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請面店老板找你去打廣告,這台詞像在廣告片裹的廣告詞伯文見致妤似乎已經恢復常態了才如釋重負,整晚努力營造氣氛,終見美人笑。
‘去散散步吧!’伯文一步步進行計畫。他要改善一下氣氛。
致妤無言地依著伯文,沿著劍潭走向中山北路,人行道上燈光明滅不定,月影婆婆。
致妤揀了個涼椅坐下,伯文也跟著坐下。
伯文忽然在致妤頰上偷襲式地親琢,致妤卻害羞地躲避,才要開口,伯文已遞上輕嵌在首飾盒上的兩枚戒子;一金一銀,在月光下更顯奪目。
‘我們給彼此戴上,也算是彼此的承諾;等婚期決定了,再一起去香港選鑽戒……’
致妤轟然感到自己像是個饑餓已久的人,眼前忽地擺滿山珍海味,欣喜間,卻忽然又沒有了食欲,只想逃月兌。
‘嗯?’伯文輕輕拉起致妤的手,正準備為她套上戒指,致妤驚痛地由伯文深情的手中抽開自己的手。
‘怎麼了?’伯文關心地問。
不擅掩飾的致妤一逕搖頭,伯文已看出她心底的猶豫及退卻的掙扎。
‘為什麼?究竟出了什麼事?’伯文希望一探究竟。
致妤唏噓地哭了起來。伯文不知所措地看著她。沉默半晌,致妤的哭聲已漸沒,伯文終于相信自己的推測。
‘你看到什麼?听到什麼了?’伯文一針見血。
致妤不語,軟弱地又開始自卑。她是配不上他的。
‘好吧!不勉強你,’伯文似乎已失去耐心,‘先送你回去。’
伯文的態度令致妤頓時失去安全感,終于納納地說︰‘你為什麼搪塞我?’致妤終于把心事說出來,‘我在你心里究竟有沒有分量?到底放在哪個位置?’
伯文終于看出致妤是缺乏安全感,同樣是孤兒,她的心理他能了解;
致妤卻不幸地要承受生活壓力、經濟困窘,當然,‘安全感’對她來言是甚于一切。
‘葛瑞瑞在雜志上已坦然承認你們的戀情,而你們中間又介入第三者……為什麼這整件事情的始末都沒听見你的聲音?我是不是你填補情感空檔的對象?’此時的致妤像個受傷的小孩般惹人憐愛。
伯文終于明白致妤為何不敢接受他的感情了。在他尚未澄清自己的想法時,缺乏安全感的致妤當然不敢前進。
這樣的交心是和瑞端末曾有過的。伯文思量著該如何向致妤說明自己的內心世界。
‘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怕你受傷害!’伯文保護地表示,‘你的世界已有太多的不安全了,不需要又為了我徒增煩惱……’
致妤被伯文感性的聲音吸引住,像是縮在母體內那麼安全一般。
伯文將‘三角戀情’始末娓娓向致妤說明,說到長官要求他寫‘報告書’那部分,伯文的堅強更是令致妤感佩,但瑞瑞的‘強勢’是致妤所無法理解的。
伯文輕輕把金戒套上致妤的無名指,像是量尺寸訂做般,小大合宜。
伯文輕輕地吻了吻致妤的手背,握在手中愛不釋手。
‘你怎麼知道我手指的尺寸?’致妤好奇地問。
‘我牽你的手時,用我的‘超能力’感應的。’伯文促狹地道,又輕輕拉起致妤的手;致妤終于也把銀戒指套進伯文的無名指;金銀兩只戒指在月光下懾懾生輝。
‘以前我媽常說;‘金銀戒指戴新人,夫妻永同心。’’伯文沾沾自喜,一手輕輕擁住致妤。
‘少臭美了!‘新人’?我答應嫁給你了嗎?’
