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朱顏開始專心的準備著檢查所需的器具,然後示意陸正平在她的前面坐下。
「別太認真,我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看著她嚴肅的臉色,陸正平閑適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讓她開始抽血,嘴里還不忘要她放輕松些。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朱顏料睨了他一眼,心想,人會無緣無故的昏倒,通常就是一種警訊。只有他們這種少根筋的男人,才會不以為意,然後累得常洛這個做妻子的也跟在他身後緊張萬分。
「當然是你是醫生嘍!」結婚後的陸正平一改以往的冰冷,臉上總是溢著笑,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知道就好。」朱顏沒好氣的回道,對于他這種一百八十度個性大轉變,還是有些不能習慣。
對于她的態度,陸正平根本就不以為意,腦海中倏然浮現常洛在他出門前所交代的第二個任務,于是他開口問道︰「為什麼不回大宅子去?洛兒希望你能搬回大宅子住。」
她揚眉,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住在這里很好,替我謝謝常洛。」
「現在連紹揚都搬回去住了,我看不出你還有什麼理由一個人叛逃在外?」他開始游說,說實在就算常洛不提,他也早就想找一個機會和朱顏談談。
「我不習慣。」長久以來朱顏已經習慣了獨處,要她回到幻之林位于山頂上的豪華大宅,她生怕自己會很不習慣。
「朱顏,那是我們的家,不是嗎?」陸正平看著她眼底所流露出來的滄桑,心中微微一疼,「有人回家住會不習慣的嗎?」
就是因為那里現在太像個家了,可是這個家卻不屬于自己,她才不願意回去的。她暗忖著,「不必再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朱顏聲音雖輕,語氣卻異常的堅定,「但是我會常常回去看你們的。」
陸正平眼楮看著她俐落的將針筒插入自己的血管之中,並抽出紅色的血液,腦海中卻是思緒飛騰,猶豫再三的不知道該不該插手干預她的心情,但是渴望她也能獲得幸福的他,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還忘不了他嗎?」
聞言,朱顏的心一僵,抽血的動作不自覺的停了下來,腦海中因為這個問題而一片的空白。
陸正平見狀,心下已經對她的心緒了解了七、八成,「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他是那麼的決絕。」
「別再說了。」她逃避似的說道,然後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不管他講什麼,朱顏都是沉默以對。
直到最後所有的程序完成之後,陸正平知道自己該離去,雖覺得再多說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語重心長的在離去前說道︰「命運已經錯過了你們的交集,你真的應該學習放下了。」
朱顏怔忡的盯著講話的他,這句話在她的心里引起了極大的震撼,可是她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放不下,忘不了,不就是她最大的痛苦嗎?可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不,她不要想了,不能再想往事了,只要她不去想,她還是朱顏,一個理智冷然的女人。
思及此,朱顏眼中的茫然瞬間的被冷靜和理智所取代,她朝陸正平堅定的搖了搖頭,告訴他,她真的不願再去思考這件事了。
陸正平見狀也只能留下一句深深的嘆息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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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朱顏的雙眼直盯著手中的檢驗結果,不可思議的低喃著。
她已經待在紐約總部的研究室三天了,盡避她已反復檢驗了三次,每一次的數據也都一樣,但是她還是不能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她的腦海中依然不放棄的搜尋著任何可能的原因。
直到好一會後,她才心煩意亂的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望向遠方,心想,這份檢驗結果目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她必須要說服幻影來做一次更詳細的檢查才行。
自朱顏從醫學院畢業以來,什麼奇奇怪怪的病她沒見過,連上回何洛雲中的七日夢她都能解停開,但是這次陸正平的檢體所呈現的狀況著實異常的連她都沒有看過,讓她的心稍起了一點的不安。
雖然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而且醫學也是她僅剩的一項資產,但是這一次面對他的檢體,她的心還是不安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那些細胞檢體這樣快速的老化,是因為早衰癥嗎?當這個名詞閃進朱顏腦海之時,她的心倏地沉了一大半。如果是早衰癥的話,那麼……不行,她一定得醫好幻影,畢竟他的身份不只是她的伙伴,更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再怎樣她也一定要醫好他。
朱顏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她不會再讓老天奪走任何一樣她所重視的東西。
她正沉思間,房門突然被撞開,只見楚笑生和古紹揚扶著陸正平沖進來,常洛、何洛雲和黃玲則緊隨在後,每個人的臉色都呈現著無比的擔憂和緊張。
原本寬敞的研究室在突然擠入六個人之後,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那每個人心中的擔憂,頓時讓這間研究室彌漫著一股低沉的壓力。
「怎麼回事?」朱顏維持著一貫的冷靜問道。
「我們正在喝酒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老大就昏過去,嚇了我們一大跳,趕緊就送來了,你還是快給他看看吧。」楚笑生說了簡略的情況後,扶著擔憂不已的常洛,招呼著眾人出去等候,留給朱顏一個安靜的看診空間。
「這下倒好,也不用我再想什麼理由了。」朱顏喃喃自語著,手可沒停,立刻開始所有的檢查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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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洛在研究室的門外,不安的來回踱步,眼眶中積蓄的淚水幾近決堤。「怎麼會這樣呢?正平身體一向很好的,怎麼會突然昏倒呢?」常洛對著研究室的門喃喃自語著,心中一股不安逐漸的擴大。
「最近老大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嗎?」楚笑生此時也不得不收起平日那吊兒郎當的語氣,正經的問著她,「比如說身體常不舒服,或者是異樣的表現?」
「沒有啊,只是最近好像比較容易累就是了。」常洛轉過身來面對著眾人,心中的壓力已幾近崩潰,所以此刻的她需要和人說話來緩和心中的壓力。
「可是總部最近的事情又不是很多,企業運轉也很正常?他有什麼好累的?」楚笑生不能理解的說道。他最近自己也常覺得正平的精神有些不好,但是每次問他,他都說是晚上沒睡好,所以自己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如今想來,他的身體應該是真的出了問題。
「我也不知道,他總是什麼都不說。」突然間常洛的腦海閃過一個想法,「喔,這跟上回在夏威夷發生的頭痛有沒有關系啊?」
「幾天前,朱顏不是才給老大做了全身檢查嗎?結果出來了沒有?」古紹揚也加入討論的行列,最近才娶得嬌妻的他,已經慢慢的學會對人多付出一點關懷。
「還沒有,我只知道這幾天朱顏都埋首在研究室,幾乎一步也沒離開過。」她擔憂的望向研究室。
楚笑生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認為以他對朱顏的了解,要讓她埋首在研究室兩三天,那恐怕不是普通的情況了。
突然門打開了,朱顏略帶疲憊的走了出來,「幻影目前沒什麼事,過一會應該就會醒了,你們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