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正牌左宥安扮演著Andy的角色,奔到柯冠霖的旁邊,滿臉怒氣地質問著他。
柯冠霖沒有回答左宥安的問題——因為左宥安不讓他開口說話,以免他的聲音引起方硯靈的懷疑。他滿臉怒氣地瞪著方硯靈,視線自她裹著被單的身于移至散落一地的衣物,最後瞥向只在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的左宥安。
「我……這……」方硯靈吶吶地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和Andy剛歡愛過的事實擺在眼前,她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柯冠霖端著一張怒容,恨恨地瞪著方硯靈半晌後便轉身離去,雖然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半句話,但是他臨走前的眼神卻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威脅。
看著柯冠霖離開後,左宥安才將視線移回方硯靈的身上,在看見她那張面無血色的臉時,他驀地感到一陣心痛,但是他強迫自己裝出忿忿不平的模樣。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Andy……他是……」方硯靈支吾著,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和左宥安之間的復雜關系。
「他是你的男人嗎?還是你的丈夫?」他咄咄逼人地問著。「為什麼我覺得好像是個奸夫?」
「不,不是的!我沒有結婚,他也不是我的男人。」方硯靈又急又慌地企圖解釋。「Andy,你听我說,左宥安他是……」
「你走吧!」左宥安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無情地說道。「我可不想和別的男人‘共用’一個女人。」
他刻薄無情的話令方硯靈白了臉,委屈的淚水自她眼眶決堤而下,她顫抖地拾起衣服穿上。
「Andy,他……」
「你別說了,我不想听你解釋!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玩弄感情的女人!」左宥安別開臉,不想看見她梨花帶淚的臉龐,那只會令他心軟。
「我……」面對不實的指控,方硯靈想要開口解釋,但是看見他臉上決裂的表情,終也明白自己再多說也沒有用,只好傷心地黯然離去。
望著方硯靈離去的身影,左宥安覺得他心中的某一塊角落也被她帶走了,但是他不讓自己多想,因為多想只會讓自己更心痛而已。他還有許多後續的復仇動作必須立刻去做,他要趕快將他的復仇計劃全部實行完畢。
一切該有個結束了,不論是大哥的血海深仇,抑或是對方硯靈的愛戀情愫……
方硯靈慘白著一張臉,坐立難安地在醫院急診室外來回踱步,不時焦急地望著仍亮著「手術中」的紅燈。
經過了漫長難熬的一個多小時,「手術中」的紅燈終于滅了,而當身穿綠袍的醫師自開刀房走出來時,方硯靈立刻焦急地迎了過去。
「醫生,請問……請問我父親他……」方硯靈驚慌得連聲音都顫抖不已。
「方小姐,請放心,這次手術很成功,你父親已經月兌離危險了,不過他身上的麻醉還沒有退去,所以他還要再過一陣子才會醒來。」
听見父親平安地撐過了這次手術,方硯靈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那麼……我可以進去看我父親嗎?」
「可以,不過病人需要平靜地休養,所以等他醒來之後,盡量別刺激到他的情緒,不要讓他太激動了。」醫師仔細地叮嚀過後便離開了。
方硯靈謹記著醫師的叮嚀,躡手躡腳地走進病房,並盡量避免發出任何聲音。
看見父親虛弱昏迷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樣,方硯靈難過得淚流滿面,她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啜泣聲。她心痛父親必須遭受病痛、手術的折磨,更痛恨左宥安的殘酷無情!
在上次左宥安發現她和Andy「有染」之後,左宥安竟真的打電話「邀請」父親蒞臨參觀她家改建成賓館的動工典禮,更可恨的是,他竟將她被迫簽下的那紙賣身換屋的「契約書」寄給父親!
心髒本已不好的父親,哪堪承受這宛如晴天霹靂的雙重刺激與打擊?
在得知他們的房子將在近日內改成情色賓館時,父親就已經深受刺激地搖搖欲墜了,在看見她親筆簽名的「契約書」內容時,父親更是受不了這嚴重的刺激而倒下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父親倒下的時候,她正好在家里,這才能夠在第一時間緊急將父親送醫急救,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左宥安,她恨死他了!
突然的一陣暈眩令方硯靈差點站不住腳,她連忙拉了張椅子,在父親的床邊坐下。
這兩天來,她的精神快崩潰了!面對著左宥安的冷酷報復、Andy的無情決裂、還有父親的突然病倒,她根本吃不下更睡不好,若不是憑著一股意志力強撐下去,她早就倒下了!
左宥安的冷酷報復固然令她氣憤填膺,但Andy的無情決裂卻讓她心如刀割。
她真不敢相信,前一刻他們還緊緊倚偎在一起,濃情蜜意地互訴愛語,下一刻Andy竟能迅速地翻臉無情,甚至連她的解釋都不想听就立刻趕她走。
原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這麼經不起考驗……
「唔……」
病床上的方崇立發出輕微的申吟,原來是他身上麻醉的效果已漸漸地退去。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地睜開眼楮。
「爸,你還好吧?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見父親清醒過來,方硯靈暫時拋開低落陰霾的思緒,關心地望著父親。
「我還好,倒是你……硯靈,這陣子真是委屈你了……」一想到女兒必須出賣清白之身來換回他們家的房子,方崇立覺得深深的自責與心痛。
「爸,你別這麼說……」方硯靈連忙搖頭,卻差點搖落一串淚珠。
她暗暗地深吸口氣,努力不讓自己在父親的面前掉淚,就怕父親又會為她多擔一份心。
方崇立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龐,心疼地說道︰「硯靈,這幾天你變瘦了,整個人也憔悴了好多。」
「沒有,我沒有變瘦,我很好。」方硯靈強顏歡笑地扯動嘴角,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方崇立見狀忍不住沉重地嘆道︰「唉……為什麼左宥安要逼我們到這步田地?我們方家和他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呀!」
「是因為宥辰的死……」方硯靈黯然地月兌口答道。「左宥安一直認為宥辰是因為受到我毀婚的刺激,才會想不開而自殺……」
「你毀婚?」方崇立驚詫地望著女兒,他從不知道有這件事。「你當初不是說你和宥辰取消公證結婚的原因,是為了要等宥辰的父母自加拿大回來之後,再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嗎?」
「呃……我……」方硯靈自知說溜了嘴,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硯靈,你老實告訴我,當初你和宥辰為什麼會臨時取消公證結婚?」方崇立端出父親的威嚴問道。「還有,你剛才為什麼說是你‘毀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父親的追問,方硯靈迫不得已,只好將當初左爺爺以「上業集團」要借貸給「方氏貿易公司」的那筆巨額資金來威脅她,不但要她主動和宥辰解除婚約,還逼她利用賓館的電話和電視播放的音效,演出那場紅杏出牆的戲碼,目的就是要讓宥辰徹底對她死心。
「這麼說來,宥辰的死,根本是左爺爺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存著根深蒂固的門第之見,硬逼你要和宥辰解除婚約,宥辰也不至于會走上自殺這條絕路呀!」
方崇立感慨地嘆了口氣,本來左宥辰都快成為他的女婿了,卻被左爺爺執拗的偏見給害死,怎不教他感到無限的唏噓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