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葉憐怎麼要求,喬克歷說什麼就是不肯放手。
「我怕你會不見了……」
「乖!我只是要你再放松一點,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離開你!」葉憐承諾道。
喬克歷望著葉憐好半晌,最後才勉為其難的松開緊緊環住她的手臂,好讓她順利的坐起身。
「你剛才夢見什麼了?瞧你緊張的……」望著一臉是汗的喬克歷,葉憐順手抽了一張面紙,幫他拭去額上的汗珠。
「我夢見小朋友拿石頭丟我……」回想起夢里的情境,喬克歷仍是心有余悸。「我一直叫他們不要丟,可是他們就是不听,一直拿石頭丟我,直到我忍不住哭出來為止。然後我就夢見你從我身邊經過,我一直叫你不要走,可是你好像听不到一樣,連頭也沒回!一下子就消失了!」
仿佛要印證他所言不假,喬克歷還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證明他的心跳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平復。
「好了,現在沒事了,你趕快睡覺吧!」
「可是……」
「時間不早了!明天你不用上安親班,但我還得上班呢!」葉憐幫他拉好被子,安撫的拍拍他的臉頰。
「可是,我好怕我會再作噩夢……」抓著葉憐的手,喬克歷說什麼就是不願放開。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
「留在這里陪我,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他賴皮的要求。
聞言,葉憐為難的蹙起眉頭。「那我今天晚上不就不用睡了?」
「你可以在這里睡呀!」他一邊笑著,一邊拍拍他身邊的空位。「這張床很大,夠我們兩個一起躺下來睡覺。」
要她留在這里睡覺?
熬不過他可憐兮兮的要求,葉憐輕嘆了口氣,「好吧!不過,我只陪你到你睡著為止喔!」
「可是……」
「不許再討價還價!」葉憐兩手擦著腰,一臉他要就將就,不要就算了的表情。
昏黃的小燈映照出兩人僵持的身影,喬克歷嘟著嘴,注視了葉憐幾秒,最後還是接受她的條件。
「嗯!」他委屈的點點頭同意,再挪出一點位置給葉憐。
兩人共躺在一個枕頭上,喬克歷側頭望著葉憐美麗的側臉,嗅聞著空氣中屬于她的香味,可能是因為太舒服了,不知不覺中,他的意識竟開始朦朧起來。
不久,葉憐便听見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她支起身子看著喬克歷的臉龐,瞧見他宛如天使般純淨的睡容,她的心不禁也跟著溫暖起來。
抬手拂開落至他額上的金發,葉憐俯身在他的額上輕印了個晚安吻,就在她準備下床之際,突然听見他從嘴里吐出囈語——
她好奇的傾耳細听。
「等我病好了,我一定跟憐結婚……」
只見葉憐的唇畔緩緩的綻出一朵笑靨。
第九章
自從知道安親班里的小朋友會欺負喬克歷之後,葉憐和葉皓商量過後,決定不再送他到安親班。
他們認為,以喬克歷目前的狀況,留他一個人在家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
所以,喬克歷已經自己一個人待在家一個禮拜了。
這幾天,已慢慢學會該怎麼拿鍋鏟煎蛋的他,愛上了做早餐給葉憐吃。
一早起床,他便會到廚房煎好兩顆八分熟的蛋,倒兩杯鮮女乃,一人各一片烤吐司,然後安安靜靜的坐在餐桌上,等著梳洗好的葉憐跟他一道吃早餐。
無論他做得怎麼樣,葉憐總是很捧場的吃光光,而每每吃完後,她更是不忘給他贊美。
「真好吃!」
喬克歷就是在等她這一句。
白天的一切看似平靜,可是每當夜晚來臨,喬克歷在睡夢中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夢見他在安親班時被欺負的情形。
不舍喬克歷的精神因為噩夢的干擾而越來越差,所以,葉憐在自己的臥房里擺了個沙發床讓喬克歷睡,她心想,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喬克歷作噩夢的頻率是減少了,可是,馬上又出現另一個問題——
每次被噩夢嚇醒,喬克歷便會要求葉憐讓他到她的床上睡,而接連在她床上睡了幾天之後,食髓知味的他便不願再回到那冷冰冰的沙發床。
「你太得寸進尺了喔!」
葉憐兩手叉腰!瞪著賴在她床上不走的喬克歷,一張俏臉隱隱顯露出不悅。
發現她似乎真的動了氣,喬克歷只好乖乖的爬下床,只是,下了床的他仍舊不願回到沙發床上,只是睜著一雙委屈的大眼,哀怨的看著葉憐。
葉憐躺上床,拉起薄被埋頭就睡,打定主意不再理他,可是,十分鐘過後,他竟還不死心的站在床邊。
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怪了!不就一樣是床嗎?為什麼你非要在我的床上睡不可?」
「因為你的床好香……而且我好喜歡只要我一睜開眼,馬上就能看到你。」
這是什麼怪理由?!
