一片杯盤狼借的宴會場地,新婚的夫婦也到大門送客人們離去,一切「鬧劇」皆平安地落幕。
星期日早晨,本是懶人兒可以偷睡一會兒的日子,沈弈方在朦朧之中睜開眼,卻被眼前靠近的兩張臉給嚇得清醒了過來。
「大哥?大嫂?你們兩個做什麼啊?」沈弈方一骨碌地從床上彈跳起來,一臉莫名其妙地回視著他們。
沈磊看了身邊的老婆一眼,才作態地咳了兩聲,然後十分慎重其事地道︰
「弈方,我和小暮明天就要回台北了,我們希望能由你的口中知道,你打算把你幸福的未來交給哪一位佳人。」
咋晚的事情十分有趣,听說不少條件好的女孩追著他的弟弟跑,連經營珠寶生意頗有聲色的蕭漢辰他女兒也插上了一腳,而他這個做哥哥的從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可以迷得女孩子們團團轉。
「我不喜歡那個叫唐純兒的,氣焰太高了,美得很不真實;還有,像新娘子的堂妹,我也不喜歡,她看起來很勢利。」古小暮回想昨晚遇見的一些女孩兒,印象都不是很好;富家女孩都帶著一股銅臭味。
沈弈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淚都給擠了出來。這對夫妻這麼早把他嚇起來就為了這檔子無聊事?幸好,他沒有所謂的下床氣,否則非把他們倆趕出他的房子不可。
「你們兩個就干脆行李整理一下,不用叫醒我直接回去算了。」他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拍一拍睡平的枕頭,又躺了回去。
沈磊和古小暮互看了一眼,相偕坐著床沿上討論了起來。
「不只那兩個女孩兒,還有像蔣家的千金,瘦得好像非洲難民一樣,我懷疑她家的伙食辦得很不好;方家的小女兒其實長得還不錯,只可惜滿口的金牙,看起來很粗俗的感覺。」沈磊也幫老婆想著昨晚見過的女孩,想替他找個好伴侶。
昨晚的婚宴就像一場變相的相親一樣,誰家有未嫁出的女兒或未娶的兒子全來參加了,看看能不能趁機覓得好歸宿。表面上的意義是結成好親家,私底下則希望能促進商機的蓬勃發展。
「不過,蕭漢辰他女兒應該不錯,但據說他的夫人是續弦,那個女兒是和她前夫的,只是咋晚沒能見著,怪可惜的。」古小暮十分惋惜地道,還偷瞄了裝睡的沈弈方,看他睫毛微微眨動,滿心喜悅的模樣。「蕭先生為人誠懇踏實,蕭夫人氣質出眾,兩人教出來的女兒應該是不會差到哪兒去才是。」
「但是听說他女兒的脾氣很差,跟只母老虎差不多,我怕弈方隨時都會被欺負。」沈磊煞有其事地猛擔心著,蕭夫人不是個簡單的女人,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女兒不會差得多遠。
「弈方身強體壯的很,用不著擔心吧。」古小暮溫婉地笑著。他的操心實在是很多余,他的弟弟跟頭牛一樣,不只有牛脾氣,身體還好得很,禁得起風吹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