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他咬牙切齒的承諾。
他劇烈的心跳聲震得石芳的耳膜受不了,他的氣味更讓她跟著心跳失速,像要停止換氣般缺氧。
「安樹……」她的身子放松了,面對這樣節奏的心跳,她知道應該要相信他。安樹任性,時而孩子氣,時而依賴性重,但他誠實,絕對誠實,這是石芳深信不疑的一點。
「喂,喂,大庭廣眾哪,明天上報啦!」匆匆趕上的小毛一來便拍拍安樹的肩膀調侃。
那話羞得石芳急得掙月兌安樹的懷抱,滿臉火紅加上短發不彰,她實在不知該拿什麼臉面對小毛。
反倒安樹鎮定許多,摟著石芳縴細的肩膀,不讓她再逃開,空著的手一拳極向小毛,「誰讓你來壞事的。」
「嘖!有異性沒人性,走了啦,是要回家還是去士林都好,就是別擋著路,妨礙風化!」小毛率先前進,將一對新出爐的戀人拋在腦後。
「放開啦,穿制服又在學校附近,你別忘了你可是風雲人物,一點風吹草動全校皆知,你習慣我可不習慣,放開啦!」石芳縮了縮肩,一咕嚕溜出了安樹的臂彎,向前跑到小毛的身邊。
安樹笑著也上前,走在石芳另一邊。
往日三劍客又重現,此時的石芳不願想太多,縱使安樹只是一時玩笑又何妨,至少他回復了快樂模樣,而她也一展近日來不曾放松的眉宇,別想太多吧!
望望左右兩個身材壯碩、外表出眾的男子,心想她是旁人眼中令人欽羨的女孩,于是伸手左右一句,石芳頑皮的一施力,安樹、小毛也同時有默契的一撐,將她蕩起,而她不怕曝光的裙角正轉出一個美麗的弧度。
☆☆☆
安樹沒有再趕搭公車,蔓如的死黨靜敏忍了幾天後,總算開口問蔓如,「蔓如,你老實說,最近怎麼不見那長腿王子來陪你搭公車回家?」
倚在窗台前的林蔓如沒有任何表情,風吹動細發,她撫順發絲回答︰「沒了。」既簡單又冷淡。
「沒了?!這麼輕松簡單?」靜敏大表訝異。
「嗯。」
「蔓如,你別騙我,我知道你很喜歡他,要不你不會答應讓他來陪你。」靜敏被蔓如的故作冷靜狀給氣結。
「真的嗎?」她故意裝傻的反問。
「要不寫情書給你的人這麼多,為何你獨獨挑上戰安樹?別想騙我!」靜敏很篤定的說。
「嗯。」蔓如點頭,「我是喜歡他。」她將視線調遠。
「那你干嘛這副冷冰冰的模樣。」簡且像沒溫度的人。靜敏差點將這句話一並吼出。
「我沒有啊。」蔓如無辜的反駁。
「你看,就像這樣,我沒有啊……」靜敏學她無力的樣子,然後斥罵,「你要堅持一點。」
「我發過一次脾氣。」蔓如輕聲說。
「真的?」這可奇了,柔如無骨的蔓如會發脾氣。
「嗯。」她又點點頭,「但情況依然沒變。」
蔓如那次是真的在吃醋,而且生悶氣,但是,他仍像迷糊鬼一樣沒有反應。
「什麼情況?」靜敏早就好奇她和戰安樹談戀愛的真實情形了,不知兩個都醋酷冷冷的人可以聊些什麼。
「你不是都和我一同搭車,怎還問我什麼情況?」蔓如懷疑靜敏的遲鈍。
「你們哪有什麼情況?他不言你不語,我看不出有什麼情況。」靜敏誠實的聳肩表示不知情。
「就是這樣的情況啊!」
「噢──」靜敏懂了,「你就是氣他不言不語?」
「嗯。他和死黨相處時不是這樣的。」蔓如難得的扁著嘴,「我不要他陪我上下課像在繳交作業似的虛應。」
「噢──了解。」靜敏猛點頭,沒想到蔓如不言不語的外表下還挺難懂的。
「所以我叫他別繼續。」
「真的?」靜敏可著急了。
「嗯。」蔓如失望的點頭,「我沒想到他真的就沒再來陪我坐公車。」
「那怎麼辦?」
蔓如聳聳肩,「我也不曉得。」
