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嘛!」
「他……的確長得不錯。」
「然後呢?」
「說話是有些滑頭。」
「本事咧、本事咧?」
「嗯,他本事還不錯。」她承認。
「啥?」法兒的口氣很是失望。
「怎麼?」本事好不好嗎?
「本事如果不錯,就不像小白臉啦!正常來說,油腔滑調的人都不應該有什麼好本事的。」
「怪異論調。」
「你有什麼資格批評我啊,鋼筋女。算了,」那個「算了」的語氣听起來像是「饒你一馬」。「那說說吧,他動作究竟有多惡心?」
「爸爸真這麼跟你說?」
「對啊,還莫名其妙地打電話來要我檢點自己的操守,不要讓壞男人給拐了,無聊!」
「他不過行了個紳士禮。」至于其他……
「親了你手背一下而已?我不信……」法兒的口氣頓時變得很曖昧,「喔,為什麼我的心會無緣無故地越跳越快呢?人家不是都說雙胞胎連心嗎?難道……難道……啊,我的臉為什麼紅了起來?好熱、好熱!」法兒的語氣很配合又戲劇化地提高。
「好好好,我說。」不然,這通電話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掛。」這才對嘛。」法兒很滿意自己做「姐姐」的威嚴。
「他是有一些動作會讓我煩亂,但也沒多嚴重,就這些了。」
「騙人!」她大驚小敝地吼著。
「全世界能讓你煩亂的人——尤其是男人,我用五只指頭數都數不出來,根本就沒有半個!這樣還不嚴重?喔!我冰清玉潔的妹妹!我快暈了、我快暈了!」法兒的聲音生動得讓人真以為她就昏倒在眼前似的。
「夸張。」
「哪夸張!嗶,」被瑞傳來一聲敲擊,「怪不得老爸緊張得半死,他沒辦法管你所以全盯到我這來了!那快說,說說什麼叫做‘就這些了’?」
「法兒……」她頭痛。
「說廠法兒的聲音里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堅決,大有八百抗戰,不到黃河心不死之意。
「他抱過我,我們曾經貼得很近,他還喜歡撥我的頭發。」艾兒非常快速地把它念完。可以了吧?
「他什麼?!」
「法兒,別再吼叫了。」她已經開始揉太陽穴了。
「吼叫不重要,現在這個比較重要!你竟然肯讓他近身?!」
「嗯。」隨你怎麼解釋了。
「喔,我要暈了!這次我是真的要暈了!」
「那快點,這是第四次了。」那她就可以掛電話,然後去找顆阿斯匹林。
「拜托!這次姐姐我是高興得要暈了!給你一個忠告,不要管老登了,嫁得出去最重要!」
「你在說什麼啊?」
「就你听到的意思。好了,我要掛電話了。」未了,法兒發出一種非常曖昧的笑聲,笑得讓艾兒除了頭更痛之外,還想皺眉頭。
「法兒,掛電話之前……」
「怎麼?」難得艾兒主動開口留她。
「告訴我阿斯匹林放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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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法兒不可一世的指示,艾兒花了十分鐘,最後終于在一株名叫「雨林」的仙人掌底下,找到不知道為什麼會放在那兒的阿斯匹林。
她會建議黑手黨聘請法兒當顧問,找她藏的東西比找犯罪證據還要困難。
不過當這顆小藥錠擺在桌上的水杯旁邊時,她突然又不想吃它了,她從來不曉得自己也會有情緒化的一天。
把水杯和藥推得遠遠的,她想起下午肯恩說的「晚上」,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反射性地,艾兒瞥了一眼牆上的布谷鐘,七點二十五。
算了,她想這些做什麼?
走進廚房,她打算隨便弄一些沙拉吃。平常做萊的是法兒,她只負責吃。像這會,就算法兒出差也會先留一冰箱的食物給她。
艾兒從果籃中挑起番茄就要對切,可是門鈴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艾兒有些預感。
這就是「晚上」?
