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到捐血中心捐完血,看見一袋袋鮮紅的血漿,情緒便一下子亢奮得無法自己,甚至還有想喝掉那一袋袋鮮血的沖動!
歐陽之輕嘆了一口氣後,才說明,「西元一六二四年,鄭成功趕走了大部分的荷蘭人,代表權威以及顯貴的普魯士吸血鬼家族原本懷著雄心壯志希冀能在台灣落地生根,將吸血一族茂盛地繁衍下來,但卻無能如願,于是長老便下了一個詛咒,舉凡身上流有普魯士吸血鬼家族血統的一員,不論世代基因如何的演化,都必須要在三十歲以前結婚,否則所有隱性的基因便再度轉回顯性,一切還本歸原,回到未演化前人人惟恐避之不及的吸血鬼。」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身為二十世紀新新人類的歐陽易,實在很難相信這樣的一個事實。
「兒子,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實,我跟你一樣,在三十歲以前,並不相信這樣的傳說,但是,當所有的吸血鬼原始特征一再地出現,不尋常的嗜血事件一再地重演,就像你這些天來所產生的特殊現象一般,便讓我不得不相信這樣一個事實,于是,我跟你媽咪在三十歲生日當天便結了婚,說也奇怪,當我們結婚之後,吸血鬼顯性特質便不見了,一切也都恢復了正常,詛咒的魔力真是驚人啊!」歐陽之笑著搖搖頭感嘆。
爸媽說得這麼地確切而實在,實在讓人無法不相信關于吸血一族的傳說,「這麼說的話,我必須在三十歲生日前結婚了?」歐陽易問。
歐陽夫婦不約而同地點頭回答。
「爸媽,為什麼不早講,還有三個月我就三十歲了耶!天啊!這麼短的時間你們要我到哪里找人嫁給我啊?」歐陽易咕噥地責怪。
歐陽夫婦聞言像一對怕事的縮頭鴕鳥似的,動作滑稽的將脖子縮進衣領。
「爸,媽,唉!」歐陽易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方眯眯見狀,囁喏地又說︰「其實我和你爸爸很早就想把這個家族的秘密告訴你和非非以及彤彤,但又怕你們認為這只是個無稽的傳說,而且,提早告訴你們的話,恐怕會造成你們在心理上某些壓力,我們希望你們能幸福得迷迷糊糊,于是便決定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地向你們宣告這個秘密。」
「是啊,是啊!」歐陽之見狀。趕緊為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我們深信優秀的歐陽家族成員,絕對有潛力能在短時間里找到交配的對象。」
交配?!天啊!「老爸,你把我當成什麼珍禽異獸啊?居然用‘交配’這樣的字眼!」歐陽易嗔怪。
「哦,抱歉,抱歉!一時忘了你也是人類!」歐陽之一臉無辜得表情。
哦!真的會被老爸打敗!歐陽易自嘆弗如地搖頭輕嘆,隨即「振作」了起來,「如果我未能在三十歲生日前結婚的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總要問問最壞的狀況嘛!
「啊!那怎麼得了?那多可怕啊!不行的,這點絕對不能‘鐵齒’的啦!」方眯眯夸張地將雙腳縮進大沙發椅內,一臉的驚怕。
歐陽之輕輕拍拍老婆,企圖給予安慰,「你放心,我會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易易的。」
「爸爸!」歐陽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究竟有多嚴重。
歐陽之露出難得沉重的臉色,十分凝重地表示,「易易,如果你沒能在三十歲的生日前結婚的話,你就會成為普魯士家族長老詛咒的犧牲品,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吸血鬼。」
「那又怎麼樣?」歐陽易很想知道。
「當你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吸血鬼時,你吸血鬼顯性的特質會變本加厲地化為行動,做出一些連你自己也無法克制的行為,如危害社會安定以及人民安全……」
「然後呢?」歐陽易又問。
像是個中堅的執法者,歐陽之說得斬釘截鐵的,「然後你就會被消滅!」
「消滅?!」歐陽易先是吃了一驚,後便轉為自嘲的揶揄表情,「是不是緣恐龍一樣,被消滅掉而成為絕跡的動物,那可好了,到時候最好把我做成標本放在歷史博物館供人參觀,流傳千古。」
「易易!」方眯眯有點心疼地看了兒子一眼,心想︰若兒子真的被消滅掉的話,那她也不想活了!
望著媽咪心疼的神色,歐陽易便收起了揶揄的神色,「爸爸,你說我會被消滅掉,是怎麼樣的消滅方法?」
歐陽之據實以報,「消滅吸血鬼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用火燒,而另一種則是拿十字架釘人心髒!」
歐陽之一說完,歐陽易便感到心髒像是被釘入十字架似的,雙手強壓住心髒,滿臉的不勝負荷痛苦狀。
「哦,不行,我不要,我還不想那麼早就向上帝報到啊!像我這麼有理想。有抱負,才華洋溢,身具多功能的一代偉人,不能那麼早就翹辮子的啦!那太對不起全人類,也太對不起先總統蔣公了!」歐陽易胡亂掙扎一番。
「為什麼會對不起先總統蔣公?」歐陽之不解。
「先總統蔣公說,生命的目的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我還沒結婚,還來不及作人以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如果我就此被消滅了,那就太對不起先總統蔣公了!」歐陽易得口沫橫飛……
歐陽夫婦感到言之有理地點點頭,然後也順便幫兒子做了個結論,「所以你得要發揮你的魅力,想辦法在三十歲的生日前找個人結婚,讓她成為你親愛的老婆,也順便幫你解危,以免你成了道道地地的吸血鬼,如果你成為了道道地地的吸血鬼,那可就完蛋了啊!」歐陽夫婦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恐怖!www。jjwxc。com
真是太夸張了!傳出去的話,肯定人家不會相信的,就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對,就算他是不懂生活與倫理以及公民與道德,犯了大忌諱,于吃飯時拜訪爸媽,但爸媽也真的是廁所里撐竿跳——過分!
他只不過是愛吃帶血的肉類食物罷了,兩位老人家居然以飲食習慣不同,所以不相為謀的理由,又怕弟妹見狀會引起懷疑,為了所謂的「大局」著想,硬是把他送了出門,要他自己想辦法覓食,把他排除在外,真是太不夠意思!
想到此,就有點不平衡,「哼!此處不爺,自有留爺處。」歐陽易饑腸轆轆地喃喃自語。
在熱鬧滾滾的車河中游動著,覺得自己像滄海一粟似的,哦,管它什麼滄海一粟或是什麼滄海一聲笑,現在只要能讓他「血淋淋」地大快朵賾一番就成了,Eat……歐陽易的腦袋瓜頓時浮上了這個令人激奮的英文單字。
Eat這個令人激奮的英文單字像是馬鞭似的,鞭策著他極為振奮的踩著腳底油門,沿著天母北路前進。
他現在只想找個停車位將車停好,然後找一家超級一點的牛排餐館。嘗一塊活生生血淋淋的牛排,好以一飽餐宴,滿足一下小小的口月復之欲。
想到此,歐陽易整個人不由得亢奮了起來,突然眼前的景象比血淋淋的牛排令他更興奮,更亢奮,更激奮了,只見他的眼楮睜得不能再大了。
歐陽易看見了那個與他搶車位又不分青紅皂白指責他「鴨霸」,既伶牙又俐齒的女學生了南南,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女孩。
他永遠忘不了她後來落荒而逃的景象,那尷尬而緋紅的雙頰,還有她可愛的小虎牙,以及她輕吐舌頭的俏模樣,這種種景象,像錄影帶倒帶似的,重新在歐陽易的腦海中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