痹巧的點著頭,徐巧茵如秋風掃落葉般的將桌上的松餅和檸檬派全掃進肚子里,小小的臉上,雙頰因塞滿東西而鼓得像青蛙似的。
她留戀的環視周遭,她要將今天的景致刻在腦海中。以後她還會再來這個獨特的咖啡館,還是會點上一杯紅茶,也會再點一份松餅和檸檬派,而這兒內的擺飾或許不會改變,但今天的一切對她來說是特別的。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是她生命中重要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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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茵,你在學校發生什麼事嗎?怎麼會和芯芙一起回來呢?」
兩人才踏進屋內,耳朵便傳來焦急的疑問句。只見三個男生憂心忡忡的站在玄關等著她們,看來他們已等了好一陣子了。
「老爸,沒什麼事啦。你們怎麼知道的?」徐巧茵放開芯芙的手,緩步踱到他們面前,微傾著頭好奇問。
徐皓軒由地上拿起一個紅色的書包,「你自己看,有一個女孩自稱是你的同學,大約半小時前送來的。什麼也沒說清楚,東西放著人就跑掉了。」他雙眉緊皺不快的說道,心中想著又是一個不懂禮貌的小表。
「她說她叫崔湘妃。還要我們轉答一句「對不起」。小妹,你和那個女孩子吵架了嗎?」徐皓翔神色自若,柔聲的問。
她接過自己的書包,若隱若現的難懂笑容浮現在臉上。她明白崔湘妃是為趙可茹的失言向她道歉,不過這人也真是的,還特地把書包送回來,就為了向她說聲「對不起」。其實,若今天角色互換,她也會這麼做的。真不愧是她承認的對手,和她有相同的格調。
「巧茵,為什麼不說話?學校中發生了什麼事嗎?」老爸終于開口說話了。
一個未婚男人帶著三個小女圭女圭過活,實在不容易。三個孩子中,他最操心這個小女兒。小女孩的心思總是比較細膩敏感,加上巧茵又比同齡的孩子早熟,他總是會煩心,在她成長的過程中自己是不是疏忽了什麼。
「老爸,你又瞎擔心了。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啦,只要你和芯芙趕快結婚就好。不跟你們胡扯,我要去換衣服了。」她拿著書包一溜煙的跑上樓去。
徐逸臣不放心的注視她飛奔而去的身影,「芯芙,你知道吧。巧茵在學校發生什麼事呢?」
「我不知道。從頭到尾,我沒問她,她也沒告訴我。」她聳聳肩頭,帶著笑意公布答案。
她覺得眼前這三個男生就像女兒晚歸的父親一般,既擔心女兒晚歸但又不敢強硬的追問理由,生怕女兒一生起氣就此一去不回頭。
「怎麼可能?她和你一起回來的,你為什麼不問她呢?你們女孩子應該比較有話說呀。」徐皓軒急切道。
「有些事情不一定都得告訴別人啊。雖然巧茵沒說,但我們只要知道她已經沒事,這比較重要吧。而且我看得出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成長了不少,她真的長大了。相對的,我還比較擔心你,身為大哥的人還這麼毛毛躁躁的。唉……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懂事成熟點呢?」她摩搓著尖削兒的下巴,愁容滿面的說。
「哪有?我哪有毛毛躁躁的?而且小表就是小表,我就看不出來,巧茵那小表有哪點長大的樣子。」徐皓軒漲紅著臉,不服氣的嚷著。
「看吧,你現在不就是毛毛躁躁的。哼!還說我誣賴你,該反省反省嘍。」她笑著挑高眉。
「不跟你瞎掰了。皓翔,我們上去換衣服。」他二話不說,賭氣的拉著弟弟便往二樓跑。
「芯芙,巧茵真的沒事嗎?」徐逸臣猶不放心的再一次追問芯芙。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說詞,現在的他不是揚名國際文壇的大作家,只是一個操心煩惱女兒的父親而已。
「你放心,她沒事的。女孩子就是這樣,思想比較早熟。有些事情她得自己處理,若需要幫忙時她會告訴我們的。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她的能力,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守護她,當她需要我們時隨時在她身邊。其實,不只是巧茵,對皓軒和皓翔也應該同等看待。孩子是獨立的個體,做父母的應該要懂得放手,我們總不能一輩子都跟在其身旁,得讓他們學習如何生活,如何解決問題。總有一天他們會離開這獨自翱翔,我們不可能陪他們一輩子的。」芯芙有感而發的說道。
這是她的成長經驗談,她雖生于富貴人家,但家族長輩不曾認為子孫輩便得繼承家業。長輩認為養成他們獨立自主的個性勝于一切,所以在她和堂兄姊們的成長過程中,父母僅扮演輔導指引的角色,自小便著力于培養他們獨立生活的能力。
聞言,他同意的點點頭。
「你愈來愈像他們的媽媽了,滿口的媽媽經。」他愛憐的撩起她的發絲,輕嗅著發上淡淡的薔薇清香,那是只屬于她的味道。
「真的嗎?呵呵……那我一定是最年輕的媽媽!」她想像著自己參加三個孩子的母姊會時,站在一群媽媽桑中間的畫面,連她都覺得好笑。
「哥……你不要盯著我直轉圈圈嘛,我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女朋友。我覺得你們真的該交個女朋友了。」此時二樓傳來徐巧茵尖細的叫嚷聲,听起來好像是她在抗議哥哥對她的騷擾。
「一定是皓軒那小子。」徐逸臣既無奈又肯定的笑說著。
「我猜也是。說他毛毛躁躁的,他還不承認。皓翔就比他穩重多了,他比皓軒還像是大哥呢。」芯芙認同的點著頭,客觀的評論道。
「別小看了皓翔。他的心思縝密,喜怒不形于色,其實他的心眼最多,鬼點子也最多了。」他警告著芯芙,千萬不要讓二兒子斯文的外表所騙,以為他是無害的。
「看你這個老爸的德行,我可以想像他以後的模樣,他的個性有八分像你,氣質也很像你。想想連我你都能騙到手,他以後說不定會青出于藍更勝于藍呢。」她欷吁不已的說道,明亮的美眸閃著狡黠的神釆。
「你誣賴我!我才沒有騙你。反倒是你偷了我的心,這才是事實,你自己說,要如何賠償我?」他佯裝一臉的無辜與委屈。一個大男人臉上掛著如孩童般的天真表情雖然有點兒突兀,但看在芯芙的眼中,卻激起她天性中的母愛。
瞬間,她有個沖動,想將這個高她一個頭的大男人緊緊擁在懷中。
「討厭,你最沒正經了!就喜歡逗我。皓軒他們一定是遺傳到你,都一個樣兒!」
「好了啦!不開你玩笑了。現在跟你說正經事,陶楓下午打電話來說回加拿大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輕攬著她,他認真道。
「日期是什麼時候?」一听到歸期已定,也就是自己帶夫婿面見長輩的時機已到了。她不禁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嬌羞的問。
「再兩個星期。呵……我覺得我已經等不及想娶你進門了。我看回加拿大前我們干脆先公證結婚算了,免得夜長夢多。最重要的是免除我的煎熬,對一個男人來說,天天看著迷人的你卻夜夜擁被獨眠是很殘酷的。」他似真似假的說。
他的口吻雖然帶著玩笑,但眼神卻訴說著認真。他忘情的注視,用熾熱的眼神向芯芙傳達著他滿腔的情意。
「不理你了,你又不正經了。」她嫣然一笑,轉過身背對著他。
在國外長大的她,雖沒有無謂的「處女情結」,但仍單純的想將自己珍視二十幾年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無保留的交予他,這個她一生最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