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偉震泠立即按下通話鍵。
「嘿,偉仔,阿忠啦!」齊誼忠在電話那頭喊著,伴著爽朗笑聲。
「阿忠?」偉震泠則是一頭霧水。
「齊誼忠呀!你怎麼又忘了?」齊誼忠明顯的不悅。
「對……」偉震泠欲道歉,卻被打斷了。
齊誼忠問出滿月復疑問︰「先別說道歉的話,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完全都不認識我了?」
偉震泠眉頭一擰,頭疼又來襲,「我……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
「不記得!」齊誼忠大叫,忿然的抗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記得最近十年的事,之前的記憶在車禍後全喪失了。」
齊誼忠驚呼︰「你……怎麼會這樣?」
「可以請你告訴我以前的事嗎?」他忍著頭痛請求道。
「我……咦?解子沒告訴你嗎?」齊誼忠不解地反問。
「沒有。」她什麼也不願說。偉震泠挫敗的想著。
「怎麼可能?這些年她一直在等你回來,怎麼會沒告訴你?」齊誼忠無法置信地喊道。
什麼?偉震泠強抑下震驚,急迫地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喔……好。」齊誼忠講述起十年前的事,「高三畢業考前,你突然休學,我和解子到處找你,找不到你……」
「你跟解子?」他心底疑雲再起。
「是呀,你該不會忘了解子是你女朋友吧?」
「我們真的是……」
「當年你愛她的程度是同學們有目共睹的,你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跟她白頭偕老,還答應每年她生日要送她一條你親手做的項鏈。」齊誼忠說著。
听到這番話,偉震泠猛地一怔。
「什麼項鏈?你說的是什麼項鏈?」他急急追問。
「就是她戴的那條貓眼石項鏈,雖然你才送她這一條項鏈就消失了,不過這十年來她還是當寶一樣每天戴著。」
原來項鏈背後的那人……正是他!
听著齊誼忠的話,過往的種種一一浮現在偉震泠腦海,失去的記憶也蠢蠢欲動,彷佛就要沖出重重圍籬。
既然都不記得我了,就別靠近我。
你真想知道項鏈的故事,問你自己吧!
這一掌是因為你的不告而別。
你一定會想起來的……
我好想你,你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為什麼不跟我聯絡?不來找我呢?
你離開的那年,我到處找你……
找不到你,所以我開始等,等你來找我……
解萣珸的話語在他耳畔響起,偉震泠懊惱地垂下頭,遺憾當時未能及時喚醒這些記憶。
「你雖然忘記了過去,不過看到你們現在還能在一塊兒,我真的很替你們感到高興。」齊誼忠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我知道。」欲裂的頭痛,讓偉震泠的聲音變得低沉,就快支撐不下去了。
「偉仔……你還好嗎?」齊誼忠听出不對勁,憂心問著。
偉震泠難受的說︰「頭痛又犯了,對……」不起。
「你還是先休息一下,有事我們下次見面再說好了。」
「謝謝。」
「你保重羅!」
直到掛上電話,偉震泠才露出疲累的神態,他仰靠在高背皮椅上,心底悵然若失。
原來,解萣珸思念的人正是他,而他竟然在吃自己的醋。
叩叩!
