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眼睜睜目睹雨荷的娘在榮親王府里慘遭福晉的欺負,榮親王又喜新厭舊負了她,他這才攜她返回山東老家躲避,現在雨荷竟也要踏上同樣的不歸路嗎?
「雨荷,萬萬不可對他有多余的妄想。」
斑大忠擔心那和碩親王會讓雨荷心碎,他不會給雨荷名分的,雨荷正步上她娘的後塵。
「爹,雨荷……不求名分……」
她要的是兩心彼此相屬,她相信他會真心待她。
斑大忠知道現在就算自己說破了嘴也沒用,雨荷已教那王爺給迷惑,一切已經太遲。
「雨荷,爹是擔心你啊。」
斑大忠眉頭深鎖,驀地想起程頤秀。他一次看見她娘,大概也是她這般年紀,這人生……
「爹,請原諒女兒。」
斑大忠深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對于雨荷的沉淪,他真的已無話可說。
第六章
「王爺,榮親王府的福王爺到了。」
「在內苑大廳接見。」
在徐雍那天的警告後,傅恆對于福詠康會登門拜訪一事,便不覺得訝異。
「世佷,別來無恙。」
「好說。」
暗恆之父傅律和福詠康平輩,兩家稱得上是世交,但自傅律與福晉于幾年前因病相繼過世後,傅、福兩家便甚少有來往。
「世佷,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來這一趟也沒別的目的,只單純想了解一下我們兩府連姻的大事。」
一陣客套的寒暄過後,福詠康不再廢話,馬上帶入正題。
「皇上不是已經下詔了嗎?」傅恆小心應對。
「是下詔了沒錯,但咱們也得琢磨出個確切的日期才是。」福詠康要的是傅恆口頭上的答允。
「世伯的意思是……」
面對這般明顯的逼婚,傅恆心頭十分不悅,遂裝作不懂,且看那福詠康出哪招,他再見招拆招。
「世佷,既然皇上已親自許婚,這就更不應該延誤,除非世佷你另有打算?」
老謀深算的福詠康自然有他的消息管道,他知道傅恆近來已在府里安置了一名小妾,雖說不足以威脅到自己女兒的正室地位,但他和福玉琴擔心這事若再這麼拖下去,一年半載後,難保不會生變。
這傅恆是當今皇上面前的紅人,人又是玉樹臨風、卓爾不凡,此次皇上賜婚,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待字闔中的格格在傷心跳腳呢,為了女兒明貞的幸福和榮親王府將來的利益著想,他說什麼也不能放走傅恆這個佳婿。
「我只是認為這樁美事不該急就章,需花時間從長計議。」傅恆暗諷對方太過急躁。
「也許世佷該抽空上咱們榮親王府一趟。」
埃詠康相信,以女兒明貞的人上之姿,傅恆沒有理由不心動。他對傅恆高傲的態度略有不滿,但為了讓女兒順利當上和碩親王的少福晉,他暫時也沒法去計較那麼多。
「當然,我必會拜會王爺。」
「那好,咱們總算有了共識。」
雖然主要目的沒有完全達成,但福詠康認為只要再多加施壓幾番,這個俊逸不可一世的青年才俊,沒有理由不會乖乖把他女兒娶回王府當少福晉,而榮親王府的權勢又將因而壯大不少。
突然,一陣猙彈的瑤琴聲透進大廳,福詠康凝神一听,是曲「秋滿普堤」,驀地念及多年前曾深愛過的那名女子,她也是愛極了此曲。
「好動听的曲子,可是那位姑娘彈奏的?」
埃詠康早從眼線那兒得知傅恆府上住了位美貌歌女,也想藉此話提醒傅恆,自己對于他的生活並非一無所知。
「正是。」傅恆也不避諱,干脆回答。
「希望你不會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埃詠康臨走前不忘交代傅恆要上榮親王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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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在丁香齋內,雨荷明顯地感覺出傅恆似乎心情不佳。
「是朝里的事不順心嗎?」她倒了杯普洱茶給他,想他喝喝茶,平靜、平靜思緒。
望著溫順可人的雨荷,傅恆心里思索著該如何向她啟口。
從什麼時候開始,冷冽的他也會顧慮到別人的感受了?
