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她會讓他知道林艷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她自信而堅定的想。
回到淡水,已經是夜幕低垂。從車內抱起沉睡的汝安上樓安置好,嚴浩也累得顧不得更衣,抱著汝安沉沉進入夢鄉。
「小浩!吃早餐了!」一個女性的嗓音大喊。
嚴浩一驚險些跌下床,睜開眼就看見汝安手上捧著早餐。
「哇!你做的?」奇怪,他不是才入睡嗎?怎麼一會兒天就亮了?「我剛剛還以為我媽在叫我。」他含糊的說。
「什麼?」汝安瞪大眼楮問。
「沒什麼,我說你叫我小浩好像我媽。」
「浩,說說你的家人。」她盤起腿坐在床上。
「汝安,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去拜訪你的家人?」他突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
「不用不用,說說你的家人嘛!先別管我的。」
「什麼不用?」他敲她一記,「哪有人提親不用見岳父母的?」
「提親?」她臉上浮出紅暈。
「你的記憶力不會那麼差吧?」他望著像做了錯事的汝安。
「呃,對對對。」汝安突然覺得有點吞咽困難。
懊死!她一想到人在加拿大的老爸那一臉挑剔的表情,就覺得世界灰暗,所以才想先打探他家人的情況,再婉轉形容自已的家人,哪如被嚴浩一陣搶白,她竟不知如何接口。
「那你安排一下和你父母踫面的時間,我也要通知工人將原先的裝潢再做修改。」
「裝潢?修改?」汝安一頭霧水。
「你忘了「你」的房子在裝潢?」
「天啊!我忘了!」一拍額,她猛往外沖。
嚴浩一把捉住欲沖往門口的汝安,「汝安!你怎麼了?鎮靜一點,工人還沒來啦!」
老天!她在嚴浩家竟習慣到忘了自己有房子?!
她低著頭深覺愧疚。
「過年前可以嗎?」
「啊?什麼?」她只顧煩惱自已的問題,壓根沒听清楚嚴浩說什麼。
嚴浩深嘆一口氣,「沒事。先吃早餐吧。」他喂慌亂的汝安一口炒蛋。
他發現汝安今早的異常及心不在焉,或許是因為事情進展得太快吧。算了,先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再來安排他們的婚禮。
或許,可以達成媽媽的要求
半年內帶個媳婦進門。
嚴浩自顧自的計畫起來。
第七章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汝安覺得平安夜的氣氛就是不一樣,空氣中似乎都是巧克力的甜香,都是情人胸懷里那種醉人的味道。
嚴浩說今天會早點回來。
啊!她怎麼像小妻子在等丈夫下班一樣?好丟人哦!
他是那麼溫柔體貼,讓她覺得備受寵愛。當然,有時他也會任性的像個小孩,但是,她也喜歡這樣的他!
窗外要是飄雪就更好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多適合想他!
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冥想。
汝安望著電話,期待是她和嚴浩之間的暗號︰先響雨聲,掛斷,再播。
結果電話一連響了十聲之後,答錄機開始運作。
「這是電話錄音,請在訊號聲後留話。」
這是嚴浩想出來的點子,為了不讓雙方朋友起疑,他們用毫無感情的電腦語音。
沉默了幾秒之後,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
「浩,你知道我討厭對著機器說話。你真的不在嗎?這一個禮拜你上哪去了?既不回家也沒上班,丟我一個人在家……」聲音開始帶著哽咽。
汝安瞪直了眼看著電話,像看著一個恐怖的怪獸。
「浩,不要因為吻了我就躲著我不願回家,我們……我們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好想你。腳扭到了一直沒好,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前幾天夜里又像那天一樣下起了大雨,我嚇得縮在被窩裹哭了一整夜,你還是沒回來。今天是平安夜,你不會再丟下我一人吧……」
汝安感覺到對方的停頓是在掉淚,她死命的抬著嘴,強忍著哭泣的沖動。縱使她覺得自己已碎成片片,但仍繼續听下去。
「浩,你回來。我愛你啊!」說完,她掛了電話。
汝安呆滯的望著不再出聲的電話。
腦袋里不斷反覆響起剛剛所听到的聲音,雖片斷卻字字敲得她心驚肉跳、心跳加速。
一個星期前下雨的夜晚……
不就是嚴浩喝酒的那一天?
嚴浩吻了電話中的女人?而且不是第一次?!
汝安甚至不曉得她是誰,她一定和嚴浩關系非比尋常,竟然可以連名字都不用留,就知道嚴浩一定曉得是誰。
而且,她知道這里的電話。
那天他喝酒就是為了「她」?
那她又算什麼?他和女友吵架之後的候補?!
汝安終于爆發出錐心的低嚎,在沙發中縮成一團,任眼淚放肆的奔流。她要再仔細听一次,再听一次,讓自己有離去的力量。
她將帶子倒回,再次讓那句句話語鞭打她的心。
「住口──」她在崩潰前捂住耳朵,朝二樓奔去。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趁家人出國時把女朋友帶回家,然後扔下她一人而也來淡水!甚至帶自己去溪頭,還和她……
他用不忠來報復女朋友,那她呢?她算什麼?
好個平安夜,好個前任女友。
汝安一直哭到黑暗完全籠罩著這偌大的房子,她沒有開燈,反正也照亮不了她的心。
經過一陣痛哭後,她反倒冷靜了。
隨手披上外衣拿了錢包,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帶,毫無依戀的走出他的房子。
「砰!」
巨大的關門聲震得她頭痛欲裂。
心髒仿佛也跟著震碎了。
☆☆☆
「收工!」嚴浩向助手們宣布,一邊問著阿力︰「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他輕啜一口咖啡。
「你覺得應該會有什麼事?」阿力吐著白色的煙霧,狀似漫不經心,嚴浩卻嗅到了濃厚的諷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瑞琪來找過你。」阿力用力捻熄香煙,抬頭看著嚴浩。
「她有說什麼嗎?」嚴浩用手指模模鼻側。
「她應該要說些什麼嗎?」阿力挑挑眉。
「你一定要這樣拐彎抹角嗎?」嚴浩用力放下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咖啡濺了出來,桌巾隨之變色,就像個擦不去、忘不掉的錯誤。
「那你干嘛心虛?」
「我哪有心虛?」
沉默瞬時籠罩了整個攝影棚,共剩時鐘的滴答聲。
「嚴浩,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會不知道你模鼻側的小動作代表什麼?」
餅了半晌,嚴浩終于打破沉默。
「我吻了她。」
阿力聞言,氣得猛拍桌子。
「你這個白痴!」聲音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別去惹那個女人!」
「我沒惹她,是她……」
「汝安呢?」阿力擔心的是這個。
「她不知道。別扯上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瑞琪會來找我一定是掌握了什麼,果然……」
「別那樣說她,她也沒那麼壞。」嚴浩忍不住為初戀情人辯解。
「全世界就只有你相信她清純又善良!」阿力氣得直跳腳。
「為什麼你從以前就對她有意見?原本你不是也拜倒在她裙下過?」
「我還和她上過床!」阿力不顧一切地大吼。
世界像震裂了一樣。
「你胡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嚴浩揪住阿力的衣領,揮舞著拳頭。
「一千次我都說!我和她上過床!」
下一秒,阿力已挨了嚴浩一拳,坐倒在地板上。
「所以我才知道她是那種可以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這種事。你以為她純潔善良嗎?她玩過的男人連十根手指都數不完!」阿力索性將深藏心中多年的話一傾而出,「你以為我三番兩次要你追別的女人是嫉妒你和她?你以為我做化妝師是出于興趣?你太單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