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說的是老鴇吧!霍軍邑心想著,記得爹說她是個孤兒,自小被賣到妓女戶。
「你──」
「妳──」
兩人同時出聲。
「妳先說。」
「你先說好了。」
趙斌敏的個性不習慣跟人爭,從小到大她就是習慣听人說話。
「妳很文靜,很怕生。」
「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哦!我的意思是說,因為這樣所以妳……妳娘!才不放心妳出門。」
霍軍邑本身也不是多話的人,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但是就是想維持現在兩個人這種談心的感覺。
「或許是吧。」
「妳冷嗎?」
霍軍邑又發現她身子顫抖了一下。
「嗯!有一點。」
趙斌敏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已被他的話題引得有點難過,因為她真的有點想家、想母親……
「來吧!把這件外衣披上,我送妳回房。」
霍軍邑解下自己的外衫輕輕的覆在趙斌敏身上。
「謝謝……」
趙斌敏終于哭出來了,一方面是思鄉之情,一方面是肩上那雙溫柔厚實的手掌傳來他那男性的體溫,讓她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悸動又翻騰了起來,感情也一下子像洪水一般宣泄了下來。
「斌敏?」
「敏兒……別哭……噓!別哭……」
霍軍邑被她突如其來的淚水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搞不清楚她怎麼說流淚就流淚,成串的淚水將他弄得心亂如麻……
一雙手臂情不自禁地將她那顫動不停的身子緊緊的擁入懷里,不住的搖晃著她的身子安慰著。
「怎麼了?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軍邑……」
淚人兒趴在那讓她備感安全的胸膛,盡情宣泄著情緒,多渴望這輩子就這樣一直任他擁在懷裹。
「娘!爹!原諒我不听話……」趙斌敏想著雙親,愧疚的心情難以平息,淚水也越流越多。
「敏兒,妳還好嗎?是不是不舒服?」
懷里的人兒輕輕搖搖頭。
軍邑眼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想再逼問,任由她在懷里哭個夠。
這種擁著她的感覺讓他非常滿足,根本不舍得放開。
而趙斌敏邊啜泣邊享受由他身上傳來的安全感,她好喜歡這種被保護的溫暖。
像是人類的本能,這個時候,兩人根本無需多說言語,過去雖然對于陶醉愛情、享受愛情毫無所悉,現在一下子都發揮出來了。
良久……
「敏兒,告訴我妳喜歡這種感覺嗎?」他有點不安的問著。
「……」
「我是問……妳喜歡我抱著妳的感覺嗎?」
「嗯!」她一如往昔怯弱害羞的應一聲。
「什麼?說出來,不然我不了解妳的意思。」他不知道是該松開這種親密的舉動,還是繼續享受二十八年來難得的夢想實現。
「我……喜歡。你呢?」回答他的是細如蚊聲的音調及兩顆酡紅的腮幫子。
「傻瓜,我也很喜歡。」
「真的!」
「嗯!第一天見到妳的時候,沒想到妳是那麼縴細那麼脆弱,像是生來就需要人保護似的,那時就好想將妳擁在懷里保護著。」
「天下哪個女孩不是跟我一樣縴細柔弱,你的意思是你對每個女孩的反應都是一樣?」趙斌敏听出他話里的語病。
「哈!炳!炳!別嘟著嘴,看不出來妳還是個小心眼的人,不會的,在我眼中,妳是二十八年來唯一讓我想保護的女人。」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嗯!」趙斌敏听他這麼一句保證,便覺幸福洋溢的又將頭靠在他懷里,他覺得好滿足。
難怪那個聚賢王會放心不下,多單純的女孩,根本不會懷疑有人會騙她。
「妳很容易相信別人。」霍軍邑也驚訝于她的單純。
「為什麼不相信別人?」
趙斌敏很奇怪他問她這句話。
「因為世上壞人很多,騙子也很多,妳要懂得分辨。」
「我跟他們又不相識,他們干嘛騙我?」
