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德敏拿起皮包,倔強地說,眼淚卻毫不留情布滿臉頰。
「失綜三個月,好不容易見面了卻只是為了通報我說你要訂婚了!哼!真是可笑!」東升眼楮稍稍離開報紙,輕蔑地道。
「東升,不是這樣的……」德敏可恨自己的眼楮不爭氣,每每在緊要關頭淚水卻不可抑止。
「不必示威了!我認輸了,你高興了吧!」東升終于將報紙甩開!
德敏望著東升輕蔑、責怪又怒不可遏的眼神,淚水仍氾濫不止。
「你不必假惺惺了,走吧!」東升終于平穩地道,也令德敏收拾淚水,靜靜
地離開東升住所。
靜靜的長巷,德敏數度回首,仍不見東升追來的身影。其實,其實早該在腕那刻起,就該了結彼此的情愛了!是自己痴、自己傻,仍希冀東升能留住她!
但,即使留住又如何,亦不容于父母呀!親恩難負,親恩難報呀!
自從那次尋短獲救後,病榻前母親的淚水,父親年邁的身影在在都揮不走!
唯有昱偉,和昱偉交往才能令自己歉疚、愧對父母的心稍稍減弱!從今以後,似乎只有和昱偉順理成章成為結發夫妻才是解決之道?
昱偉步入辦公室,發現杜敏笑盈盈的。這種微笑非比尋常,昱偉不解,逕自步人座位,杜敏果然隨後跟上並遞上例行報表f昱偉並不打開卷宗,卻直盯著
杜敏瞧︰「你今天好像很高興?」他感興趣地問。
杜敏笑盈盈並由衷地道︰「恭喜你了!Alex!」
昱偉愣了半晌,隨即意會過來,仍然故作神秘問︰「何喜之有?」
「程伯母已打電話來報喜了!恭喜羸得美人歸。」杜敏清晰地回答。
「我那寶貝媽媽呀……」昱偉拍額直呼;隨即又恢復正常。畢竟這是她老人家盼了多年的心願,也難怪她喜不自勝,巴不得昭告全天下民眾、親友,但他卻不知為何有些遲疑。
杜敏善解人意地微笑,隨即又道︰「什麼時候請喝喜酒?也順便讓我們認識未來的老板娘?」
昱偉半晌才回答︰「喜酒是一定請你們喝的,至于時間還在敲定,大概年底吧!要認識她很容易,我可以為大家安排。」
杜敏如獲聖旨般地離開昱偉辦公室,把第一手資料正式發布出去,告知眾同仁。
丙然引來一陣嘩然,大伙接頭交耳,紛紛臆測未來老板娘的來歷、容貌……
「一定來歷不凡、美貌驚人,否則Alex怎麼會動心?」
「媲美西施還是關之琳呀?」女同事醋酸地道。
「怪了!吹縐一池春水,關你何事?」
「別吵了!反正人家婚是結定了,單戀、暗戀或是失戀的人都可以另找白馬王子了!」男同事提醒女同事。
「嘖!嘖!嘖!可惜呀!連最後一個單身貴族也淪陷了!」
同事們討論著,有心的女同事則有意無意瞄著可君。可君怎可能不知情呢?只能故作鎮定,專注案上的文字……
他曾經暗示過她,過盡千帆皆不是,弱水三千僅取一瓢飲!他的那一瓢幸運之水,終于還是不負他所望。眾里尋她千百度後,終于尋到有情人!是該恭喜他呢?還是該為自己的不幸哀悼、啜泣?
可君並無意將案頭上的書籍甩動,不料,一個心神不寧, 砰 地一聲巨響卻令周遭議論不停的同事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個乖乖回自己座位!
中午,可君顧不得下午「詠荷美白系列」試片會,仍請了假,離開公司。才離開公司,即對自己的率性感到不安,又聯想到昱偉,更令自己心生愧疚。算了,沒有我,「常綠」仍活得很好,時間亦仍然繼續往前推呀!別自以為是了,可君對著街上櫥窗倒映的影像做了個鬼臉!
