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姊姊……」風林兒果然止住淚,深怕她的眼淚會讓楚清霧更傷心。
「傻丫頭,世上原本就有很多可憐的事,更有許多無可奈何,我相信我的父母一定有他們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拋棄我,我並不怨他們。」
「楚姊姊……」風林兒好佩服她的堅強哦!「你別難過,我只有偶爾才會傷心,現在我不傷心了,你也別傷心,其實嚴格說起來我比你幸福多了,有爹,有芳姨,以及黑風寨所有人的疼愛,而你,卻只能寄人籬下。」
「你懂就好,有時候惜福就是唯一的安慰。」拍拍她的手背,她宿命的做了結論。
「小姐,擦把臉吧!」黑子適時的遞給風林兒一條沾水的毛巾,剛好中斷哀愁。
風林兒接過毛巾,對著黑、白子露出滿足的微笑,幸福地說道︰「其實,我還有一項比楚姊姊更幸福的事,那就是擁有你們兩個。」
「小姐!」一句話,听得黑子感動得又哭了起來,白子眼眶也紅了。
「對了,為什麼她們會叫白子跟黑子?」楚清霧決定化解這份感傷的氣氛,從第一天起她就好奇這個名字,這個時候正好用來改變話題。
「很好听對不對?」一听這個問題,風林兒表情馬上變得得意洋洋,剛才的悲傷似乎一掃而光。
「嗯。」楚清霧點頭一笑,人家都這麼說了,她能說不對嗎?
得到她的認同,風林兒更樂,也不管眼眶的淚水剛干,開始比手畫腳起來。
「告訴你,這當然是我的功勞,白子跟黑子,還有崖奇大哥的名字都是我取的,既有意義又好听。」
「崖奇?!」不經意的一個名字卻讓楚清霧無端一陣心悸。
昨晚兩次粗獷、溫柔各有不同的接觸,又跳入腦中。
風林兒沒發現她神情的改變,繼續自顧自地說她的。「是啊!白子之所以叫白子,是因為她長得白白淨淨、清新月兌俗,而黑子當然就是因為她長得比白子黑羅!所以叫黑子。」很聰明吧!風林兒實在佩服自己的智慧。
「那崖……崖奇呢?」楚清霧明明在心里告訴自己別問,但嘴巴上卻還是不爭氣地問出口,對他的一切,她真的好奇。
風林兒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有興趣她的命名學,更樂得像中頭采。「崖大哥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崖大哥他好可憐,五年前,我爹在黑風崖邊的草叢里撿到他,當時他全身是血耶!大夫都說他活不下來了,後來是爹跟芳姨救活了他,大伙都說他能活下來是奇跡,所以我就幫他取名字叫崖奇,很厲害吧!」
其實她這樣的靈感是來自自己的名字,听說當年老爹就是因為抱她的時候正好一陣風吹過林子,所以將她取名風林兒,還好有那陣風吹過林子,否則她搞不好就被叫「瘋子」——風冽的孩子。
「他為什麼會受重傷?」一個新的認識讓她心驚,是仇殺嗎?原來他也有過一段坎坷。
「不知道。」風林兒搖搖頭,簡單給她三個字。
楚清霧不解。「他沒告訴你?」
「怎麼告訴我,他得了失憶癥,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更別說告訴我為什麼受傷了。」
「失憶癥?!」突然間她忘了來此的目的,忘了師父的仇恨,忘了黑風寨的一切,滿腦子里只有那個叫崖奇的男人。
「對啊!連芳姨都治不好他,所以我說他好可憐,沒有過去,也不知道家在何方……對了,為了怕仇家認出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崖大哥每回下山或出行動都戴著面具,附近鄉鎮的人才叫他半面人。」
原來如此,面具只是逃避仇家的工具,到今天,楚清霧總算清楚那半片鐵模真正的用處。只是,風林兒不經意地一句話,卻引燃了她腦子里某些聯想。
「為什麼你說衛芳紅應該治得了他?」看來虛弱無骨的衛芳紅,會有什麼能耐?
