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凡望著她,心里有萬般不舍,但他已決定什麼都不再多說。
是該結束了,他和她,這場變調的游戲。
「要我拿走?那你……」關琳不明白他的用意。
「我的事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會跟你結婚了,你拿了畫就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頭,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他的語氣堅定而冰冷,仿佛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撼動他的決定。
她大銳地倒抽一口氣,他竟說雙這般絕情的話,他再也不要見到她了!
「快點走吧!」他催促著她,「永遠不要再來找我!」他是鐵了心,真的要她離開他的生命。
必琳凝睇著他冷漠的神態,覺得自己內心的某部分已經死去,她真的傷他太重了。
「真的不能原諒我?」這是她最後一個希望,她小心翼翼地問著他。
斑凡沉默地搖搖頭,不為所動。
「那就……」她已痛苦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慢慢站起身來,她伸出右手,拿下戒指,把它交還給高凡。
「我愛你。」她悄聲道,突然越過他,推開書房的門離去。
???
五天後意大利羅馬?
「小琳,這次多虧有你,爸爸才平安回來。」關錚雲衷心地道。
「就是啊。」關瑋也附和的點點頭。
對這些話,關琳只是淡淡地以微笑回應,並不多講些什麼。
「你之前和皮耶在談的畫展什麼時候要舉行?」
必錚雲歷劫歸來後,他察覺到女兒神色間總有抹憂戚,他不明白她的心事,感情那麼好的父女兩人在經過這次綁架事件之後,似乎有了看不見的隔閡。
「再說吧!我現在只想好好享受這次假期。」她不想再想起有關巴黎的任何事。
在意大利的陽光下,被滿城的千年古跡圍繞著,關琳只想好好靜一靜,什麼都不想,她需要絕對的寧靜,她累了。
「那群笨蛋現在一定到處在找我吧?」關瑋戴著墨鏡,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還是暫時別回去巴黎得好,太危險了。」關錚雲擔心兒子的安全。
原來在關琳把畫交給綁匪換回父親之後,關瑋氣不過對方囂張的行為,因而又天衣無縫地把畫給偷回來。三人隨即悄悄化名離開巴黎,轉而來到羅馬避風頭。
「那幅梵高的畫可以還我嗎?」關琳突然出聲要求保管那幅畫。
「還你?」關瑋愛死梵高的畫了,並不想把這幅好畫讓妹妹拿走,他多少明白她的心思,他猜她是想把畫還給高凡。
「我偷來的,自然該歸我。」他挑挑眉回絕她的要求,並且故意道︰「別傻了,你根本無法在市面上把它月兌手,它太有名了,會給你惹來不少麻煩。」
「誰說我要賣掉它來著?」關琳反駁。
「不賣?難道你還想把它拿回去還給高凡?」他刺激她。
「不干你的事。」她生氣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沒有用的,就算你拿著畫去找他,也改變不了什麼,你和他再也不會有交集了。」關瑋道出事實。
「誰說我要回去找他?」她站起身來,「關瑋,你給我听好,你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任何事,你別以什麼兄長自居,我要我應得的東西。」她憤怒地指著他吼道。
「小琳——」
必錚雲嚇到了,他從未看過女兒這麼暴躁、這麼憤怒,她到底怎麼了?誰傷了她的心?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先回旅館了。」
說著,關琳拂袖而去,留下兩個不知所措的大男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
用力甩上門,關琳癱倒在床上,傷心地哭泣。
五天了,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已經有五天那麼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在父親和關瑋面前她絕口不提自己的傷心事,但背著他們,她的眼淚往往泛成一片汪洋。
她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失去高凡的這個事實;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快得不像是真的,轉瞬間,他已經將她驅逐出他的生命。
「走了就不要回頭!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想起高凡分手前所說的這些話,關琳的心狠狠地痛起來,她想念他對她的好,她要他再將她擁入懷里,她無時無刻不想起有關他的每件事。
她還是愛著他,甚至比之前更強烈,思慕之情侵襲著她,幾乎令她瘋狂,有好幾次,她想不顧一切跑回危險的巴黎找他,去求他,她會拋下所有的自尊,只要他願意重回她身邊,只要他說一句「還是愛著你的」,她就還是幸福的女人。
可是她很清楚,驕傲的高凡再也不會要她了,她徹底地背叛了他,也狠狠傷了他的心,他怎麼可能還愛著她呢?他的自尊不會容許他這麼做的。
回想和高凡熱戀的那段日子,那是多麼甜美的時光呀!當他向她求婚時,她以為幸福真的降臨了,她可以一輩子依靠自己最愛的人,做他永遠的後盾。
沒料到,幸福竟然那麼短暫。
必琳盡情的哭著,她揪著一顆脆弱的心,想念一個已經不可能再相愛的人,整個世界對她而言,仿佛陷入了見不著太陽的漫漫黑夜中。
她不懂,為什麼心那麼痛,人還是清醒的,清清楚楚地面對這一切,那些快樂的、甜蜜的回憶都已蒙上一層悲傷的色彩,而她,再也不確定她和高凡之間所發生過的一切是否是真的。
她要他陪著她,她希望他會出現,微笑的告訴她,他們真的用心相愛過,而且以後也會一直這麼下去,她需要他來肯定她的存在呀。
淚水再度朦朧了她的眼眸,她問自己,是不是太傻、太執著了呢?
對傷心的她而言,這又是另一個漫漫無邊際的孤單之夜。
???
巴黎高家豪宅?
「三哥,你到底有沒有連絡上高凡呀?」高汶急躁不安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哎喲!汶汶,你別瞎操心了,你二哥好歹是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不會迷路出事的啦。」高朗盯著電視熒幕上轉播的法國網球公開賽,不太專心地回答妹妹。
「可是,他連著五天都不見人影,也沒去畫廊,連張紙條都沒留下……這實在太不像他平常的作風呀,我怎麼能不擔心呢?」高汶很不滿高朗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搞不好高凡和關琳去度假也說不定呀,熱戀中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不要太大驚小敝好不好?」他的眼楮還是盯著電視上的網球比賽不放。
「不行!我後天就要回東京去念書了,我臨走前一定要再見高凡一面,我不管他們跑去哪里了,我一定要和他說說話。」高汶難過極了,她心愛的二哥居然忘了她就要回東京的日子,還不見人影。
「哦!」高朗沒怎麼理她,他已經習慣她這種「戀凡情結」了。
突然,啪地一聲,電視畫面消失了。
「喂!你在干什麼?」
斑朗大叫,她竟然在比賽進行到最精采、最緊張的時候把電視給關了。
「給我高凡,其余免談。」高汶擋在電視前。
「別跟我鬧了。」他開始覺得頭痛。
「陪我去找他,好不好?」她使出纏字訣,她知道他最受不了女生跟他撒嬌了。
「汶汶,我、要、看、電、視!」高朗一字一字慢慢地道,他有點受不了這個妹妹了。
「求求你,三哥,你人最好了,你開車帶我去找高凡好不好?」
「開車?萬一他飛到北極,我們也開車去嗎?傻汶汶,快別擋在我前面了。」他實在不想陪她鬧下去,助長她的「戀凡情結」。
「不管不管,快點啦。」高汶還不放棄,繼續纏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