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于那塊玄王令的經歷,賽玉軿是連問都懶得問,天山玄機老人和黑海無極童子這兩個怪得不像話的老頭,還能做出什麼轟轟烈烈的好事?
賽玉軿看著兩個怪老頭悠哉地在一旁嗑瓜子、品茗、瞎聊,一副打算賴在幫里等著喝喜酒的模樣,他不禁想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這麼天真,以為這年頭還有心想事成的好事,這兩老無憂無慮難怪能長命百歲。
「啟稟幫主。有個自稱是‘魑剎’的男人從山下一路闖了上來。」
「馬上擊鼓,麒麟幫眾听命備戰!」賽玉軿一聲令下。
他真的來了!天山玄機老人和黑海無極童子不敢置信的對望。
當年的確有場巫山之戰,只不過是他們兩個逗弄一個年輕人的一場比試,算不上什麼比武.所以武林上自然也沒有任何記載,只是沒想到十年前隨口敷衍的事,他會當真。
「怪老、笨童你們兩老都在!」黎杉拿著一把大刀氣呼呼的沖上麒麟山莊,一見到兩個老頭正在悠哉的喝著茶,更是怒火狂燒。
「你……怎麼來了?」天山玄機老人佯裝意外。
賽玉軿在旁有點看不下去,這種大爛招惟有他師父那種人才會當個寶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來獻,殊不知他的演技實在非常差,隨手拉個人來問也知道是裝出來的。
「這是你的大本營,不來這里去哪里找人。」黎杉是那種兩怪老只能「抬頭」才看得到的高頭大馬,他放眼望去找不到可以坐得下的椅子,索性便徑自站到一邊。
「嘿……嘿……」接不下話的兩人只好干笑。
「你們該不會是忘了當年的約定吧。」虧他還每日細數著日子,期待十年之約的到來,害他一個人準時在巫山頂上,眼巴巴地白等了十日,差點沒餓死。
「嘿……嘿……」記錯日子的兩人只能傻笑,都過了十年還要他們記得,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們該找個地方好好地解決當年的約定。」黎杉冷冷一笑。
「魑剎,我師父和你之間的比武就由我來代替吧!」賽玉軿挺身站出來。
若是沒猜錯的話……這可是場不錯的賭注呢!
「對!要比試就找他。」
兩老站在魁梧的賽玉軿身後,露出丑丑的老臉來。
「他是怪老的嫡傳徒弟。」黑海無極童子在後頭加點油。
「他是笨童惟一的孫女婿。」玄機老人也不忘添點醋。
斑大的賽玉軿在黎杉的面前竟顯得有點文弱,但氣勢仍不見減。
「慢著!誰是魑剎?我是黎杉,毛頭小子你又是誰?」黎杉不明白自己何時改成這麼奇怪的名字,听起來還以為是武林的大魔頭,真難听!