「如果我還是不讓你跟我一起睡呢?」葉憐手環著胸,冷冷的挑釁道。
見似乎沒有轉園的余地,喬克歷只好黯然的回到他的沙發床上。
只是……
瞟了眼近在咫尺的香軟大床,將臉埋在枕頭中的喬克歷忍不住啜泣起來。
為什麼憐不喜歡跟他一起睡呢?
喬克歷越想越傷心,原本的抽泣聲也越來越大聲,想到最難過時,他不顧一切的哭了出來。
單听他的哭聲,若是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被她欺負了!
唉!她怎麼會惹上這麼一個黏人精呢?
放棄繼續裝睡的念頭,葉憐認命的從床上爬起,對著喬克歷拍拍她身邊的床位。
只見喬克歷臉上仍掛著兩行淚,可是動作卻十分迅速的沖到葉憐身邊,像是怕她會反悔一樣,在床上躺好之後,便急忙的閉上眼楮,蓋上薄被裝睡。
我就來看看你還能裝多久……
葉憐直盯著他的睡臉,過了好一會,才見他怯怯的將眼睜開一條細縫,忐忑的覷著她的反應。
當兩人的視線一對上,喬克歷活像失風被捕的小偷一樣,忙不迭的想再繼續裝睡,可是葉憐卻早一步用手指撐住他的眼皮,鼻子對鼻子的瞪視著他。
眼見躲不過她的質問,喬克歷只好認命的從床上坐起。「憐……你生氣啦?」
他輕扯葉憐的衣袖,一臉的無辜。
「我說過我最討厭有人逼我就範了!」葉憐毫不留情的拂開他的手。
「可是……」喬克歷低頭望著被她拒絕的手,愣了半晌,才又委屈的接著說道︰「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跟你一起睡……」
她當然知道他喜歡跟她一起睡,可是這是不對的!
喬克歷的睡癖不太好,總愛摟著她的腰睡,而這也就算了,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她已經連續好幾天早上,都被他頂在她身後的「那個」東西充滿暗喻性的磨蹭給吵醒,
她知道喬克歷也是身不由己……
「你已經夠大了,所以我們不能老是睡在同一張床上……」葉憐有些別扭的表示。
「為什麼長大了就不能跟你一起睡?」他負氣的說道︰「如果長大就不能跟你一起睡的話,那我寧可永遠都不要長大!」
「話不能這麼說……」葉憐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一個比較簡單的解釋。「你看我跟皓小時候也曾睡在同一張床上,可是,我們長大後就不曾在同一張床上睡過了!」
嗯……喬克歷蹙眉思索了會,然後才點點頭。
「所以,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回自己的床上睡?」
可是……他上次在皓家里看見的那個大姐姐……
「那為什麼皓就能跟另一個大姐姐一起睡?」
「那不一樣!因為那個大姐姐是皓的女朋友呀!」
長大以後就不能跟憐睡,但是卻可以跟另外一個女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