「你都不急啊?」靜敏的口氣比當事人還著急。
「急又沒用。」她低垂下睫毛,無助的押韻令同樣身為女孩的靜敏都覺不忍。
「唉呀,那換你主動嘛,要不接下來放暑假,會有好長一段停頓期,照你這麼慢的動作,到時就沒救了。」
「我不要!」哪有女孩子這麼主動的。
「好吧,那我問你,你覺得什麼時候會想主動找他?」靜敏像軍師般帶領著蔓如切入主題。
「難過或感動的時候吧!」她細想了一會兒又說︰「還有等他電話的時候,但後來他幾乎不打電話。」
「那等到你難過或感動時是民國幾年?」靜敏叉起腰一副生氣的模樣盤問著。
「但是……」蔓如知道靜敏的意思,但是,她肯接受男孩陪搭公車已是跨出一大步,還要她主動找他,這……
「你很鑽牛角尖。」靜敏總算忍不住的罵道。
「要是他有你一半了解我就好了。」蔓如埋怨道。
「小姐,不容易啊,要人家懂,你卻這副冷靜氣悶的模樣,誰看得懂?」靜敏斥道。
可惜啊!原本好好的一對小情侶,靜敏忍不住搖頭,她挺欣賞戰安樹,除掉高大俊逸不提,他不以外貌四處追人及有自我主張的態度就可得高分。
「他也很難懂啊,有時像男孩一樣還會害羞,不常笑也不多話,我根本不曉得要和他說什麼。」
靜敏拍額泄氣道︰「這樣說來,你們兩個還真像。」
「我沒有害羞。」蔓如反駁,這點倒是,她一向很善于控制情緒。
「好、好,小姐,那言歸正傳,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順其自然。」蔓如回答得不輕不重。
「自然個頭啦,你忘了他身邊有個俏麗美女在啊?」靜敏可不會忘記石芳吸引人的風采,雖說是蔓如的死黨不該長她人志氣滅自已威風,但她仍需很客觀的承認,石芳的個性美挺牽動人心的。
「石芳……」蔓如欲言又止。
「怎麼了?」靜敏察覺出蔓如的吞吞吐吐。
蔓如搖頭,「沒事。」
「沒事就好,反正你自已應該知道,戰安樹很迷人。」靜敏用手肘頂頂蔓如。
蔓如當然知道,但是他為何不能和她相處得同石芳一樣自然?
☆☆☆
「你考滿分?」安樹瞪大眼楮,又好氣又好笑的問。
「嗯。」石芳不在意對方如此詫異的態度,「白毛怪和你現在表情一樣。」
「噢。」安樹縮起快掉落的下巴。
那動作惹得石芳大笑。
炳……
拙呆了的安樹!
「你呢?身為我的老師考幾分?」石芳動手翻他的書包找成績單。
「別看──」
來不及了,眼尖的石芳逮到了成績單上的數字──六十。
「六十?!」石芳尖叫,樂得只差沒像擊掌玩具般大力拍手,「哈!」
「再亂叫,我一定掐死你。」安樹假意威脅道。
「哈,但是……但是……」石芳實在覺得太好笑了。
「我填充題全部送分,拜托,考什麼填充嘛,演算才是重點,我怎知出題老師這麼病態,還考填充?」安樹撐著頭申吟。
「哈,願賭服輸,老師考輸學生,說好的,你欠我一份禮物。」石芳的掌心向上朝安樹要東西。
「禮物個頭,免談。」安樹往石芳的額上一拍,聲音清脆。
「管你的,逃得過和尚逃不過廟,早晚你會被我鬧到花錢消炎。」石芳奸笑道。
「好啊,老師香一個當禮物。」安樹拉近石芳就要親下。
「色──狼──」石芳往後逃,又驚又笑的差點岔氣。
最近安樹總愛踫她,嚇得石芳每每心髒快要破裂。
像現在,他帶她坐在中山北路上閑聊,他也會出其不意的表現親密動作,石芳不是不喜歡,而是……她怕自己會在安樹的疼愛下忘了呼吸,忘了自已是誰,這不是很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