「因為我爹說,師公最厲害的本領不是武功而是醫術,而芳姨是他的女兒,當然得到他的真傳,所以醫術一流,用藥如神,連她都治不好崖大哥,那天底下大概也沒人能治好他了。」
「哦……那白子的醫術是衛芳紅教的?」
「不是,是爹教的,芳姨偶爾會指點她一些。」
「哦?」衛芳紅會醫術?那是不是意味著她也懂得用毒?梅花針上的血宮紅一般可用來當藥引,如果隨手拿來當暗器……
看來,暗算她的凶手可以確定了。
※※※※※
楚清霧沉思的同時,門外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一道清脆的女聲,伴隨著一身紅從門口走了進來。
「林兒,原來你在這兒,我到處找你。」
「小霜是你啊!有什麼事嗎?」一听那聲音,風林兒先是皺下眉,之後還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對于衛小霜,她一向不太愛和她打交道,原因是她老擺著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不論是對手下或是對她,雖說在整個黑風寨的年輕女子中她的武功最高,但也不需要那麼不可一世啊!另外,她更常常看到她仗著是芳姨干女兒的身份,無緣無故欺侮寨里的一些弟兄,這種行為令她非常不齒。
衛小霜露著虛假的笑容,手捧著一碗熱湯走了進來。「芳姨要我端一碗補湯來給你,她說你上回中的毒還沒完全去清,要多滋點補。」說到中毒兩個字,衛小霜故意露出惡毒的眼光投向楚清霧。
楚清霧不理她,避開她的眼神,原則上,對于一些驕傲無品的女人,她沒興趣理會。
「請你替我謝謝芳姨。」接過湯碗,風林兒不廢話,仰起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得精光,對于衛芳紅的好意她向來照單全收,畢竟是她照顧她十六年。
楚清霧將風林兒的一切言行盡收眼底,對于這個衛芳紅在風林兒的心里頭的分量,有了相當的了解。
萬一,她真的是害他們家破人亡的凶手,林兒承受得了嗎?
就在風林兒喝湯的同時,衛小霜在猛瞪白眼無效之後,悄悄地走近楚清霧身旁,對她耳邊輕蔑地啐一聲︰「不要臉的女人!」
那語氣之重猶如鋒刀利劍,任誰听了都不好受。
但楚清霧只翻翻白眼沒什麼太大反應,她一向不屑理會那些看不上眼的人。沒想到這句話卻被喝湯的風林兒听到了。
「你為什麼罵楚姊姊?」風林兒將空碗丟給黑子,很不高興的沖到她眼前,表現得十足潑辣樣。欺侮楚姊姊就像欺侮她一樣,她衛小霜還沒資格。「她又沒得罪你,你干嘛罵她?」
衛小霜顯然被她過度的反應所震驚。「林兒,你不知道,昨晚這女人很不要臉,像個妓女般在大廳上賣弄風騷挑逗崖大哥,無恥到了極點。」從早上听一些黑風刀手轉述昨晚的精采鏡頭後,她的心情就沒好過,恨不得馬上殺到竹屋撕爛她的嘴巴。
「你親眼看到了嗎?」風林兒討厭死她刻薄的言語,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無聊的女人。「不是親眼看到,就別亂散布謠言。」
風林兒來勢洶洶的怒氣也惹上了衛小霜,習慣性的霸氣很自然的發泄出來。「我是沒親眼看到,但有很多人看到。何況,像這種下流的舉動我也不屑看,我又不像她是個妓女。」
風林兒快氣死了。「衛小霜,你嘴巴如果不放干淨點,我會生氣喔!」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生氣我也沒辦法。」哼!要不是念在她是風寨主的女兒,她連她一起罵。
「你……」不能氣,不能氣,氣炸自己便宜了小潑婦!風林兒開始對自己精神講話,尋找對策打敗那個壞心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