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這話是什麼意思?」袁宇卿語氣不善地詰問。
「我都看見了!」袁夫人撇了撇唇,輕嗤道。「那天在妙寶寺後,她和遲仲桓才不過初次見面,竟然就和他摟抱、熱吻了起來,而且還是在隨時會有人闖進去的林子!」
「騙人!我不相信!」
「我騙你做什麼?那是我親眼所見的!嘖嘖,真看不出來她外表這麼沉靜溫婉,骨子里竟是如此大膽放蕩!」
「我不信!我不信!啊——」袁宇卿反應激烈地嘶吼著,怒瞠的眼中布滿了憤恨不甘的血絲。
對于美麗高雅的聶月眉,他從來就不敢逾越,怕唐突了佳人,會惹來她的厭惡,沒想到在他渾然不覺的時候,另一個男人竟已先摟抱了她的身子、償盡了她唇間的甜蜜!
可恨的遲仲桓,他真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不過他更恨他的叔父、叔母!
如果不是叔父為了除掉遲仲桓而設下計謀,如果不是叔母帶聶月眉到妙寶寺去,那麼一切肯定會如他原先的計劃——聶月眉將成為他的妻子,他的唇、她的身子、她的一切一切全都是他一個人的,只有他能踫、能抱!
「你們這樣利用毫不知情的她,難道良心過意得去?」
「這幾個月來,我們提供她吃、住,現在就算是要她以此為報,也不為過啊!」袁建良說得理直氣壯,同時也是以此來暗示袁宇卿,既然他也是寄人籬下,行為舉止就收斂一點!
「宇卿,只要再耐心等待一陣子,月眉絕對會是你的,到時候叔父、叔母一定替你將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你說這樣可好?」袁夫人好言相勸。
「這……好吧!一切就听從叔父、叔母的安排吧!」在他們軟硬兼施下,袁宇卿的心里縱有百般不甘與忿恨,也只好咬牙妥協了。???
聶月眉在丫環的服侍下試穿嫁裳,當她穿戴上鳳冠霞帔、抹上胭脂後,丫環不禁發出由衷的贊嘆。
「聶姑娘真美!」
「是嗎?」聶月眉淺淺一笑,那如花笑靨為她更添幾許動人的嬌媚。
「當然是嘍!」一旁的袁夫人臉上堆著笑,說道。「月眉本來就生得標致,精心妝扮之後,全天下只怕找不出幾個比你美的人兒來。」
的確,那一襲大紅色的嫁裳,襯得她細女敕的肌膚更加雪白剔透,如此美麗絕倫的容貌,再加上沉靜月兌俗的氣質,也難怪遲仲桓會對她一見傾心、袁宇卿會為她神魂顛倒了。
「袁夫人真愛說笑,月眉哪有那麼美。」聶月眉嬌羞地笑了笑,因想起了遲仲桓而有些分心。
自從那日在炒寶寺後的林子一見,她的唇沾染了他的氣息,心也被他烙了印記,自此他的身影便霸道地佔據了她的腦海,總在不經意的時候,讓他佔滿她所有的思緒。
她總會無法克制地想起他,想起他那日臨別之際霸氣的宣告——
記住,我叫遲仲桓,你將會是我的,而我將成為你的夫婿。
她不想把他的話當真,怕那只是他一時的戲言,但心卻自有意識似的直惦著這句話,直到听袁夫人說他真的來提親時,她才終于明白他是認真的!
不可否認,當她听見這個消息時,心底是喜悅的,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對他的那番宣告如此的期待……
一想到即將成為他的妻子,她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粉女敕的雙頰也染上了喜悅的紅暈。
袁夫人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便悄聲地示意丫環退下。
等到房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之後,袁夫人拉著聶月眉坐下,並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紙包遞給她。
「月眉,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聶月眉端詳手中的東西,光從外表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好東西,在你和夫婿喝交杯酒之前,悄悄倒進他的杯子里,讓他和酒一起喝下去。」
「喝下去?」聶月眉一愣,疑惑浮上心頭。「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摻進他的酒里?」
「放心吧!你只管照做,我不會害你的。」袁夫人見她還有疑慮,便壓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可是增進夫妻恩愛的秘方呢!」
聶月眉仍是听得似懂非懂,畢竟她未曾經歷男女之事,怎會明白袁夫人話中的暗喻?
「唉,好吧!我索性說得更明白一點吧!這是催情藥,可以讓你的夫婿在床第上更勇猛,你就會更幸福。」袁夫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連新婚之夜夫妻之間會發生什麼事,全部巨細靡遺地告訴了她。
聶月眉愈听,臉蛋的熱度就愈高,到最後,她的雙頰像著了火似的艷紅發燙,幾乎快冒起煙了!
「現在你總明白了吧!所以,為了你的幸福著想,記得把這藥粉摻進他的酒杯里,讓他喝下。不過你在做這事兒時,可別讓他給發現了。男人嘛!你總得顧到他們的男性尊嚴,你說是不?」
「真的需要這麼做嗎?」聶月眉望著手中的藥包,心里撲通得亂跳不止。
「當然需要!」袁夫人熱絡地拉著聶月眉的手,說道。「月眉,你也知道我沒有女兒,對我來說,你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我當然希望你幸福,所以別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嗯?」
「這……好吧!我會照你的話去做的。」既然袁夫人都這麼說了,聶月眉只好將藥包收了下來。
「那就好。」眼看目的達成,袁夫人總算松了一口氣。「好啦!我去喚丫環來伺候你換下這身嫁裳。」
袁夫人轉身走了出去,在跨出房門檻的同時,她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容。???
明月熒熒,繁星熠熠,今晚是個美麗的夜晚,同時也是遲仲桓和聶月眉的洞房花燭夜。
聶月眉一身鳳冠霞帔地端坐在床沿,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夫婿。回想起剛才拜堂的情景,喜帕下的容顏霎時又喜又羞。
從方才拜堂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為人妻了,而遲仲桓……那個剛毅俊偉的男人,就成了她的夫婿。
一憶起袁夫人曾對她提及夫妻之間的閨房情事,她忍不住臉紅心跳,而再憶起袁夫人給她的藥粉和它的功效,她臉上的溫度陡然間竄得更高了!
想起了袁夫人的殷殷叮嚀,她輕輕揭開喜帕的一角,從身上取出那包藥粉,趁著遲仲桓還沒進房之前,悄悄地下了床,來到擺放著酒和杯子的桌前。
她將手中那包藥粉打開,望著上頭細白的粉末,再望向桌上的酒杯,她遲疑了一會兒,最後終于下定了決心,雪白皓腕一轉,細白的粉末立即灑下……
就在粉末全部傾灑一空之際,屋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聶月眉嚇了一跳,趕緊回到床上坐好。
她才剛坐定,頭頂的喜帕才剛放下,狂跳的心兒還沒恢復正常的速度,就听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進來了!聶月眉的心情緊張中帶著期待,她端坐在床榻,屏息等待她的夫婿朝她走來。
當遲仲桓為她揭開喜帕,深情而專注地凝望著她時,聶月眉也不由自主地回望他,兩人的視線交纏,誰也舍不得將目光移開。
這個偉岸不凡的男子,從此就是她倚靠終身的良人了,聶月眉嬌羞而喜悅地淺淺一笑,甜蜜幸福的感覺充塞她整個胸臆之間。
遲仲桓在她的額際輕輕一吻,隨即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杯給自己,一杯遞到她的手中。
在目光交纏中,聶月眉輕輕緩緩地啜著杯中的酒液,遲仲桓則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溫熱的酒液迅速滑過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