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靠近那女孩,誰知那女孩竟一臉驚嚇地一溜煙就跑了,留下一臉迷糊的紀愛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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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安在淡水的房子待了三天,整間屋子的裝潢已完成,完全照著當初她和嚴浩一起設計的格局建造,淡綠色的雕花扶梯正是汝安當時形容的那種樓梯,嚴浩選對了──在沒有她的情況下。
而且屋子干淨清爽,完全沒有施工後的髒亂,管理員陳伯說︰「嚴先生只來拿過一次鑰匙,其他都是白天工人來拿。但奇怪的是,後來工人沒來之後,你的房子到了晚上反而亮著燈。不曉得是不是嚴先生多配了一副鑰匙。」
汝安愧疚又自賣,嚴浩天天在屋裹等她回來,怕她回來沒地方住,還把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而她卻任性的一味逃避,還害他出車禍,她怎麼有臉去見他?!
而且他的女朋友一直守在身旁,她雖然只遠遠的看過她,但看得出來是個美麗又溫柔的女子,就像紀家偉的新娘一樣,美麗得令汝安自慚形穢。
放棄嗎?見面嗎?
罷剛阿力打電話來時還說︰「丁丁,嚴浩已經清醒,現在轉到安生醫院五0六病房。你別那麼懦弱,而且我對你說過,照顧他的不是他女朋友,你們見了面嚴浩自然會告訴你。他現在最想見的人是你,除非你覺得他面目全非已不想看他,那就不勉強。」
不!即使他臉上會留下嚴重的疤痕,她也不在乎。她只想看看他、模模他、和他說說話。
終于,她再度鼓起勇氣,離開淡水,來到有嚴浩的地方──安生醫院。
抱著一束淺紫色的桔梗,汝安怯怯的詢問著病房的方向,有人拍拍她的肩讓她停下腳步。
「你還有臉來看嚴浩?」白瑞琪不客氣的問。
汝安忍不住在心里申吟,她不是紀家偉的新娘嗎?怎麼現在又成了嚴浩的女朋友?天哪!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白瑞琪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她還沒看到報紙,那麼她仍不知道情況?白瑞琪暗喜。
「對不起,我只是想探望一下嚴浩。」
「奇怪,我們嚴浩一遇上你就沒好事耶!你最好離他遠一點,而且他媽媽也相當生氣。」這點白瑞琪倒是沒說謊。這幾天下來,紀愛璋對嚴浩這個「車禍主因」的女朋友一直沒來醫院探望感到相當不滿,再加上白瑞琪在一旁添油加醋,紀愛璋心中對汝安的印象更是不佳。
「我……」
「你請回吧!嚴浩不想見你,反正你不是本來就在台中嗎?你就當「我們家」嚴浩沒找你就好了,以後不要再來了。」
「是……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他開車的時候和他講電話,我當時……對不起!請讓我見見他,我想說明……」
白瑞琪心中一喜,果真是她!嚴浩果真是在和她講電話才出事。太好了,她可以在紀愛璋那邊再記上一筆,這個女人永遠也別想進嚴家門啦!
