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文家自己後院的書房卻是她的禁地。
打從第一天起文芊陽就嚴禁她過去後院玩,後來文大嬸又接二連三的從後院門口將她揪出來,更嚴格禁止她。
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能做的越好奇,你越是叫她不能去她越要去。司綠夏就是這種女孩,文芊陽不必多想就知道這丫頭一定犯了戒律。
「綠夏,你跑去後院書齋了對不對,」「人家才去一下下而已。」
她說的一下子嚴格來說是一頓飯的時間。
「你吵了文哥哥念書難怪他會生氣。」
「他才沒在念書呢,他趴在桌上睡覺。」
「那你更慘,吵醒他的睡眠,他脾氣更大。」
「你怎麼知道?」
「哈!炳!……」文芊陽只笑不答,不敢說出自己也曾因此挨揍過。
「他一醒來便好凶的罵我,還趕我出門說我是煩人精,吵死人了,要我滾蛋。」司綠夏一想到他凶神惡煞模樣,害怕的又想哭。
「所以你就坐在這里哭,」「對啊!除了大哥之外沒人對我這麼凶過,我又沒做錯什麼事,他怎麼可以這樣罵人。」
那個文哥哥真不算讀書人,一點也沒有溫文儒雅的書卷風範。
其實文渾塵這兩天已經被這個小瘋婆煩的有點火大,這丫頭一玩起來嗓門之大連屋頂都快被她掀了,要不是看在姻親關系,他早抓過來痛揍一頓了,另外為不讓母親難做人,他也只好逼著自幾能忍就忍。
沒想到今天她竟然當面惹上他了。
原來司綠夏一早見文大嬸出門洗衣留下她一人,立刻想到後院那片「禁地」,心里暗自竊喜老天給她這個大好機會,不去探險一下多可惜,于是拿了彩球躡手躡腳的溜進後院。
首先她先到「禁地的禁地」書齋門外听了听,奇怪里面怎麼沒聲沒響,以為里面的人八成也出去了,也沒想到日上三竿還有人在睡覺,膽子就大了,拿起球便拍著拍著玩了起來,玩了一會兒,里面真的還是沒動靜,索性輕輕地推門進去看,沒想到就瞧見那個說要寒窗苦讀的文家公子,竟然趴著睡覺。
發現這個秘密的她,樂的像什麼似的,她決定要以此當把柄威脅那個書呆子陪她玩,計謀一定便大方的進屋用力搖醒他。
沒想到被吵醒的那人,二話不說就對她一陣痛罵,把司綠夏從頭臭罵到腳,只差那個巴掌舉到一半又忍了下來。
這文渾塵最氣人打擾他的睡眠了,要知道這兩年來他好不容易訓練自己一天只要睡一至兩個時辰,便能足夠整天讀書用,所以當他一睡下就需要絕對的休息不能有任何打斷,文家的人都知道這個習性沒人敢吵他,只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丫頭有這個膽。「我哥可能剛念完書想睡覺你就進去吵他,他才這麼生氣。」
「他好凶,連我打球都不準。」司綠夏將小嘴嘟的老高。
哼!大人欺負小孩沒風度。
「好了,我們別理他,今天我帶你回家好不好,」「好吧!咦,大嫂她是誰,」抹抹淚眼司綠夏總算發現大嫂身旁多了個小女孩。
「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這位叫愉兒是我買來跟你作伴的小丫鬟,她今年八歲了,可以當你小妹妹。」
文芊陽概略的將水愉兒不幸的身世跟她說一遍,只見司綠夏熱絡拉著愉兒東看西看著。
「我有小妹妹了,我有小妹妹了。」
「什麼事這麼高興啊!」文大娘一進門就看到司綠夏又樂又跳的喊著。「娘。」「大娘,你看!嫂嫂給我帶了個妹妹來了。」
「嗯!眉清目秀,長的真好。」
「娘,我來帶綠夏回去了,她大哥回來了。」
「大哥回來了!」司綠夏听到她的話,一張笑臉馬上垮下來。
「既然如此,你們快回去吧。」文母一听急催促著,當了人家媳婦可不比當女兒,一些禮數怠慢不得,不希望女兒不懂得做人。
