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彌補你呢?」
她看見他的雙唇蠕動,但聲音卻沒辦法傳到大腦。
凌青慢慢地靠近她,嘴上的笑意愈來愈深,姜逸寒看見他自身後拿出兩個透明酒杯,一瓶葡萄酒不知何時已擱在桌上。
他親吻了下酒杯,然後慢慢地將酒沿著杯緣倒人,不一會兒,酒杯充滿了晶瑩的棗紅色液體,香醇的酒味自空中飄散。
「希望你會喜歡,這可是我找了好久的。」
凌青將其中一個斟滿酒的杯子遞給她。
姜逸寒戰戰兢兢地接過。「我不明白,你……」
「你想明白什麼?」他笑著上我們現在正處在一個美麗的花園里,除了葡萄酒的香味,還有蘭花的清香,你不覺得身在這樣一個宛如世外桃源的美景之中,無論做任何事,其實都不需要什麼解釋的?」
他舉杯,淺嘗了一口,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她。
仿佛是一場夢,姜逸寒難以置信,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她期待又怕受傷害。
在凌青的慫恿之下,她也嘗了一口,葡萄酒的芬芳自喉而下,辛辣又刺激的口感如一道火炬慢慢向下延燒。
她不擅于喝酒,因此小小的一口就讓她頭昏目眩的。
不行,頭愈來愈昏沉,她不能和他一起站在這里,太容易失控了。
「我還有其他事,很抱歉,不能陪你欣賞蘭花美景。」
姜逸寒不敢再多喝,她尷尬地對他一笑,準備掉頭離開,但凌青擋住她的去路,高大的他有如一座巨山擋在面前。
「我想再和你多聊聊,過去這幾天我們好像都陰錯陽差失去機會。」
她吞了口口水,讓辛辣的酒味淡去。「基本上,我覺得我們沒有共同的話題可聊。」
「為什麼?」他好奇地問。
「很顯然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聊起天來一定是雞同鴨講。」
「何以斷定?」
「女人的第六感。」
凌青大笑,「我從來不覺得女人的第六感靈驗,根據我以往的經驗,當女人提起第六感或是直覺之類的字眼,表示那只是搪塞之詞,宇宙超級大美女,你在怕什麼?」
「啊?沒……沒……有……你以為我在怕什麼?我哪有什麼事情好怕的?笑死人了,先生,听起來好像你對女人很熟悉,但事實不然,你只不過是一知半解又自以為是,你以為中古世紀為什麼只有女人能夠當女巫?那是因為女人天生比男人敏銳,感應度高,可別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尤其是我的。」
「女人當女巫是因為心機重,假借神明這種不可預知的力量操縱男人,說來說去,遠不都是希望得到男人的青睞?」
「或許吧,但現在的女人和以前不同了,至少我不會想操縱男人,更不想與渾身髒兮兮的動物為伍,一個人的生活好得很。」
凌青眯起眼打量她,「是嗎?我的男人第六感好像不這麼覺得,尤其是在你的眼楮直對我放電之後。」
姜逸寒跳了起來,「誰對你放電?亂講!」
「你心里有數。」
「是你听逸林亂講的,我才沒有。」
他兩只手臂交抱在胸前,充滿自信地說︰「那好,我們來做一個實驗,你的眼楮注視著我的眼楮,只要可以凝視超過十分鐘而不躲避我,我就承認你的說法,並且以後不再亂說。」
啊?!
姜逸寒有些膽怯,要她正視他十分鐘而不躲避,那豈不是會被他的侵略眼神吞掉?她猛搖頭,「不、不、不……」
「你害怕?」
「沒有。」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是……表示不需要做實驗,你已經承認對我放電?」
「不是!」她大吼。
「那是什麼?!」
凌青又開始朝她逼近,以他渾身的男人魅力當武器,眼神發出仿佛一個冠軍選手的光芒。
姜逸寒的思緒被他攪亂了,說話變得吞吞吐吐,「是因為……因為……」
她無路可退,已經踫到牆角。
他勾起嘴角,「如果你心中無所懼,那就證明給我看,只要十分鐘,注視著我的眼楮……」
她豁出去了,反正只有十分鐘,也不可能發生什麼事,而如此一來卻可以證明自己所說的話。于是姜逸寒站穩腳步,抬頭挺胸地說︰「你說只要十分鐘的。」
揚起下巴,她眼楮直視著他的,想在他深沉的瞳孔之中找到一個注視的焦點,但那雙眼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潭,蘊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讓她愈陷愈深。
她的大腦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的唇齒失去言語的能力。
她的手足失去移動的能力。
當她發覺自己完全喪失了所有能力的一瞬間,凌青忽然彎下腰,迅速地吻上她的唇。
姜逸寒怔住,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她不知道凌青為何要這樣做?也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
他的唇溫柔豐厚,只是輕輕地觸踫到她的唇,就可以感覺出他擅長接吻的技巧,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姜逸寒在震驚中恢復理智,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就像電影中演的。但當她手一揮出去,馬上就後悔了。
「對不起,我……」
凌青沒有還手也沒有生氣,他面露尷尬的笑容和自責的表情。
「是我太冒失了,只是……這一切……都讓我情不自禁。」
她望著他臉頰上火紅的指痕,「我……也不該如此用力,你的臉紅了一大片。」
「我咎由自取。」
「不,我也有錯,我應該早點離開,這事就不會發生。」
「別怪你自己,很多事是無法預測的,就連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剛剛的氣氛實在是太好了。」
他的自責反讓姜逸寒無法責怪,原本想再多咒罵幾句的,現在卻完全改變了立場,替他說起話來。
「我不該下手下得太重……」
凌青苦笑沒有再出聲,他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四周,然後才拿起酒杯,一個人落寞地離去。
離開前他留下了一句話,「都怪我……情不自禁……」
姜逸寒望著他的背影,沒有一句挽留,在這個時候,她說任何話都是多余的。剛剛發生的事太突然,就連她自己都還沒有搞懂被凌青一吻,究竟是高興還是生氣呢!
???
「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
姜逸寒念了一堆想得到的佛語,小心翼翼地又從字典上指出了一個字。
這一次是一個「情」字。
不會吧?
這個字的意思比上一次的要明顯多了,老天給她的暗諭是指凌青嗎?指凌青對她動了情?還是自己對他有情?或者是說他們將會有」段情?
噢,不,不要,也不會,這太可怕了!
姜逸寒將字典如燙手的山芋丟到一旁,一個人坐在床上發起呆來。就剩不到幾天了,今天就是除夕,吃完年夜飯之後,她大年初二就會離開。短短幾天當中不可能有事發生的。
可是……她一想起凌青那對攝人的眼眸,心情就變得好亂。
逸林並沒有說錯,她應該試著談戀愛,過去她太沉迷于研究工作,所以當她失去了工作,便仿佛掉人汪洋大海中,頓失依靠。但是戀愛的對象不應該是像凌青這樣的男人,他太優秀、太完美,簡直不像是真的,只是電影中的一段情節。
姜逸寒好矛盾。
這個時候,老弟姜逸林不知又打哪里突然冒了出來,他敲了下她的頭,一臉狐疑地盯著她。
「喂喂,魂飛到哪兒去了?門敲了老半天也不回應一下。」
「啊?」
「嘖嘖,不對勁。」逸林打量她的全身上下,如一只訓練有素的獵犬般,想從她的身上嗅出線索。「Somethinghappen,risht?還不快點從實招來,發生什麼事害你做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