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烈焰卻不願意讓她赴險,他聚精會神地盯舂絕塵,生怕她又有個萬一,而他來不及救的話……
在絕塵慢慢走近蒙面人,準備一舉成擒時,有個人的動作比她更快,搶先將蒙面人撞倒在地,慢一步的絕塵正好接住星海。
絕塵仔細的檢視星海,確定她只是暫時昏迷後,才松了一口氣,其實她很害怕星海會遭到不幸,如此一來她又是孤單一人了。心中的痛都還沒痊愈,怎能再添一筆?她不能再失去了!
「王,蒙面人已經斷氣了。」
「拖出去!」
確定星海無恙,絕塵回身欲向助她一臂之力的人道謝時,突然發現對方很眼熟。「你是……」她想起來了,是她受到刺客襲擊的那晚遇到的宮女,她和善地對她一笑,關心地問道︰「你身上的傷全好了嗎?藥膏可有效果?」原來她是水媚的貼身宮女,她一直沒察覺,這是她頭一回正眼瞧見她的臉,以前見著她時,她老是低著頭。
「嗯……」對方紅著臉答不出話來。
「珊雅,你有沒有受傷?」水媚快速地奔至珊雅身旁,珊雅不只是她的貼身宮女,還是情同手足的姊妹。「你流血了?」水媚驚呼。
「我看看。」絕塵作勢要拉起她被血色染紅的衣袖。
「不用、不用!」珊雅像受驚似地後退數步。「這點小傷,我自己會處理。」
「珊雅,絕塵是個大夫,讓他看看。」水媚舉起手要安撫她。
「別踫我!」她大吼一聲,把水媚嚇退數步,正好靠上一直緊護著她的擎浩的胸膛。
「我……」珊雅對自己的失態也很懊悔,但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水霧彌漫的淚眸深深地看了絕塵一眼,便轉身跑開。
「珊雅——」水媚本想追上去,卻被擎浩制止。
「也許她的身上有什麼傷口,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擎浩替珊雅找了個藉口,安慰著情緒受挫的水媚。
驀地,絕塵的視線觸及地上的幾滴血痕,她蹲仔細端詳,發現血滴周遭的小草已然枯萎。這是……
絕塵若有所思的目光凝住珊雅消失的去向。
第八章
「你竟敢殺死我派出去的人,膽敢違逆我,看我怎麼整治你!長鞭在空中飛舞的咻咻聲和咒罵聲不絕于耳。
「不要……不要打了……」從不吭聲的女孩頭一次開口求饒,她左躲右問地不讓那刺骨的疼痛落在手臂上,怕一抬手就會露出傷痕累累的記印,「他」不會愛的,因為「他」說女孩子身上有疤不好看,她不要被「他」嫌棄。
動刑的人卻打到手發酸才肯停止,居高臨下地睨著縮在牆角的顛抖身軀,不懷好意地問道︰「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女孩瞠大的雙眸里注滿了恐懼,旋即否認。「不,我沒有!」
「沒有?那最好,因為你的下一個任務就是殺了‘他」!」
「不要!」女孩驚呼。「下回我一定乖乖的听話,不會再違背您的命令了!」不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折磨她!
嘲諷的冷笑在唇邊蕩漾。「你不是說你沒愛上‘他’,為何不肯殺‘他’?」
「我……我……」女孩慌了。
「你果然是愛上‘他’了,別忘了你們的立場是敵對的,現在的‘他’的確對你很溫柔,但是你可曾想過,一旦‘他’知道了一切實情……‘他’會原諒你嗎?」
女孩不發一語,神情黯淡下來。
「殺了‘他’。」森寒的語氣夾帶著懾人的殺意。
女孩猛一抬頭,詫異的眼對上惡狠狠的凶光。
她緩緩地搖著頭,要她殺了自己愛的人,她做不到!若真要有人死,她寧願死的是自己。
心念一轉,她猛地向牆壁撞去,但卻被攔了下來。
「你以為死就能獲得解月兌嗎?你想得太容易了!我多得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如果你膽敢再輕生,不只是你,連同‘他’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那人撂下狠話威脅。
女孩環抱著雙肩微微顫抖,淚在眼眶中打轉。
「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非殺了‘他’不可,你不做,自會有其他人接手。」
女孩垂下眼簾,無助的水珠自眼角滑落。她該怎麼辦呢?
「我想和你談談。」自上回的不歡而散,他們幾乎沒再說上一句話,絕塵從此只在流雲宮和水靈殿往來,烈焰幾番召見都被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回絕了,即使他親自上門,她也避而不見。
今天他故意在流雲宮前徘徊,終于攔到她了。
絕塵眉頭緊皺,不耐地說︰「我現在沒空。」
不容她拒絕,烈焰抓住她的手臂就往流雲宮拖去,一路上引來不少訝異的眼光。
「你知道你現在處境很危險嗎?」一直到屋內,烈焰才放松了箝制。
她揉揉被他抓疼的部位。「我不覺得。」她裝傻的功力可不輸他!
「第一回是‘意外’,第二回是‘認錯人’,那第三回呢?你別想以相同的理由搪塞我。說吧!你瞞著我什麼事?」
她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答道︰「不知道!」她干脆來個一問三不知。
「你以為隨便說說我就會信嗎?」近來三番兩次的騷動擺明就是針對她而來,但他的追查至今仍毫無所獲,若她不對他坦白,他如何揪出元凶?躲藏在暗處的敵人難保不會再對她下毒手,每思及此他就擔心不已。
「我說過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我願意替你承擔。」逼人的氣勢化為溺人的溫柔,他真心誠意地說。
她但笑不語。他的話說得多麼自然又感人呀!料想這句話他一定對很多女人說過,也許她曾對他動心過,但也只是一時的迷惑,前所未曾接觸的柔情蜜意趁她不備時鑽進了她的心,讓她心旌蕩漾,等到余波漣漪歸于平靜時,她仍舊是原來的她。
她的笑看在烈焰眼中卻刺眼極了,仿佛在嘲笑他的真心。「如果你很介意選妃大典的事,我可以解釋的。」她清冷的嬌容,讓他抓不住她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像他們初相識的情形,這令他感到心慌。
她踱至桌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冷漠的紫眸緩緩地對上他幽邃的黑瞳,淡漠地說道︰「你沒有必要對我解釋什麼,身為一國之君,你有權力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無須對任何人多做解釋。」說完,慢條斯理地喝起茶來了。
她在和他劃清界限,他非常肯定。潛伏在體內的霸道又開始竄動了,他絕不允許她退縮,既然他已動了情,他會讓她了解他要她的決心是多麼的強烈。既然他已動了情,她就得回報以他相同的情感,否則他不會善罷干休的。
他要直接在選妃大典上,當著眾人的面宣布娶她為妻,不管誰反對,抑或多少人反對,他都不在乎。
突然,杯子摔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抬眼一看,便瞧見絕塵異樣的神態。
「你怎麼了?」烈焰迅速地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茶……茶里面有……有毒。」顫抖的雙手撫著肚子,難耐的疼痛在月復中翻絞,接著眩人的黑暗直竄腦門,然後她失去意識,昏倒在烈焰的懷中。
慘白的容顏,嘴角的血絲,看得烈焰心驚肉跳,他連忙扯喉大喊。「來人,傳御醫!」
「別再對我搖頭,醫好她,否則你們也別想活命!」
唉跨進門檻的水媚被迎面而來的張狂怒氣給駭住了。王兄何時變得如此暴戾?就連她重病時,也不曾見他對御醫們發這麼大的脾氣。
「王兄!」水媚輕聲喚道。
烈焰一見來者,凶猛的氣息才收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