「娘,那我們回去了。」雖然依依不舍,但她也沒辦法,誰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左右各拉著司綠夏和水愉的手登上馬車。
司綠夏雖然有點不舍,但也不敢反抗,大哥回來了,這意味著她自由的日子將告結束。
「大嫂,大哥回莊幾天了,」坐上馬車小丫頭開始探察敵情。
「我也不知道,听武叔說好象兩三天了。」
「听武叔說……那意思就是說你根本還沒見到他嘍,」「嗯!他忙,這兩晚都留宿西湖畔的綠湖樓,所以我還沒見過他。」語氣中透著些許委屈。
「忙!才怪,他擺明的就是避著你。」司綠夏一皺鼻一嘟嘴說出心里不滿。這大哥真的越做越過分了,怎麼可以如此對待美麗善良的嫂嫂,真令人生氣。「算了,或許他很討厭我吧。」「才不呢,他是跟爹嘔氣,要知道早在爹還沒去雲游前,我就將那個秘密說出來。」
「小丫頭,你又知道什麼秘密了。」
文芊陽笑著看她一臉賊樣,輕敲她一記。
「我知道打從你們成親那晚起,大哥根本就沒回過你房里,他讓你到我家的第一天就獨自一個人睡。」
「誰告訴你的,這事你可別胡說。」文芊陽沒想到這個小表小泵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嚇得厲色問著。
「沒人告訴我啊,我也沒胡說,是那晚我親眼看見他偷偷的從後院大門溜出去就知道了啊。」
「綠夏,這件事你跟別人說了沒,」天啊!希望這丫頭沒大嘴巴四處昭告她新婚之夜被遺棄的丟臉事。
「沒有!我才不敢說呢!被那個天下最冷血的大哥知道我出賣他,他鐵定砍死我。」「那可也別跟爹說哦!他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我知道的,大嫂!我再跟你說一個秘密好不好,但是你不可以跟爹說是我告訴你的。」
「又是秘密,小丫頭你的秘密可真多啊。」文芊陽又瞪她一眼,真不知道現在的小女孩怎麼這麼早熟,老是有一堆閑話可以講。
「哎呀!你要不要听嘛!這可是我從爹跟大哥的談話時偷听來的。」司綠夏一臉「來求我再告訴你」的表情。
沒想到文芊陽的回答讓她飽受挫折。
「不要,如果不是我該听的我就不听。」她不想讓人以為自己愛探人隱私,既然公公及夫婿不想讓她知道她就不要知道。「你怎麼會不想听呢,听啦!」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反過來求人了。
奇怪!這大嫂怎麼跟她不一樣呢,自小她最喜歡听人家說秘密了,哎呦!討厭死了,秘密憋在胸口不說出來會悶死人的。
「大嫂……」
「我不听。」文芊陽故意吊她,不用想,在過半晌那丫頭鐵定乖乖自己說出來,到時就不是她探人隱私了。
「我要听。」一旁听她們秘密來秘密去的水愉兒好奇死了,眼看夫人死命說不听,她怕小姐真的不說,那不就沒故事听了嗎,干脆自告奮勇當听眾。
「太好了。」司綠夏像看到綠洲一樣高興,「我告訴你哦……」
「什麼,」小丫頭湊過腦袋瞪大眼問著。
「我大哥原本不是要娶這個大嫂的,他是要娶璀兒姊姊。」
「什麼!」這下換文芊陽受驚了。
那男人原本不是要娶她,怎麼沒人告訴她這檔事兒,「嘿!大嫂你要听嗎,」司綠夏太滿意大嫂的反應了,看來這秘密的確有價值。
「嗯!你說吧!」文芊陽點點頭,不是她愛探人隱私,是這個「秘密」太令她震驚了,既關系著自己的幸福她怎麼能不听。
「那天大哥要娶璀兒姊姊,但是爹不答應,一定要他娶你。」當下將那晚她在前廳偷听到的對話如數說給文芊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