「不是因為相識才會騙妳,可能因為他們對妳有所求。」
「我又沒什麼可以給他們,哪能滿足他們什麼所求。」
「唉!……算了,說再多妳也不會了解的,沒關系我會照顧妳。」
「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騙我。」
「唉!」霍軍邑對她這句完全信賴的話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女孩縱使我將她賣了,她還會感激我……真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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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汴京。
下完早朝後的御書房,現在還是像早朝一樣熱鬧滾滾。
扁听兩個大嗓門在他面前互不相讓的對峙著,仁宗皇帝就有說不出的頭疼。
「國舅,你就說知不知道斌敏郡主的下落就成了,別跟聚賢王又提一些老話題在那邊爭辯。」
這兩個人一進門舊賬就翻不完,連他這個皇帝听得都搞不清楚他們今天進宮的真正目的了。
「皇上,這平遠侯明明知道斌敏的下落卻一直不肯說出,可見他居心叵測。」
「我哪里知道她的下落。」
「你一定知道。」
「我不知道。」
「你──」
「好了,你們倆都住嘴,國舅!請你告訴朕,你到底是知不知道斌敏郡主的下落。」
「這……」
「不得欺瞞,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是,稟皇上,老臣確實不知道她們今天的下落。」
「霍思嚴,你說什麼不知道今天的下落,那昨天呢?」
「昨天也不知道。」
「霍思嚴,我會被你氣死,你趕緊講出來,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聚賢王!」
「皇上恕罪。」
「國舅,你就別繞圈子了,依你的語氣應該知道斌敏郡主到哪兒去了,說出來吧!不然連朕都護不了你。」
「回皇上,斌敏郡主正由平遠少侯霍軍邑將軍護送往西夏方向而去。」
「西夏?!」
「霍思嚴,我真的會殺了你……往西夏那一路上危機四伏,盜匪特別多,你竟然讓我的斌敏去冒那種險……」
「國舅,你這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
這下連仁宗皇帝都沉下臉來了。
「老臣知罪,請皇上饒恕。」平遠侯見皇帝臉色大變,嚇得連忙跪下。
「不成,皇上你不能饒恕他,我要控告他,控告他父子倆誘拐良家婦女,交付三公會審。」
「趙佑!你別私仇公報。」
「你才是私仇公報,有種沖著我來就好了,為什麼要誘拐我女兒離家,讓我們兩老受這種折磨,你太過分了。」說著老淚都快流下來了。
「國舅!你實在……」仁宗再一次搖著頭,這下子如果聚賢王執意要他辦他們父子倆,他真的也沒辦法護他們了。
「皇上,請你降旨將這個老奸巨猾的平遠侯關入大牢。」
「我看這樣好了,聚賢王,我們先找到斌敏那孩子要緊,等找到了再定他們的罪也不遲。」
「這……」
「就這麼決定了,我立即飛鴿傳書給各地知府軍防攔劫他們,並派出侍衛隊將霍軍邑緝捕歸案。」
「對啊!對啊!先找人要緊。」霍思嚴了解皇上有意保護他免受牢獄之災,也趕緊出聲應和著,反正等到侍衛隊找到他們時,他的目的應該早就達成了。
「臣僅遵皇上裁奪。」
「好了,就這麼辦,我馬上下旨追回平遠少侯,你們倆先下去吧!」
第四章
霍軍邑一行人越往西行,景色越來越荒蕪,而出了西京河南府之後,這個隊伍的氣氛也變得有點怪異……
那個無聲無息的愛苗正在這個零食車隊中悄悄的滋長。
經過五六天的相處下來,大伙的性子是如何,大概也都模得差不多。
藍霜凝和司傲這對寬家依舊是一下子冷戰,一下子針鋒相對,「交戰」得不亦樂乎;而趙斌敏輿霍軍邑在那一晚湖邊互吐心聲後,彼此的好感更加邁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