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股淡淡的馨香突然隨著空氣的流動傳來,那香味雖然淡得幾不可聞,他卻絕對不會認錯!這種雅致清淡的香味他只在駱慈恩的身畔聞過!
風凜揚霍然睜開雙眼,果然看見心愛的人兒就在眼前!
罷才在他們雙雙陷入昏迷之前,他沒能好好地看她,此刻沒有其他人在一旁打擾,他的目光便緊緊地鎖住她的容顏,絲毫舍不得移開片刻。
「你怎麼來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應該躺著好好休息。」她的憔悴令他心折,雖然他也很想見到她,可是他更希望她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盡快恢復元氣。
如果可能,他希望立刻將她帶回擎天府去,但是盡避駱家堡和擎天府的距離並不算遠,可對她此刻虛弱的身體狀況而言,即使是短程的奔波都是一種折騰。
「誰把你綁起來的?是二哥對不對?」駱慈恩發現了他手腳被縛的狀態,連忙幫他解開,但是氣虛體弱的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終于將繩索全部解開。
風凜揚的手腳一重獲自由,立刻將她密密實實地摟進懷中。
「慈恩,都是我的錯,害你受苦了。」要不是他那幾日離開她身邊,也不會讓小彩有機會陷害她,更不會讓魏德玄將她帶離擎天府了。
駱慈恩虛弱地搖了搖頭,卻發現這個動作令她頭暈目眩,便連忙停了下來,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見到了他,自己卻又再度昏了過去。
她剛才一醒來,便急著想探視傷重的他,可是看見床這一張張關心的面孔,她知道她的哥哥、嫂嫂們不會答應讓她再離開床榻半步的,所以便以想要一個人靜靜休息為藉口,等大伙兒都離開之後,她才悄悄地溜到這兒來。
「你別自責,那件事和你無關,不是你的錯。」駱慈恩反過來安慰他。
她心里真的一點都不怪他,因為他根本就沒料到魏心羽和小彩會這樣子陷害她。
那天早上,他說等他辦完事回擎天府之後就要到駱家堡提親,那時他認真而深情的神色,她還記得一清二楚,那時蕩漾于心底的暖暖悸動也一直留存至今,不曾因為這幾日的飽受折磨而消散退去。
在她的心里,自從那晚與他同床共枕——即使沒有發生夫妻之實,僅是親昵相擁了一整夜,她就已經當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夫了!
不過……現下他和哥哥們的關系演變成對立的局面,哥哥們會同意這樁婚事嗎?光是看他被打成重傷的模樣,她就感到十分憂慮——不光是擔憂哥哥們會反對他們的婚事,更擔憂他身上所受的傷!
「你的傷……你被哥哥們傷成這樣……」看他的衣衫被劍刀劃得破碎不堪,壯碩的胸膛上可見幾道細長的血痕,她的心一擰,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別擔心,這一點傷不算什麼。」雖然他全身傷痕累累,但卻沒有傷及五髒六腑,只要好好地調養很快就會復原的。風凜揚輕捧著她的臉,認真地凝視她的雙眸。「慈恩,跟我走,我帶你回擎天府。」
由他慎重的語氣和認真的神色,駱慈恩知道他所說的不是短暫的作客,而是一輩子的廝守,她的心頭一熱,正想點頭告訴他無論是天涯海角,她也願意跟隨的時候,駱旭恩的怒喝聲卻伴隨著開門聲響起——
「想都別想!」
不只是駱旭恩,就連駱習恩、駱修恩和任絳梅、官紫綺、殷若歡都來了。
罷剛他們一發現駱慈恩不在房里,就猜她一定又不顧自身的虛弱跑到這兒來找風凜揚,結果當真被他們料中了!
「風王爺,咱們慈恩是不可能再隨你去擎天府的!」駱習恩凜著臉,基于保護小妹的立場,他是不會再讓小妹到擎天府去的。
「大哥……」駱慈恩懇求地望向駱習恩,心中暗自焦急不已。
如果今天出聲反對的人是二哥或三哥,那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可現在是長兄如父的大哥反對,這下子除了大哥改變心意之外,就只有她不顧一切地跟風凜揚走,可是那種背棄手足、罔顧兄妹情的事,她實在做不出來呀!
