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听說了,我已派人去召喚那孽子,要他立即回朝接受處分。」杜如晦恭敬的回話。
「你這是干嘛!我又沒說要治他的罪。依火鈴的飛鴿傳書看來,整個事件都是合浦那丫頭自己惹出來的,跟允峰根本沒什麼關系。我知道依你的個性一定會找你那個優秀
兒子的麻煩,今天叫你來一方面是要阻止你定他的罪,另一方面是想要你幫忙。」
「臣惶恐,請皇上吩咐!」
杜如晦听皇上這樣說,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他那個兒子,但打傷公主就是不對。
「好!你過來。」
皇上一臉興奮的說著他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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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了!她從洛陽回宮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竟然還不理她!
人家都道歉了,他還要怎麼樣嘛!難道氣一個月了還不夠嗎?
「唉!」又是一聲長嘆。
李瑾一面丟著小石子,一面無聊的盯著被小石子濺起漣漪的湖面。
回宮後,她每早都來這北苑的湖邊,因為這兒的景色讓她回想起那天觀日亭後方的湖畔。
這個月來,當她獨處的時候,腦子里總會浮現她與杜允峰幾次相遇的情景,還有那兩天山中的甜蜜時光,回想那些爭吵、抬杠與戲要,惹得她又是傻笑又是哭。
而夜里,夢中想的也都是他的臉、他的胸膛、他的聲音,及那略帶粗暴及佔有欲的吻……
李瑾哀傷地將那張已見消瘦的臉深深埋到手掌中。想念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痛苦?
「瑾兒!瑾兒!」皇後走了過來,輕喚著這個小麼女。「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呢?」
這小妮子自從去一趙洛陽回來,整個性子都變了,不僅不再動不動就哭得死去活來,還變得不太愛笑,以前惹笑淘氣的把戲現在全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沉思、發呆、失神、傻笑……這些以前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的特性,現在都跑出來了,看得皇宮里大大小小的人一時間竟無法適應,不知如何面對她這種改變。
「母後!」李瑾抬頭看一眼皇後,懶懶地叫著。
瞧!就像現在,說話嘛總是這樣毫無生氣,听得長孫皇後都心痛了。
「真的那麼想他?」
長孫皇後開門見山的問著,今天決定幫她找出病因,好好的醫治她。
「什麼?母後,妳說想誰啊?」李瑾不明白母親所指。
「別裝了!火鈴都告訴我了。杜允峰這孩子我見過,相貌堂堂、器宇非凡,是你父皇很賞識的良將,要不要母後讓你父皇去叫他進宮來,或者直接為你們賜婚,免得妳這樣天天愁眉不展,何苦呢?」
天下父母心,哪舍得看自己的心頭肉日漸消瘦。
「不要!」李瑾一听母親的建議,馬上提高聲調拒絕。「倘若他心里有我,早應該在舅公的壽宴上和我和好,而不是拖到現在還無聲無息,看來他是對我無意了,而明知道人家已經不喜歡我了,還要父皇硬逼著他來看我或賜婚,那豈不是強人所難,惹人笑話,丟臉死了!」
「那妳就要這樣天天唉聲嘆氣的過日子嗎?母後看得心都疼了。」皇後心疼的說。
「母後,沒關系的,時間會治療一切,過些日子這種傷痛就會漸漸消失。」
李瑾沒什麼自信的說服著母親和自己,一臉落寞與哀愁。
皇後驚訝的听李瑾所說的話。想不到才一個月的時間,這小丫頭竟然學會了以平常心看待一些事情,看來出宮一趙真的對她有點幫助。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要真能這樣想就好,但是到底要多少時間才能療好傷呢?
這兩個年輕人到底在干什麼?听火鈴說那杜允峰在參加完舅老爺的大壽之後,隔天一早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這個月也都關在家里足不出戶。真搞不懂他在干什麼,大男人鬧什麼別扭嘛!真想叫他進宮來罵一罵。
而皇上也真是的,說要想辦法幫寶貝女兒,到現在都還沒有下文。
這位以賢淑聰慧受人愛戴的皇後,這時不禁也為女兒的感情亂了分寸。
第十章
這日午後,京城外的華真觀中──
「公主!鮑主!不好了!」對著書冊發呆的李瑾被火鈴大驚小叫的聲音嚇了一跳,慢慢地合上書,看著火鈴跑了過來。
這兩、三天,皇後老見李瑾還是一副郁郁寡歡無精打采的模樣,就要火鈴陪她上山小住幾天,希望能舒展一下她郁悶的心情。
「什麼事啊?」李瑾依舊是那種有氣無力的聲音。隨口問著︰「天塌下來了嗎?」
「比那還嚴重,我听說杜將軍將提前一個月到山東就任,而皇上打算這幾天為他設宴餞行。還有啊……」
「還有什麼?」李瑾听前半段時心都涼了,卻也沒什麼表情淡淡的回著。但心里想著︰他真的要走了……
「還有听說皇上還要在宴席上賜婚,對象是六王爺的玉郡主!」
「什麼!」李瑾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父皇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他明知……」
決堤的淚水霎時浸濕了李瑾前襟的衣裳,原以為杜允峰走馬上任後她還可以找個機會溜出宮去找他,或許那時他氣消了,他們倆還能和好如初,想不到父皇竟然有這樣的決定,君無戲言,若一經昭告,那……
李瑾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絕望。
「那杜府怎麼說?」李瑾抽搐的問著。
「當然欣喜若狂了,妳想,皇上賜婚那是多大的恩賜,杜大人怎麼可能反對呢?」
「哇!」頓時整個華真觀充斥著李瑾嚎啕大哭的聲音。
這是李瑾生平第一次為自己而哭。
而奇怪的是,火鈴這次卻在一旁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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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另一頭,兩個碩長男子緩緩踱步。
「冷兄!你約我到這山中寺廟來有何用意?」
幾日不見,杜允峰雙頰輪廓因沽瘦而更顯冷峻有型。
「沒有啊!只是想好好的與你聚一聚,並向你辭行。」
「辭行!你不是答應我一塊兒去山東,順便尋找白大師兄嗎?怎麼臨時變卦了?」杜允峰不解的看看冷劍情,他知道這位好友對訪查師兄的下落可是不遺余力。
「前幾天我收到武當那邊的飛鴿傳書,幫里有件事情需要我親自回去處理,一處理完畢後,我會到山東拜訪你。」
其實那件事不在武當山而是在洛陽,但他不想多談幫里的事。
「原來如此,那我先祝你一路順風了!」杜允峰衷心祝福他。
「彼此!彼此!只是杜兄,關于你與瑾兒公主……」
「別再提這件事了,或許我們無緣吧!原先是真的有點兒小心眼氣她戲弄我,但這一個月來我仔細地想想,自己不也瞞著她我的身分嗎?何況我也沒真正問過她的身世,怎麼能完全怪她呢?心里早就原諒她了。
「哪知道我正想趁著皇上擺宴為我餞行之際,求皇上賜婚合浦公主,想不到卻听到家父說皇上已要將公主賜婚于鎮北將軍。想來今生我倆是無緣了。」杜允峰有點苦澀、有些懊惱的說著。
「一切事情還沒決定前,你們都有機會挽回啊!你應該趁皇上還未下旨之前趕緊向公主求婚,要公主去懇求皇上成全啊!」冷劍情急忙建議著。
「唉!談何容易。後宮禁城哪是一般人能隨便進出,就算我進得去,也不知瑾兒願不願意見我,或許她也還在生我的氣呢!否則她怎麼不向皇上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