「你請回吧!」
心中已經淌血成河的汝安不知如何說明自已的錯誤,也無法說服對方,只好托她將花帶給嚴浩,祝他早日康復。
白瑞琪以勝利者的姿態雀躍地踏入病房。才一開門,「啪!」一個玻璃杯丟到她身旁的牆上,碎成片片。
「滾!離開我的視線!為什麼我每天都要看到你?我看到你就煩!」臉上只剩下一些小傷口、一只手仍能活動自如的嚴浩火爆的對著剛進門的白瑞琪大吼。
「叫阿力來!阿力呢?」其實他更想叫汝安的名字,她為什麼都沒來?但是他不想讓白瑞琪看笑話。
白瑞琪不理會嚴浩瘋狂的舉動,逕自走到他床邊換花、插花、開窗、放輕音樂。
嚴浩伸手將剛插好的桔梗怒氣沖沖的往窗外丟去,「你當這樣很有趣,是不是?插花、放音樂!這是你家啊?把音樂關掉!」
面對嚴浩的怒氣,白瑞琪也漸失耐性,但是,事情已經走到這地步,她豈能放棄?豈能將嚴浩拱手讓人?說什麼也要照她的劇本演下去。
「浩,你別生氣,先把傷養好,你這樣會讓縫線綻開。」她持續一貫的懷柔政策。
「白瑞琪,你到底想怎樣?你是我嫂子,不是我老婆!你別忙了好不好?你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留那樣的留言……」
「我的留言?」白瑞琪低下頭繼續裝胡涂,「你生我的氣?」
「不只是我,主要是我女朋友听到了!」嚴浩握拳捶著床鋪,卻換來一陣抽痛。
「真的?但是浩,那天……」
「別提那天的事。沒錯,我是禽獸,但我已受到懲罰,我求你別再出現,我要是能走,我會離你遠遠的!你讓我覺得惡心!」他扭曲的臉孔不足以表達內心想嘔吐的感受。
「你……嚴浩!你等著瞧,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白瑞琪不再假裝溫柔,重重地關上房門。
「我早已經死了。」他傷痛的自語。
從汝安離開的那一天起。
第九章
在醫院病房大樓外徘徊的汝安,傻氣地抬頭仰望著數不清的窗戶,希望嚴浩能站在窗口,雖然這希望不之又小。
突然,從其中一個窗口扔出一大來淺紫色的花朵──是她送給嚴浩的桔梗!
天哪!他竟連花都不願收。望著窗口,汝安再也無法控制的蹲痛哭起來。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到淡水的,腦中一片空白,除了被風吹干的眼楮還有點知覺外,連呼吸也都快要遺忘。
阿力騙人!騙人!嚴浩連她的花都不要,怎麼會想見她!
就在她想打電話給阿力的同時,她的電話響了,響了兩聲,斷掉,又響了起來……
是她和嚴浩的暗號,會嗎?會是嚴浩嗎?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電話,伸出顫抖的手拿起話筒。
「我是汝安!」
「汝安!是我……」
「嚴浩……」她已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小痹,別哭,我讓阿力去接你來。你乖,別哭。」嚴浩又心疼、又心急,一時間,心中的千言萬語竟都說不出來。
「嗯……」她頻頻點頭,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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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力的陪同下,汝安來到嚴浩的病房外,但她仍不敢相信可以見到嚴浩,因此開了門卻舉步不前。
「過來!」嚴浩命令著,伸出可活動的手,老天!他總算見到她了。
汝安怯怯地移到他的床前。
「過來!」他握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將汝安整個人拉進懷里,再也無法忍耐的吻上她的唇。這讓他魂縈夢牽的味道,讓他思念得瀕臨瘋狂的雙唇、發絲……
「咳!咳!」阿力實在不想打斷他們兩人,但是再不克制一下,恐怕眼前這兩人會因窒息而需要急救。
「對……對不起,阿力。」汝安臉紅得不敢抬頭。
倒是嚴浩大方得很,「噢?你還在?」他的話惹來阿力一陣捶打。
「看你的情況不錯,我也安心了。我先回嚴浩去了,你呢……」他指著好友,「把話說清楚。哪,這份報紙借你。」他扔給病床上的嚴浩一份報紙,然後轉過來指著汝安,「你呢,仔仔細細听清楚,別又一人獨自瞎猜,OK,兩位,飛利浦要消失了,GoodLuck!」語畢,阿力帶上房門離去,留下滿臉問號的汝安及有些不知所措的嚴浩。
「什麼報紙?浩?這是怎麼回事?」
「呃……汝安,我听阿力說,你以為瑞琪是我已經復合的前任女朋友?」
「這……她一直在你身旁,加上那通電話……或許我是太會聯想了。你說「以為」,那你的意思是她……不是?」
「不是。她是的話,那你認為你是什麼?」他深深地凝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