「請進。」他手揉著眉心,企圖減輕頭痛。
「嗨,震泠。」
听到方俐婭的聲音,偉震泠驚得猛抬頭,快速站起身,然而過分使力的結果,使得他原本就痛得無法忍受的頭快要炸了。
瞥見他臉色急速刷白,整個人搖搖欲墜站不穩的,方俐婭嚇得大喊,並趕忙扶住他,「震泠,你怎麼了?別嚇我呀!」
方俐婭的驚叫聲引來踱步經過的解萣珸注意,好奇的來到門口窺視。
「我沒事……」偉震泠說著,用力甩頭企圖讓暈眩的感覺退去,「俐婭,我的藥在外套里。」
「我知道,你先坐下來。」讓他坐下後,她迅速幫他拿了止痛藥,又倒來一杯水。
吃過藥,偉震泠的臉稍稍地恢復了血色。
「謝謝。」他努力扯出一道感激的笑容。
「不客氣,你的頭痛最近是不是常犯?」方俐婭邊收拾桌面邊問。
「你怎麼知道?」
「以前你最不屑吃止痛藥,現在竟然隨身帶著,我就知道有問題。」她好不得意的笑說著。
「嗯……」他不置可否地點頭,卻被她喊住了。
「停!」方俐婭兩手交握在胸前,「你可別再點頭,小心頭又疼了,剛剛看你臉色蒼白成那樣,我都快嚇死了,千萬不要再嚇我,我可是承受不起喲!」
第9章(2)
「呵……」
門外的解萣珸眼里已泛上一層淚,她深吸一口氣,放輕腳步離開。
「你找我有什麼事?」
「听听你這是什麼口氣呀!」方俐婭非常不滿意地指著他,「好歹我也是你偉震泠的『未婚妻』。」最後,她還故作氣憤地坐在他面前的椅上。
「呵……」他揚起笑容,抬頭打量著她,「你應該就是為『未婚妻』這頭餃來的吧。」
「賓果。」她將椅子拉近他,「我可以取消嗎?」
「當然。」偉震泠毫不猶豫地回答。
「答得這麼干脆,有問題。」她擰起眉望向他,瞧了又瞧,「以前你的回答不是『隨便』就是『都好』,不然就是聳肩一副無所謂樣。」
「呵!」偉震泠輕笑。
方俐婭最頭痛的事莫過于被冠上「偉震泠未婚妻」的頭餃,為消除這名號,她忙碌地到處請求、拜托,好讓父親大人能取消這樁婚事,連偉震泠這個當事人也不放過。
她甚至幫他想好台詞,要求他到她父親面前賣力地說她的不是,批評她個性太急躁、動作太粗魯等等。
就因為她這樣獨特的個性,讓偉震泠願意花時間去認識她,漸漸地,兩人也衍生出兄妹般的情誼。
「她是誰啊?」方俐婭好奇的湊近他,低聲問著,一雙眼閃著亮光。
「這不是重點,說吧!你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已經擺平了。」她挑著眉,一臉得意樣,「我可是絕食了一星期,我爸才答應的。」
「你真的都沒吃?」
「哈哈……」面對偉震泠的質疑,方俐婭以狂笑回應。
「江經理,這是我的辭呈。」解萣珸恭敬地送上辭職信。
「咦?」江炳慶訝異地盯著她看,遲遲不敢收。
「希望你能收下,批準我……」
「等一下,先讓我好好想想。」他抬起手抵在她面前,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他真的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足以讓解萣珸決定離去。
理智又識大體的她,不是會無理取鬧,更非是個不負責的人,除非是發生重大的問題,否則她不會做這種決定的。
「震泠知道了嗎?」江炳慶問得小心翼翼。
她微抬眼,有些怯懦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他驚呼,隨即說︰「我問一下震泠的意思。」
「別問他,讓我走好嗎?」
「解子,你到底是……」江炳慶一臉為難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說個理由給我。」
解萣珸沉默良久,才緩緩地說︰「他有他的生活,我實在不該出現。」
「你們以前真的是……」
這回,她沒有逃避的輕點頭。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偉震泠的俊臉探了進來。
「炳慶,明天抽個空陪我到得化廠去。」
一見到偉震泠,解萣珸連忙將辭職信收到身後。
眼尖的偉震泠沒錯過她慌張的模樣,他一個箭步向前搶過她手中的信封,低頭一看,瞅著她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偉震泠陰鷙的神情,幾乎令解萣珸無所遁形。
迎上他憤怒的黑眸,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這是我的辭呈,請你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