「在下是麒麟幫的幫主賽玉軿。」他威而不嚴的聲音具有強烈的震撼力。
「毛頭小子,你可知道這是我和這兩個死老頭決戰的比試?」黎杉聲如洪鐘。
「現在听說了。」賽玉軿口吻如往常般冷淡。
「既然你是怪老的徒弟、笨童的孫女婿,應該夠格和我比上一比。」黎杉勉強降格和晚輩一決勝負。
「要戰可以,到後山去。」賽玉軿不畏對方高壯的體型和手上那把大刀。
「好小子夠膽識!嘿!今年貴庚啊?」黎杉很贊賞地望著眼前器宇不凡的年輕人,他女兒也到了該論及婚嫁的年紀。
「黎杉,你想都別想!他可是我的孫女婿!」黑海無極童子看出他的心意,先聲奪人。
這個黎杉該怎麼說他呢?剛才已經形容過他的體型,現在來說說他的容貌。
唉!天底下有種看似老實卻奸詐無比的人——如天山玄機老人的大徒弟,便是表里不一的最好代表,而黎杉卻完全相反,臉上一道刀疤像極了街坊貼的通緝犯圖,彪悍的外表看似凶惡,其實他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年紀和天山玄機老人的大徒弟差不多,善良的程度以他和兩個賊老頭相約,準時到達便可知一二。
「小子,我的武功很高強,你可要小心點,要是不小心傷到,那兩老可是會難過的。」
「可以動手了。」賽玉軿一臉了然地盯著他的下盤。
「等等!先過我這關。」小珠擋到他面前雙手張開。
「」丫頭,你又是誰?」
「我是黑海無極童子的孫女,我也要代替我爺爺跟你比武。」
「現在到底在唱哪出戲?」黎杉覺得頭昏眼花,不就只是場比試!又不是來交朋友的,怎麼跑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搶著要報上名。
「帶下去。」賽玉軿也忍著頭痛。
「是!」天山玄機老人和黑海無極童子將她架離現場。
「放開我!我不要只在旁邊看,我要和玉軿一起並肩作戰!」
「唉!」賽玉軿嘆口氣走到她面前,毫無預警的吻印在她的唇上。
現場沒人料到他會這麼做,三人痴呆的看著這一幕。
「乖乖地在一旁等我,別吵。」他的手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臉龐。
賽玉軿低啞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久久不去。
小珠眼神渙散地點頭,此時好像看見魚兒在天空飄舞。
「師父,如果我有什麼意外的話……麒麟幫、小珠就交給你們照顧了。」賽玉軿鄭重其事地交代。
天山玄機老人和黑海無極童子強忍住笑地點頭,這黎杉的功夫啊——哈哈哈!爛到讓人只能以大笑三聲帶過。
他們會怕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個頭大,而是每回一比起武來會纏死人,總一定要比到自個兒贏才肯罷休,故意放水還不可以。
雖然黎杉長得有點欠揍,偏偏個性老實到計人不忍動手打他,和他比武可說是天下最痛苦的經驗。
「咳!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比啊?」他都已經說過只是場小小的比試,那年輕人干嘛一副交代後事的樣子?
「我們可以開始了。」賽玉軿玉樹臨風地擺開陣勢。
「玉軿!你要小心啊!
他還是這麼傲視群倫,和對手的體形相距甚大也不在意,崖上的風吹亂了他的發,俊如刀削的面容卻更顯得堅毅、自信滿滿,她該心安的。
麒麟幫幫主武功蓋世,她也曾經討教過了不是嗎?
但是對手黎杉看起來那麼高壯,剛才他那段仿若交代遺言的話,一直重復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的心莫名的不安起來。
「我會的。」賽玉軿回頭笑笑,從什麼時候開始小珠成了他心里放不下心的人,是到該分開的時候了,還有什麼好不舍的。
黎衫和賽玉軿兩人開始比劃起來,險要的山崖並不適合比武,為何他要指定在這種地方,是想利用對這地區的熟稔而將對手推下山?還是……
好可怕!這種萬丈深淵一跌下去必死無疑.她不想見到有人傷亡流血啊!
風越來越大,小珠此時更是忐忑不安,好像有事即將要發生。
黎杉開始揮舞著手上那把大刀,這可是這二十年來他辛苦鑽研而成的一套武功,凡大刀揮過處必掀起一陣陣刀風。
「哈哈!」看著他笨拙的武功數十年來還是如一日,兩老不禁笑成一團。
看來他那笨徒弟要花好一陣子來應付這「難纏」的對手,就像當年的他們一樣。
沒多久,黎杉手上的那把大刀就被賽玉軿深厚的內力震斷成兩截。
「太好了!」小珠懸在半空中的心定了下來,他的武功是天下無敵的,不必替他擔心,黎杉的武功看來並不怎麼樣。
「我的第一寶刀……」黎杉發出了和身材不成比例的烯噓聲,難過歸難過,但仍不放棄空手和賽玉軿繼續比試。這年輕人還真有兩把刷子,不愧是代兩老比武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