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驟然出現的聲音使得段飛夫婦不約而同的同時聞聲轉頭過去,一見是雲中翔,段飛泛起了似笑非笑的嘴臉迎接,「大學士,今天怎麼忽然有空來造訪啊?」
哼!禮多必詐!雲中翔沒有理會他,徑自一往段飛對面的木雕椅「登」的坐了下去!
迸甄則急急的站了起來,吩咐下屬送上來佳茗「步步生蓮」好以招待應該不算是客的客人雲中翔。
天下極品的「步步生蓮」盛在景德鎮特制的瓷杯內,更能顯現出極品茗茶的甘津甜美與香淳。
段飛細鈿的嘗了一口,與古甄不約而同的點頭稱贊,所謂夫妻的默契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恩愛夫妻朝夕相處,日子久了,就連品味也會不謀而合。
但,端坐在段飛夫妻對面的雲中翔可就沒那麼愜意了,只見他那張臉,像是快崩垮下來的,可怕啊!
「雲中翔,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一張女敕臉像卷起千層皮似的。」段飛促狹聞。
其實雲中翔今天的登門造訪,段飛可是一點也不意外,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這件事……他實在是太滿意了,也太得意了!思及此,段飛不由得賊賊的竊笑了起來。
雲中翔實在很佩服表哥這個始作俑者,竟然能神態自若地開起別人的玩笑,陷別人于水深火熱之中。他開始懷疑段飛的心是鐵打造的、石頭磨出來的鐵石心腸,一點血性都沒有,更別說什麼人性了!
真是有了異性沒有人性的家伙,「哼!」雲中翔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哼」是你們大理國打招呼的用語嗎?」古甄一臉好是好奇的問。
看樣子表嫂並不知道表哥「齷齪」的行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他不能把對表哥的怨懟苞著遷怒到表嫂身上,表嫂是無辜的!雲中翔理智地想。
理理神,輕輕咳了一聲後,雲中翔才開口道︰「表嫂,‘哼’這一個字呢,並不是大理國打招呼的用語,‘哼’這個字呢,用在形容句中的意思是指,不如意時鼻中所發出的聲音;而用在感嘆句時,則是表示憤怒或鄙斥的感嘆詞。」他一語雙關的說,後面那句話特別是說給段飛听的。
迸甄並沒听出雲中翔的一語雙關,只是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並連續點了三個頭,然後激賞的道︰「不愧是準大學士,大學士所說的話,不但字字珠璣,且句句都是學問,真是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被古甄這麼一夸,雲中翔的臉竟莫名的燥熱了起來,差點忘了他今天登門造訪的目的了。
而原本安靜坐在一旁的段飛見此情此景,醋酸味竟莫名的飄了起來,他沒好氣的說︰「雲中翔,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在那里賣弄你那些沒值幾兩錢的臭學問了!」
就像是狠狠的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雲中翔整個人驟然清醒了起來。
他終于想起今天來到「紅霞軒」的目的了!說起來,他這個人還挺賤的,沒被表哥這麼狠狠的一盆冷水往身上潑,竟還無法清醒!這真是該檢討了!但,表哥也未免太狠了吧!講話竟然這麼絕!
