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葳!」他伸出手將邵葳縴細的小手一拉,像磁鐵般將她緊緊鎖進他寬厚失溫已久的胸膛。
喂!喂!先生!這是你們香港人待客的方式啊!她快要不行了,胸骨快被他壓斷了,她心中狂叫亂罵,但不知為何竟也覺得──天哪!他的氣味好聞到讓她想一輩子躺在他懷中不起來。
這個胸膛好溫暖。
不行!他是女性殺手,是惡魔!
突然領悟到惡魔的魔力,她急急扭動身子,「先……先生、先生,請你……放開我好嗎?」
交戰之後,力武總算放開她,但眼楮還是直盯著邵葳不放。
「你胖了一些。」她豐腴了,讓她的身材更加魅惑人,露在短裙外的小腿勻稱滑順,更美、更有女人味了。
胖?從三年前,她就只有被罵變瘦的份兒,幾時有比現在瘦過,而且他那是什麼眼神呀!評斷模特兒都不該用這種眼光,更何況她是個經營者,不是要上舞台的「產品」。
「先生,你們香港人都這樣看人的嗎?」她已經開始動怒。
「你不是香港人?!」難怪他翻遍香港就是找不到她!
「我是道地台灣人!」他不會不知道他這次的設計是在替台灣的服裝秀設計吧?!要命!
他咬咬牙,她就在這麼近的地方,還是他回去過好幾次的地方,他竟沒想到!
「你粵語說得很好。」就是這點讓他從未曾想過她不是香港人,shit!這個女人從開始就麻煩,還煩他煩了這麼多年!
「謝謝,我想語文能力不是我們現在要談的主題,我們現在要談的應該是這次「夏羅兒」委托您設計的舞台構圖才是。」她瞄了一眼桌上的藍圖,便被吸引了目光,「哇嗚,是這次的舞台嗎?」
這讓力武火氣直冒,他的作品竟比他還吸引人,不禁怒火猛燒,他長手一伸,將桌上精細的制圖「唰!」一聲,整個撕成兩半,然後冷冷的說︰「不是。」
「那也不必……」算了,這男人脾氣似乎不太好,瞧他現在這是什麼臉色,像她欠他幾百萬似的,「那我們這次的……」話還沒說完,她見他已經走開,陸續將電燈一個個關掉。
「喂!蔣先生,我們的事還沒談妥。」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男人會吸引成千上萬的女人如飛蛾撲火?這些女人八成瞎了!
听見邵葳動怒的口吻,他竟安心的笑了起來,「你,一點也沒變嘛!」他邊說邊靠近她,濃濃的男性氣息又撲面而來。
她得換換氣才能思考,他在說哪一國語言?她的粵語退步了嗎?他為何一副認識她的樣子,什麼變胖、什麼沒變?
「先生,我敢發誓,我絕對沒見過你,我想你認錯人了!」若見過他這號人物,說什麼她也要將他輸入腦內,然後標個「魔鬼」的記號,好警惕自己千萬要小心,遇到這種人時,一定要跑得快、躲得遠,他太危險了!
沒想到這個危險人物在听到她的回答之後,竟露出那種表情。她有沒有看錯,那是「受傷」的人才會有的神色,他為何露出受傷的神色,她沒說錯什麼啊!
力武強忍住掐死她的沖動,她忘了,她真的將他忘了,該死的笨女人!
他粗魯的揪緊她的手,拉她貼近他,「我會讓你慢慢想起我!」
喂!喂!這是什麼迷糊仗呀,她苦苦喊冤,直想縮回快斷裂的手腕。
「順便告訴你,別問我香港男人都這麼粗魯嗎?沒錯!我還會讓你知道更多!」他硬生生將手攬在她肩上,關掉室內最後一盞燈,強押著她走出辦公室。
「放手!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你。」他的手臂太火熱,她得掙開他的觸踫,怎麼辦,她第一次對這樣的局面失去控制。
他完全不听她的話,低聲的問︰「想吃什麼?」
現在這種時候問她想吃什麼?她快氣炸了!