致妤神來一筆,伯文愕然楞住,隨即又開心地道︰‘什麼時候也學會開玩笑、說笑話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過,功力還稍嫌不足,有待加強。’
致妤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伯文疼惜地把致妤擁在懷裹;路過的行人好奇地望著他們,伯文才稍微收斂。
見行人走遠,伯文終于把嘴唇輕輕覆蓋在致妤的唇上。
半晌,致妤終于恢復理智地輕輕推開伯文,訕訕地道︰‘會不會是移情作用?’
‘嗯?’伯文輕輕幫致妤把凌亂的長發往後攏。他沒听懂。
‘因為我們都是孤兒。因為同情彼此的遭遇,所以你錯把同情當成愛情?’致妤把反應全寫在臉上了。
‘哇!真是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伯文用極溫存的聲音道︰‘看樣子,你對我的愛情仍然沒把握。’
致妤沒敢回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伯文像下了決心地,‘我們去見你大哥、大嫂,把我的心意告訴他們,讓你對我徹底‘放心’。’
致妤卻焦慮得好像如臨大敵一般。
‘大哥到高雄去出差了。’
‘沒關系!至少我們是誠心的。先問候你大嫂……’伯文牽著致妤的手,往回走。
致妤忽然發現平時空空的手指,多了只戒指竟有種充實的感覺。最主要是原因,當是伯文在身旁。
‘你對我總是不‘放心’又沒‘把握’,而我對你則十分‘放心’,安全感更是十足!’伯文邊走邊道。
‘是不是我長得‘太安全’了?’
‘不!你長得一點都不安全!甚至是‘危險’!’伯文緊張地說︰‘誰敢再多看你兩眼,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開了玩笑後,伯文才恢復原先的話題,‘剛才,你認真地質詢我的‘三角戀愛’緋聞,你是真的吃醋了!雖然你不信任我,但我卻暗自開心‘為什麼?’致妤撒嬌地問。
‘因為吃醋代表你愛我,沒有愛哪來嫉妒呢?所以找對你很‘放心’。’伯文真誠地說明。
兩人像浸在蜜糖中,難分難舍!
臨進屋,伯文發現致妤的手心緊張地微微滲出汗水,便緊緊握住她的手,‘別緊張!交給我。’
致妤感激地點頭,並輕輕扭開門把。
大嫂見致妤進門,像是嫌惡似地無言一望,在致妤的問候聲中大嫂發現了伯文。臉色驟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大嫂!您好!我是徐伯文。致妤的男朋友。’伯文笑容可撫地佇立在大嫂面前。
只見大嫂局促又恭敬地,更像大開眼界般,‘徐—伯—文。新聞主播嘛!請坐……’
伯文依言在大嫂面前坐了下來,並牽住致妤的手,示意要她一齊坐。
之後,伯文的手仍不願放開,著實給了致妤十足的安全感。
‘徐先生在電視台工作……有好幾個節目……我好像常常看見……’
致妤見平日先聲奪人、耀武揚威的大嫂竟如此唯唯諾諾,還帶著些許不安呢!
伯文開門見山地說︰‘大嫂,我今天來拜訪您們,最主要是要向您報告我和致妤的喜訊……’
大嫂一陣難以置信的呆滯,似乎連咽口水都困難。
‘你要和致妤結婚?’大嫂像夢囈式地問道。
‘對的。’伯文衷心地回答,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了致妤一眼,更確定地握住致妤的手。
‘長兄如父,致妤又從小受兄長的照顧,理當征求兄長的同意……伯文以退為進地說。
大嫂卻喃喃自語,‘她大哥到高雄做工程了……’隨即又恢復正色,開始自我標榜,‘致妤的婚事當然要由我們決定,沒父沒母的,萬一被騙,誰負責……’
致妤羞愧地低頭,卻听伯文有條不紊︰‘大嫂,您放心。我會正式請媒人來提親,各式聘金禮俗樣樣不會缺,我會正正式式、風風光光地來迎娶致妤。’
伯文的承諾如金石般鏗然有力地投入致妤心坎,只見致妤溢于言表、滿心依戀著伯文。她此時多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