好!沒關系,待他大反攻,「表哥,不曉得你有沒有听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句話?」
「听是听過啦,不過還得要請我們的準大學士幫我們解釋一下。」段飛又恢復他促狹的口吻。
解釋就解釋嘛,誰怕誰,「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自己所不想要的東西呢,請不要擅作主張的往別人身上推,請你設身處地、將心比心的替別人想一想。」雲中翔如釋重負的說完。
「哦!」段飛故意夸張的點頭喊道。
在旁的古甄卻看得一頭霧水。
「哦?!這就是你的回答?這就是你對你所做出來的‘齷齪’行為唯一的交代?」雲中翔齜牙咧嘴的道。
「交代?什麼跟什麼啊?」段飛故意嘻皮笑臉的回應。
段飛的這一記回應,顯然是激怒了雲中翔,只見他咬牙切齒的叫道︰「段!飛!」幾乎是想要把段飛的名字給折斷似的。
天啊!玩笑開得太大了!表弟生氣了啊!雲中翔一向是很尊重他這個長他一個月的表哥,更是不輕易直呼他的名諱,這下雲中翔連名帶姓把他的名諱給請出來,看樣子事情非同小可了!段飛敏感地心想,他趕緊收斂玩笑的嘴臉,安靜了下來。
雲中翔偷偷瞄了一眼段飛的反應,才借機語重心長的又道︰「表哥,大家表兄弟的感情這麼好,再怎麼樣,你也不該‘陷害’我吧,是不是?」他終于把不滿說出來了。
「陷害你?」段飛佯裝听不懂。
好吧,既然你不清不楚,我就讓你清清楚楚。
清咳了一聲,雲中翔道︰「皇上賜婚,將寶珍公主指婚給我,這件事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哦!」段飛夸張的喔了好大一聲後,才點點頭,表示知道。
「這件事是你在皇上面前出的餿主意吧?是你特別獻計來陷害我的吧?」雲中翔一聲急似一聲的追問。
「哎喲!表弟,你這樣講就太傷感情了,我這是成就一樁良緣呢,怎麼會是‘陷害’表弟你呢?真是欲加之罪!」段飛表情夸張的喊冤。
「良緣?!得了吧!」雲中翔輕蔑的一哼。
段飛看雲中翔如此「正色」的反應,忍住翻涌的笑意不敢笑出來。請皇上賜婚將寶珍公主指婚給雲中翔,這件事的確是他一手導演的,不過,他發誓。他絕對不是有意要陷害表弟的,他只是……只是「別有用心」罷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一頭霧水的古甄終也忍不住了。
「喜事!」段飛簡單扼要的回答,臉上還帶著耐人尋味、賊賊的笑容。
「喜事?!」雲中翔不屑的輕哼,「設計我去娶那個傳說中隨時會暈倒,隨時會噴出一口鮮血,隨時得要捧在手心小心翼翼供奉的縴細、柔弱公主為妻,這樣的事會是喜事?見鬼喔!」
段飛仍是忍住笑意,不敢迸出笑聲來。為了掩飾自己這般不尋常又詭異的舉止,他只好趕緊借著言語來轉移氣氛,「別這樣啦!這是一樁喜事,怎麼會是見鬼呢?我覺得寶珍公主和表弟你實在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你們兩人簡直是舉世無雙的‘絕配’啊,況且這樁婚姻,許多王公貴族都還求之不得呢!我說準駙馬爺,你就別再挑剔了!」
段飛這番說詞,竟把雲中翔的「新仇舊恨」齊引上心頭,他終忍不住憤怒,急急反駁,「什麼求之不得?什麼挑剔?表哥,請你弄清楚,人家寶珍公主本來是跟你有關系的,而你……你竟然將自己不要的東西硬塞給我,我覺得你根本是居心叵測,很是無恥!」他風度全部都不見了。
寶珍公主跟相公有「關系」?相公和寶珍公主究竟是什麼「關系」?
而相公還硬把寶珍公主推給雲中翔?這麼說的話。相公和寶珍公主的「關系」很是復雜了?
撲朔迷離?一百萬個疑問紛紛涌上心頭,古甄一臉疑惑的盯著段飛看!
糟了個大糕!被娘子盯上了,看樣子得趕緊結束這段談話,否則待會兒他可就要遭大殃、倒大霉了啊!
「親愛的表弟啊,關于你和寶珍公主的婚事呢?我和你表嫂先致上由衷的祝福,至于喜酒呢,我們是一定會去喝的!」段飛笑盈盈的借機搭搭老婆的肩膀,企圖化危機轉機。
但古甄和雲中翔對他這一番話都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