「不吃。」
他又笑了,咕嚕嚕的聲音在她頭頂,她的氣怒瞬間消褪許多,他的聲音、他的聲音……為何這麼熟悉?她像找這個聲音許久許久……
「你愛吃大閘蟹,現在剛好可以吃秋蟹,我帶你去。」他撫著她的發,突然反應過來,她頭發短了。
「我沒來過香港吃大閘蟹!」她快要疲于解釋了,這男人有沒有病?他是不是將她和另一個女人重疊了,天哪,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他再次不理她的話,「把頭發留長,我喜歡你的頭發。」
「喂!我說我沒吃過大閘蟹!你提什麼長發短發!」這個跋扈的男人!到底听不听她在說什麼!
他也怒斥,「該死的你!叫你留長發就留!」他不習慣玩不到她的長發,他每天每夜想起她秀發披泄在枕上的畫面便心如刀割,所以每一夜陪他的女人一律是長發,為的是留有一絲絲與她相似的地方,讓他可以聊慰他想她想得要發瘋的心。
而這個麻煩又該死的女人竟將那一頭秀發剪了!
「你……你這個跋扈的男人!」她說得很順口。她和這個男人才見面幾分鐘竟……天哪,她的修養、她的氣質……
他竟又笑了,繞著她肩膀的手探到頰邊,拇指撫弄著她的女敕頰,「全香港的女人只有你會這樣罵我。」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其中的滿足顯而易見。
邵葳暗嘆口氣,算了,看來和這個男人多說無益。
而且,他的撫觸竟挑動她死沉已久的一池湖水。
而且,他的笑聲是那麼的好听。
而且,這是在香港,就當沉醉在短暫的異國戀情也好……
太多的「而且」讓她松了肩膀僵直的線條,她感染了他的笑聲,輕輕的跟著笑了起來,「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笑聲很好听?」
他停住,彎腰深情的看著她,「有。」看進她眼眸之後,才說︰「你曾對我說過。」
她忘了呼吸,幾乎就要相信,她是認識他的,她就是那個「曾經」說他笑起來聲音很好听的女人,她希望她是。
氣氛是這樣熟悉,讓她放心的閉上眼,他已經默契十足的靠近她的唇瓣,緊緊覆了上去。
這是個他以為永遠也不會盼到的吻,讓他肝腸寸斷的吻。
他激動得無法克制抓住她肩膀的手不要顫抖。
邵葳也從迷蒙中醒來。
進入腦門的第一個反應是,她吻過他!她吻過他!天哪,有誰能夠解釋她現在的感覺?她甚至覺得她愛他,天哪!她的頭閃過一陣劇痛,讓她壓著太陽穴不住想尖叫。
「你想起來了?」他的眸子圓睜,深切的渴望她會想起他。
她痛苦的搖搖頭,又看見一抹失望在他眼楮里,那眼神讓她好心疼好心疼,她自然的伸出手,輕撫他濃密的眉、憂郁的眼,無法解釋心中成千上萬個為什麼。
為何她對這樣的舉動覺得熟悉?為何她覺得這麼做,好像完成了她心中那塊缺失已久的角落?為何……天哪!
☆☆☆
吃大閘蟹第一口,她又是一陣心痛。
在台灣她不是沒吃過大閘蟹,但是,這個口味和她所吃過的不一樣,那樣柔細、滑女敕,更讓她不知所措的是,她竟有幸福的感覺!像在夢中或是上輩子,她曾讓一雙溫柔的手喂過這樣的味道。
天哪!她無法承受這一連串莫名卻又揪緊她心的悸動。
她只想趕快吃完,趕快離開眼前這個男人。
突然,他遞過來一口鮮女敕肉汁,「張開口。」他說得他喂她吃像是天經地義似的。
這讓邵葳快瘋掉了,她顫抖的問︰「你曾這樣喂過我?」不會吧!
他眼楮乍亮,閃爍著希望,但他知道她不是想起,而是感到熟悉,他不會再興奮的問她是否會想起他,因為縱使她想不起他,他也要讓她再度愛上他,他知道這不難,一點都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