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男人長得還真的不錯呢,很符合她心中的擇偶條件,但是他說對女人沒興趣……這代表些什麼啊?
「難不成你是個同性戀?」葛小如瞪大著眼,嘴角微微抽動著。
「我是同性戀?」沈弈方才感到不可思議。她認為他是個同性戀?他自認再正常不過了,和男人談情說愛,光想他就會起雞皮疙瘩。
沒想到他疑惑的反問听在齊若玫的耳里竟是肯定的宣告,她生平第二次為一個男人感到可惜,真的感到可惜,這樣絕色的男人竟要落在男人的手中,簡直是暴殄天物了,她無止境地嘆惜著。
但想一想,如果能和這個不愛女人的男人搭上線的話,對她的未來何嘗不是一種幫助呢?母親似乎對她想找個人結婚的念頭十分地反對……嘿、嘿,作作戲也能氣氣她母親,她可不是永遠的輸家呢。
「你真的是同性戀?」葛小如如同隱身在樹後的齊若玫的反應,眼眶浮上了薄薄的淚水。「哦!老天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呢?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同性戀;不過,沒關系,我葛小如有的是決心,我決定把你變回真正的男人。」
沈弈方的笑意僵在嘴角。這女孩還真搞不清楚狀況,他哪有說他是個同性戀啊?她還真像是在演話劇,表情和說話都夸張極了,還妄想當他的救世主,該有人來教教她少作白日夢吧,但他絕不想當那個人。
「我——」沈弈方還想為自己做些解釋,只見葛小如舉起手朝他揮了揮。
「沒關系的,我的夢中情人,我還得回去洗衣服,拜拜。」葛小如話說完,踩著輕盈如蓮花的腳步離開他的視線之內。
還是趕快走了吧,她真不想和一個同性戀扯上任何關系,剛才的那些話算給他的心靈安慰,最好別再見了。葛小如一面快步地走著,一面想著。
沈弈方看著她的離去,莫可奈何地聳聳肩。
「現在的女孩子真是奇怪,從不听別人家說完話,我又不是同性戀。」本想和球友拿回籃球早早打道回府的,但源自樹後的咒罵聲輕易地攫住他的神經。
「笨狗,離我遠一點。」齊若玫伸手撥了撥舌忝著她的小腿的馬爾濟斯。「什麼不回來,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麼?去追你的笨蝴蝶啊。」
真是的,好戲才看到一半而已,這只笨狗就跑過來黏她了。葛小如跑了以後,那個男的說的話她全沒听到了。
馬爾濟斯不懂察言觀色地直舌忝著她白皙的小腿,還露出傻呼呼的笑容。
「笨狗,我不是在夸你好不好,干嘛那麼高興啊?」她氣惱地拍了下它的狗腦袋。
當她正認真地教訓馬爾濟斯的時候,頓覺周圍暗了下來,她在地上看到了一個影子,不是她,也不是這只笨狗,那會是誰的影子?這種正常的光線之下,一個人應該只有一個影子才對吧。
來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姐,你全听到了吧?」沈弈方插著腰,嚴厲的眼神定在她的背後。
靶覺到背上有熾熱的眼神停留,再听到來人不友善的聲音,齊若玫不禁豎起全身的寒毛。
她嘿嘿地干笑了幾聲,抱起小狽,起身面對著他。
「你好,初次見面,我叫齊若玫。」齊若玫客氣地問候著。
「是你!」相對她的生疏,沈弈方顯得熱情多了。他臉上如太陽般燦爛的笑容騙不了人,也說明了他有多期待能再與她見面,因為她實在是太特別了。
原來她叫齊若玫啊,很美的一個名字,卻和她的舉止不是很符合。
齊若玫氣餒地撥撥頭發。要命的,他還記得她啊?雖然只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但她多希望他能忘了那一切,這樣一來,她在他心中至少還能完美個一陣子。他是她美好未來的救世主啊,怎能在他心中留下潑辣的形象呢?
「好吧,不是初次見面了,很高興能再見到你,我為我昨天的不禮貌鄭重地向你道歉。」她深深地鞠了躬以表歉意。
「啊,沒關系的,其實我知道你並沒有推倒那個工讀生。」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有禮讓沈弈方感到不自在。她的態度轉變得太快,讓他有措手不及的苦惱。
「哦?你知道,你知道還出來主持什麼公理正義啊?」齊若玫不自覺地大吼了起來,只知道弱勢的笨蛋哪值得她珍貴的道歉啊?
她的大聲勢沒有惱怒了沈弈方,反而讓他松了口氣,贏得他真心的一笑。
齊若玫錯愕地看他嘴角明顯的笑意。他有被虐待狂嗎?被吼了還那麼開心。
「就是因為知道,我才不要你的道歉。」他溫和的口氣像春天里的微風,令人備感舒服。
「謝謝。」他的溫柔反而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齊若玫有了些了悟,也許是因為他是個同性戀吧,才會有女人般的恩慈與寬容,像學長就是這樣,他從不責備她所犯下的錯誤,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寬容她;而她也不會令他失望,犯過的錯她絕不再犯。
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不愛女人呢?她實在是想不通。
「你在找工作嗎?」沈弈方拾起散落在她腳旁的報紙,上面大大小小紅色的圓圈讓他一眼看出她正愁些什麼。
「嗯,是呀,我昨天不是丟了個包裹到你身上嗎?那個包裹是我前任老板叫我拿去郵局寄的,沒想到我一時沖動之下把它給摔破了。昨天早上就已經被罵得很慘了,又摔了老板交代的東西,我想反正老板早就想辭掉我了,干脆自己提出辭職,總比被人家炒了要好看得多。」齊若玫坐在台階上無奈地說著,放下馬爾濟斯任它去追著小白蝶跑。
沈弈方也跟著坐在她身旁分享著她的心事,在此刻,兩人的距離顯得貼近。
他看著報紙上不只是畫了一圈的征人啟事,仔細一看,原來是他公司人事室所刊登。
「你想進有信工作?」沈弈方隨口一問,眼底卻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齊若玫眼眸霎時熠熠發亮,充滿期待地凝視著他。
「你有門路嗎?」听他這活像主考官的口吻,好像和有信很熟似的。
「你不想靠實力進去嗎?」他皺眉輕問。有信招收的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想混日子過的米蟲。
「哎喲!拜托哦,先生,這年頭能走後門就走後門,走前門多累啊,走到一半還可能會被暗箭射成重傷呢。」她理直氣壯地說著自己的謬論。又不是靠實力就能得到比較好的報酬和成就,懂得變通的人才能成功呢。
「你這麼會扯,應該到業務部才對,只可惜業務部不缺人。」沈弈方遺憾地道。
「你怎麼知道業務部不缺人?」齊若玫狐疑地問道。他方才隨便瞄個一兩眼就知道有信的業務部不缺人,難不成他真的和有信有什麼瓜葛?
「呃……」在她認真的眼神不斷地詢問下,他說出了一半的實情。「我在有信上班,所以我當然知道。」
並非他刻意要隱瞞住他是有信的負責人,只是他怕她會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樣,一知道他有錢就換上了諂媚的嘴臉,失去了兩人相處的單純本質。他是不該這麼不相信她的人格,只是他怕有船翻了的時候。
只不過,現在無論他是否決意隱瞞他的身分,她的表情已經徹徹底底地改變了。
「真的?你在有信上班?哈、哈……」真是撈到了一條大魚了。齊若玫心中不斷地歡呼著,連老天也開始幫她了。「喂、拜托你啦,幫我進有信啦,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感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