可君撥了個電話給弟弟,隨即在依約的餐廳內等候。她知道,依自己的個性,不一吐為快實在悖良心、違常理!
半小時後,弟弟可瀚趕到。可瀚不似可君,他理性,守規律,其成熟內斂的脾性亦令可君及上司賞識。
「老姊!又怎麼了?」可瀚才坐定,一開口便道中可君心事。「听你的聲音,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你失戀了!」
可君不作表示,誰教知她如己的弟弟一語道破!
「好吧!說說看,也許我只能傾听,不能幫你解決問題,不過,說出來或許能提供些看法。」
她就是喜歡弟弟的理性,亦弟亦友,生命中的難得!
可君幫可瀚點了份午餐才又道︰「Alex要結婚了。」
「嗯……」可瀚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就這麼簡單了!」可君攤攤手。
「所以,你失戀了?不,應該說是幻影破滅!」可瀚喝了一口水。他很注意可君的表情,並且知道她欲言又止,事情應不止于此。
「羅丹瑞離開我,程昱偉又有對象了,什麼都沒有了,你說我可不可憐?」可君自怨自艾!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
「什麼意思?」可君追問。
「可惡你自己呀!你何必自怨自艾……」可瀚一針見血地警示可君。
「下一個男人或許會更好,虧你還是文宇工作者,覺醒吧!」可瀚攪動盤里的食物。「得與失是一體兩面的,誰又能保證和羅丹瑞或程昱偉或另一個誰在一起就會天長地久?這都只是過程罷了,並非結局呀!老姊,對自己有信心點!」
「怕是再沒下一個男人出現了。」可君不知在弟弟面前怎會特別脆弱?
「姊姊呀!」可瀚放下餐具︰「得之你幸,不得你命。何必太在意呢?」
可君心有同感,但仍不語。
可瀚隨即又道︰「況且我老姊雖不能稱得上是傾國傾城,也算是國色天香了,那些男人只是暫時被蒙蔽了,你放心吧!總有一天會有專屬你的白馬王子出現的。」
可君被弟弟逗得啼笑皆非,即使認同弟弟的看法,卻不免有所感嘆。
「姊姊,談戀愛不能從一而終呀!要廣結善緣,擴大數量再選質;結婚只能令一個人幸福快樂,理論是不一樣的,不要鑽人死胡同了!」
可君一驚!是呀,真真是被自己的死心塌地害死了,也許離開熟悉的環境讓自己重新來過一次吧!
「我想辭職不干了。」
「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瀚感嘆。
「離開程昱偉的視野或許可以重新活過。」可君天真地說,但可瀚卻不表意見。
「唷!怎麼不說話?」
「你都自圓其說了,我當然沒話反駁!不過,走不走都不是重點,關鍵在你的心態。」可瀚喝了口水後又說︰「老姊,你本事是很強,但做事容易做人難呀!給自己一個磨練的機會吧!」
可君見可瀚語畢,竟無言以對。
可瀚見可君不語又緊追不舍︰「你該分辨清楚,究竟什麼才是愛情,而不要隨時為情所困。」
「我當然知道呀!我喜歡程昱偉是因為他的品味、個性和我不謀而合,而且太契合了!你知道嗎?芸芸眾生中要找到品味、價值觀、個性相契合的人不容呀!」可君一吐為快。
「那麼,羅丹瑞呢?」
「那是少不更事,那時的我根本不懂得愛情的真諦。」
「自圓其說。」可瀚不以為然。
「你們男人對于女人可以是最愛、至愛、承歡,分成妻、套、情婦之愛,可以是一、二、三,甚至無限延伸,可是我們不同,女人的愛就是全部的愛,就是圓,沒有等級,沒有切割,非零即一呀!」
「不錯,見解思想充滿自怨自艾的口氣,頗具閨中怨婦之態。」可瀚俏皮地道︰「你又把問題丟回先有雞或先有蛋了!也許是羅丹瑞事件令你真正領悟愛的真諦,進而認同、感受到程昱偉的愛。如果真是這樣,我可以接受你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