「慈恩,你不待在房里好好靜養,跑到這里來做什麼?」想到她剛剛才因情緒過度激動而昏迷,駱習恩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大哥,我看還是把這家伙趕出駱家堡,最好以後都別讓他們再見面了!」駱旭恩惡狠狠地瞪著風凜揚,雖然他剛剛才對風凜揚的印象有些許好轉,可是一听見這家伙竟又想將小妹帶到擎天府去,他的怒氣又在瞬間被引爆了!
「不!不要呀!」駱慈恩拼了命地搖頭,搖得頭暈目眩了也不敢稍停,就怕大哥真會听了二哥的話,將風凜揚和她永遠地隔開。
「為什麼不?難道你真想跟著他?」駱習恩擰著眉,臉色凝重地問。
他不是看不出他們兩人彼此深愛著對方,可是風凜揚帶給小妹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如果她再去擎天府又出什麼差錯、發生什麼意外,他要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爹娘?
身為大哥的他,要比二弟、三弟更多了分保護妹妹的責任。
「我……」駱慈恩看著對風凜揚充滿了敵意的兄長們,心知眼前的情勢已無法令她顧及女性的羞怯與矜持了,她深吸口氣,堅定地說道︰「是的,我想跟著他,無論是天涯海角。」
听見她認真、慎重得近乎立誓的語氣,任絳梅、官紫綺和殷若歡這三個女人皆感動不已,但三兄弟的臉色就愈來愈凝重了。
駱習恩眉頭緊蹙地說道︰「慈恩,他那樣對你,害得你幾乎連命都沒了,你要我們如何放心把你交給他?」
「那不是他的錯,你們別怪罪他呀!」
駱慈恩不顧氣虛體弱,連忙將小彩和魏心羽如何趁著風凜揚外出的時候設計陷害她,而信以為真的魏德玄在一怒之下將她帶去魏府別苑折磨的事情說出來。
「所以這件事和凜揚無關,你們別再一逕的怪他,他是無辜的呀!」
「是嗎?」眾人瞥了眼風凜揚,只見他听了她所受的陷害和折磨後,眼中流露出又怒又心疼的光芒。
听了駱慈恩的解釋後,駱習恩等人才終于對風凜揚稍微釋懷了些,不再像先前那般充滿了敵意,不過……要他們就這樣將小妹交給他,還沒那麼容易呢!
「即使你被陷害之事他全然不知情,但是他強邀你到擎天府作客,又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若是你這趟去擎天府,再遭人設計陷害怎麼辦?下回哥哥們可未必能及時將你救回來呀!」
「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我風凜揚以性命起誓,這輩子絕不會讓她再受半點委屈。」風凜揚神情嚴肅而認真地訴說著一輩子的承諾,不只是駱慈恩感動得紅了眼眶,就連她的嫂嫂們也感動不已。
只可惜,缺乏浪漫細胞的駱旭恩仍端著一張怒容。「你就算發誓也沒有用!即使你口口聲聲說已拒絕了和魏心羽的婚事,可是婚約至今仍未解除,如果你最終是娶了魏心羽,難不成要慈恩當你的側室?哼!咱們駱家即使不是身份尊貴的王公貴族,也絕不會如此的委屈!」
一旁的駱習恩和駱修恩听得頻頻點頭,沒錯,他們絕不能讓小妹如此委屈。
「我不會娶魏心羽,更不會娶別的女人為妻。」風凜揚目光灼灼地凝睇著駱慈恩。「這輩子我只認定一個女人,只有她才是我的妻、才是我未來子嗣的母親。」
駱慈恩目中帶淚地朝風凜揚微微一笑,她這輩子也只認定一個男人,就是他這個充滿了自信又霸氣十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