「過來。」
她順從地放下茶杯,靠向他,讓他攬她入懷。
這是他的習慣,他總愛與她磨蹭溫存好一陣子,挑起她全身的,再溫柔地慢慢愛她。
但今夜的他,似乎急躁粗魯了些。
他迫不及待地解去兩人之間的層層屏障,喘息粗重地嚙咬她雪白的玉肌,大掌不安分地深入她私密的幽谷,讓她的身子立刻燥熱起來。
「傅恆--」
靶覺到他挑逗的撥弄,雨荷意亂情迷地圈緊他。
突然,傅恆挺身埋進她體內,快速的沖刺,動作也愈來愈狂野,雨荷完全地承受他森猛的沖撞,緊緊攀住他,跟隨著他的節奏擺首喊叫。
「啊……」
兩人就這麼在地板上打滾,喘息不已地快樂歡愛……
良久,四肢交纏的兩人才逐漸從狂野的激情中恢復平靜。
「雨荷,可有動靜了,嗯?」
暗恆一手撐起身子,另一手則放在她平坦的小骯上來回撫模。
雨荷知道他想問什麼,但她一直服用藥汁,想來是還不會有身孕才是,當然,她不敢讓他知道她背著他吃藥避孕這件事。
暗恆的手指畫過雨荷粉色的可愛,他禁不住幻想,她若是有了他的孩子,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景象。
說不定已經有了,只是她自己還未察覺而已,以他倆如此頻繁的歡好次數,他相信自己已在她身體里播了種,她再不久,就會生下他的孩子。
那她呢?他該怎麼處置她?
眼前他是非得娶榮親王的女兒不可,但對于雨荷,他又有說不出的眷戀,他似乎永遠也不會對她感到厭煩,和她在一起,他可以放下王爺的身段,開懷地同她分享一切。
摟著她雪白的果肩,傅恆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而那應該是不可能會發生的。
他愛上她了。
這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打從爹娘雙雙謝世之後,他早已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的生活,女人從未曾在他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
直到雨荷的出現。
「傅恆,我會冷。」雨荷朝他懷里鑽去,撫著他濃密的胸毛,她已經習慣和他如此親密。
暗恆拿起一件衣裳蓋在她的嬌軀上,他仍處于震驚的狀態,剛剛他所意識到的事實令他心生抗拒,他不要讓人左右他的心。
驀地,他推開懷里的雨荷,起身穿上衣衫。
「傅恆,你怎麼了?」雨荷察覺他的冷漠。
「不是會冷嗎?快穿上衣裳,別凍著了。」
他刻意別過身不去看她受傷的神色。
雨荷叫他突如其來的冷漠給傷著了,抓著衣服,她突然覺得自己被他遺棄了。
「我回房了。」
丟下這句話,傅恆頭也不回地踏出丁香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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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親王府
「你到底跟那和碩親王提過了沒?怎麼還不見他上門拜見呢?」
為了自個女兒的婚事,榮親王福晉福玉琴可是誓在必得,她向來詭計多端,現在更是說什麼也要順順當當地讓明貞登上和碩親王少福晉的位置。
現在全京城里誰不知道和碩親王傅恆的權勢強大,福玉琴由此認定女兒嫁進和碩王府便從此是鳳凰中的鳳凰了。
「提了、提了,那渾小子就是不上門,你教我拿他有什麼辦法呢?」
埃詠康雙手一攤,一副「我也沒法子」的無奈。
「他要是見過咱們家明貞,一定馬上改變態度,恨不得娶她回去。」
埃玉琴對自己一手教長大的明貞,可是十分有自信,但總苦無機會讓那傅恆見上明貞一面。
「算啦,這事急不來。」
埃詠康知道,若傅恆真有心,必早就登門拜見了,哪還輪得到他們三催四請的,好像他們福家急著把女兒嫁掉似的,這讓他覺得顏面上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