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亞瑢的腦子還在運轉,岳霆已經搶先一步,抓起她的雙手擱在他胸前。「自從見到你之後,我就沒辦法把你的影子抹去,我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你,但是我深信,我會再次見到你。」
「呃,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的手?會痛……」
「噢,不,為了不讓你再次從我眼前溜走,我絕不放手。你瞧,思念你的眼淚,都化成了這盆綠色的植物。」
岳霆捧出盆栽,放在兩人之間。
「啊?是真的!」
荷亞瑢沒見過這種植物,當他將盆栽放到她手上,她驚奇地盯著它,那一刻,她對岳霆的話沒有半點懷疑。
他是認真的嗎?是認真的吧!
望著岳霆的眼眸,她找不出半點戲謔或是嘲笑,那是一對充滿感情的眼眸,每看一次,就會讓她的心猛然激動一次。
這麼說,她根本不必做什麼,就已經讓他愛上她嘍?
啊,這樣很好,至少達到李怡想要的目的,但是……
荷亞瑢感到不安,他會陷人多深?要多久才能讓感情的創傷復原?
真是的,她怎麼會把自己弄到進退兩難的地步?
「等等……我……」
岳霆模著她的手臂!「你為什麼發抖?會冷嗎?」
他月兌下自己的夾克外套,讓她被上,溫柔地踫了下她的臉頰。「等等我,我到附近的商店幫你買罐熱茶。要等我,不可以突然消失,拜托,不要消失喔……」
荷亞瑢看著他跑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很清楚,那不是寒冷引起的顫抖,而是害怕。
害怕面對他,更怕傷害了他。
荷亞瑢想也不想地牽起腳踏車就跑,跨上座墊,飛快地踩著踏板,在充滿星光的黑夜,隨著涼風飛馳。盡避夜涼如水,但她的身體卻燙得很,一片寂靜中,隱約听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次與他相見,總是會把自己的情緒搞得亂七八糟,大腦失去了思考的本能?
回到住處,還喘著氣的她將車子丟在一旁,火速地奔向自己的房間。望著鏡中雙頰發紅的自己,荷亞瑢竟覺得尷尬,如同被人剝去外衣,赤果果地站著。
荷亞瑢捧著自己的臉,怔忡出神。
天啊,這個男人到底對她施了什麼魔法?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被異性注視竟然渾身發燙。
然而更讓荷亞瑢訝異的是,自己竟還穿著他的棒球外套。她趕緊將它月兌了下來,此時幾張紙片從口袋里掉了出來,她抬起一看,見到幾行潦草的鉛筆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愛上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
如果她不是那麼的特別,為什麼會讓我念念不忘?
我想見她,我想見她,整顆心都在喊著,我想再見她一面。
荷亞瑢握著紙張的手不停顫抖。
她不知道自己跌進的淵谷有多深,也不知道自己被什麼樣的魔咒所牽制,她只知道,自己竟然也有相同的感覺。
很想再見他一面。
※※※
「她竟然溜掉!」
「不會吧?」
「是真的。」
岳霆躺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接听死黨阿欽的電話。
他把前晚發生的事情當成笑話說給阿欽听,語氣中還帶著嘲弄與驚訝。
阿欽听完也覺得不可思議,在電話里大笑起來。「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說的也是。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怪她失手,被我岳霆看中的女人有幾個能夠逃離我的手掌心?虧她還想勾引我,門兒都沒有!向來只有我主動的份!」他自夸地說。
「你真厲害,我們這群公子哥兒中,就屬你最行,女人的眼光老是停在你身上,除非你不想要,才輪得到我們。說真的,這次這個……長得怎麼樣?」
岳霆換了一個姿勢,懶懶地說︰「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啦!不過本人比相片好看倒是真的。頭一次在PUB見到她,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當時我沒有主動,等著她過來搭訕,誰料到剛好出現一個不識相的癩蛤蟆,讓我有機會當英雄,然後……就說了一堆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話。」
阿欽賊賊地笑著,「听那個私家偵探說,她比你爸爸的那只狐狸精還正點耶!」
「嘿,那家伙還真多嘴。是啊,她是劇團的表演者,算是和藝術還有沾上邊,一點也不像會勾引男人的女人。
所以……我就假裝被她吸引,讓她能演下去,沒想到她竟然還會發抖!」岳霆越說越大聲。
「啊,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要……那個。依照你的輝煌紀錄,不都是在半個月內就解決了?這一次呢?你打算玩多久?」
被人這麼一問,岳霆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計定時間表。怪了,這一次也真反常,連這項基本工作也忘了。
「看看嘍……說不定到時候我會覺得傷害小女生很不應該,就放了她一馬。」岳霆隨口說說。
「這不像你的作風喔!」阿欽反問︰「喂,你該不會弄到最後假戲真做,到時你那只母老虎會放過你嗎?」
岳霆得意地說︰「那得看本領。」
所謂的母老虎就是高杏良。他的那伙公子哥兒朋友們,都戲稱她為母老虎。她對所有的男人都霸道且毫不留情,唯獨在岳霆的面前,柔順得像只小痹貓。
「是,老兄,記得東窗事發後,別把我們這票兄弟的名字扯進去。母老虎對你溫柔,對我們可不溫柔,她已經對我們再三放話,說什麼結了婚之後就不能再帶你去搞七捻三,或是亂摘野花,否則就走著瞧。哇,被她老虎爪子一抓,可會疼得叫爹喊娘啦。」
岳霆笑而不語。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管不了她這一點的。
一提到高杏良,岳霆的手機像是受到感應般響起。他瞄了眼來電顯示,便對話筒里的阿欽笑著說︰「喂,說人人到,我得掛電話。」
「是,大哥,小弟不打擾了,以免哪天走在路上被誰綁了都不知道。」阿欽嘲諷完便掛上電話。
不過岳霆意著掛電話的原因,並不是阿欽所想的,他在意的是高杏良所帶來的消息。
企業合並案的生效日迫在眉睫,但半路卻殺出一些阻礙者待他們解決。高杏良自告奮勇地表示,她會將這些阻礙者出現的原因調查清楚。
「親愛的,是我。」
「怎麼樣?解決了嗎?」
明知岳霆急著想知道結果,高杏良卻故意吊他的胃口。
「哎喲,你都沒有先問我最近好不好。我感冒了!鼻音很重,你怎麼都听不出來?」
「昨天見面不是還好好的嗎?」
「唉,別提了。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今天還沒見到你呢,好想你喲!怎麼樣?我馬上過去你那兒,順便告訴你調查的結果。」高杏良撒嬌說道。
岳霆不覺皺起了眉頭。
又來了,她明知道他的套房是禁區,就偏喜歡向他的禁忌挑戰。岳霆一向不喜歡女人到他的住處,盡避對方是自己的未婚妻也一樣,他寧願選在山上的別墅,或是休閑中心見面。
這里是他的城堡、他的樂園,不允許有人侵入。盡避他們已經開始在物色結婚後的房子,但這間視野極佳的套房,岳霆從來沒有賣掉的打算。
他需要一個完全屬于他自己的空間,不願意和其他人分享;他有這樣的念頭不是自私,而是出自對人的不信任感。
岳霆是家中獨子從小甭零零地在家中長大。
案親長年為事業奔忙于海外,體弱多病的母親是他唯一的同伴。由于天性敏感,使得他不易與人交心,臉上的表情往往不代表他內心所想。
朋友認為他工于心計,但岳霆則認為,自己不過是怕受傷,才先築了一道防護牆,只要人不犯他,他也絕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