所以當她打開木門並看見抱著一堆紙袋的肯恩後,其實也很難有太大的訝異。
「你似乎不訝異見到我嘛。」走進門,肯恩的聲音里沒有懷疑,只是隨口問間,就像兩個人都將它視為理所當然。
「不錯的房子。」不會是你弄的吧?他詢問地接觸艾兒的目光。
「法兒的杰作。」」你的雙胞胎妹妹,法兒•貝瑞?」肯恩自顧自地走進廚房,然後將捧來的一堆材料一樣一樣小心地拿出來堆到調理台上。
艾兒跟著他進廚房,她已經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對她的房子會這麼了如指掌。
看他熟練地操刀去皮,她不禁開口問︰」你會做菜?」
肯恩抬頭對她笑笑,然後雙手繼續不停地動著。
「我大嫂很喜歡做菜,在她的訓練下連我大哥,女乃女乃都會做一些,我要是不會,恐怕就要被逐出家門。」
「你大哥?」女乃女乃?
艾兒輕皺起眉,資料上的他是個孤兒,未成年時的監護人則是國際防衛組織緝毒組長霍德將軍,現在則冒出哥哥、女乃女乃和一個會做菜的大嫂?
她不喜歡這種看不透他的感覺,
看到她的神色,肯恩曉得她終于對他有所疑問,不過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一切的時候。
撐起身,肯恩越過桌子在她微皺的眉間快速地印下一個吻,「我會告訴你的,再過些時候。」
他輕撫著她微紅的臉頰,沒多久又恢復他懶洋洋的招牌語氣,」吃中國菜好嗎?」
「你會做中國菜?!」艾兒對他的話感到驚訝。
連喜歡做菜的法兒都不太敢輕易做中國菜,中國萊是很難調味的一種料理,就算在父母家里也很難吃到。
「我大嫂在台灣長大,我知道你外公是中國人,你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怎麼?不喜歡吃中國菜?」
「不,沒有。」
「那麼說,你肯幫忙嘍?」「嗯?」
在艾兒詢問的眼光下,肯恩朝她致敬似的舉起青椒,「幫我切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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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解釋?」艾兒先開口。
吃過一頓豐盛的中國菜,他們兩人從餐廳移師到客廳,手上各端著一杯肯恩帶來的英國伯爵茶。
「你說拘留宮的事?」放了一塊美國六O年代鄉村音樂CD,肯恩優雅地走回艾兒身邊,拉著她坐下。
「這樣說吧,你難道不想親手抓柯西歸案嗎?」
想。可是肯恩的笑容笑得太篤定,讓她不想正面承認。
「緝毒組沒人了?」
「的確沒人啊!」他調整一下坐姿,很自然地有一半身軀是靠在她身上,卻又不至于讓她承受過多重量。
「我大嫂女圭女圭原本是組員,嫁給我大哥後就不太接案子;另一個組員雷文則奉命到德國,緝毒組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他的語氣就像被拋棄在家的怨婦一般。
「于公,等于是國際防衛組織向洛城總警局請求人力支援;于私嘛……我想要將你拐進緝毒組別,告訴我你不想要逮更多舶毒販,光看紀錄就知道你對販毒深惡痛絕。」肯恩直視她的眼楮。
兩雙藍瞳四目交接,僵持了一會兒,先別開目光的是艾兒,但先敗下陣來的卻是肯恩。
他將聲音放得很慢,其實是他並不希望他們就此分道揚鑣——
「艾兒,你考慮一下,在緝毒組你的權限和空間只會更大,對一個緝毒刑警而言,待在緝毒組能做的事情絕對比一般市警、州警能做的事多。」
她知道,但是她在父親手下已經待了那麼多年,若是到國際防衛組織里……
「不然這樣,如果你答應,我會陪你跟你父親解釋,身為一個長官,我想他會答應的。」
但是當他同時身為一個父親就會很困難,肯恩恐怕沒考慮到這一點。「艾兒,答應吧——」他可憐兮兮地拉長尾音,就像個跟大人要糖的小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