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震懾住了,大家仿佛中了定身咒似的動也不動,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沙燁屏住呼吸,深怕這只是一場好夢。
白淨霜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她剛才說了什麼?是「愛」嗎?那沖口而出的字是「愛」嗎?那麼她身上的魔咒破解了嗎?
白沁風站在一旁靜靜望著這一對苦盡笆來的小情侶,不由得濕了雙眼。
白淨霜首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她緊摟著沙燁又笑又跳又叫的。「是的,真的燁哥哥,我愛你!」
那怦然心動的感覺就是愛!那暖到心坎里的感動就是愛!不再感到疼痛,不再承受折磨!她終于能敞開心胸地去愛了,她身上的魔咒終于解除了。
「燁哥哥,我是真的愛你!我不再感到疼痛了!」白淨霜像只快樂的鳥兒,什麼不愉快的事全被她忘得一干二淨,此刻她興奮得不得了,腦中只有滿滿的喜悅與快樂。
沙燁緊緊將她擁人懷中,一股滿足的暖流涌上心頭。他終于听見她說愛他了。他終于真正擁有了她的心、她的愛!能夠有這樣一個和他相知、相惜,相愛的人兒為伴,人生夫復何求?
「真愛,勇氣、信任。」沙燁低喃︰「我終于明白山上長老話中的涵義了。」
原來,要破解‘愛之火炎’的封咒,最重要的是要「信任」霜兒,相信她在魔咒的束縛下,仍有一顆熾熱,真切的心,相信她一定會讓一切有個圓滿的結局。
白淨霜在沙燁的懷里抬起頭來,愉快地笑著。「燁哥哥,我覺得好開心、好暖和……咦?對了,為什麼寒冰洞穴會突然變得暖呼呼的呢?」
「不只是寒冰洞穴而已,現在整個「冰雪國」都不再冰冷,也不再下雪了。」從剛才一直沉默著的白沁風聞口了,她的臉上浮現一抹緬懷的神色。「魔法大地將不再有‘冰雪國’這個名詞,從今以後,‘冰雪國’又變回‘朝陽國’了。」朝陽國,多麼令人懷念的一個名詞啊!
當沙燁和白淨霜還在因破解了魔咒而欣喜若狂,當白沁風還在沉湎于朝陽國的昔日往事時,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都被他們遺忘了,那就是趁著淡紅色的煙霧還未退散時,偷偷溜走的葛燕南。
第十章
夕陽西下,有個人影在煦日宮殿——也就是原來冷月宮殿的迥廊,庭院里行跡可疑地探頭探腦,原來是包袱款款準備開溜的葛燕南。
當他正鬼鬼祟祟地準備從大廳旁的城牆翻身而出時,從宮殿大廳傳來的叫嚷聲讓他停下丁腳步。
「什麼?你再說一次!」沙燁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快把大廳的屋頂給掀了,由此可見他有多麼震驚失控。
「我說……我要嫁給葛燕南。」白淨霜的聲音雖然小,但是語氣卻十分堅決。
「為什麼?」沙燁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還要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別把他說的那套你們彼此相愛、私定終身的話搬出來,我是不會相信的。」他本來以為她身上的魔咒破解了,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從中阻撓,但沒想到她竟還是口口聲聲說要嫁給別人。
「是啊,霜兒,」白淨霜也忍不住幫沙燁說話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可要想清楚。」
白淨霜回避著母後和沙燁的注視,說道︰「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的結論就是要嫁給葛燕南。」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也很痛苦,但就是因為她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清楚了,因此她才會堅持要嫁給葛燕南呀!
因為,她好不容易破解了魔咒,好不容易懂了愛、領略了愛的美好,她才不願意因為她而害死她最愛的兩個人呀!
「你已經想清楚了?你真的已經想清楚了嗎?」沙燁幾乎忍不住咆哮了起來,他快被她莫名其妙的堅持給逼瘋了廣你為什麼執意要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我不相信他比我更愛你,我更不相信你有一絲半點的愛他!為什麼?你這麼堅決地要嫁給他,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大廳外的葛燕南忍不住露出奸詐得意的詭笑。白淨霜之所以這麼堅持要嫁給他,不就是因為把他當初的恫嚇當真了嗎?為了怕他向雪後及沙樺痛下毒手,因此不惜犧牲自己的婚姻,也要保住自己所愛的人的性命。呵阿!這思想單純的小鮑主可真好騙哪!
既然如此,白白送上門來的公主和雪後親口應允的嫁妝——「愛之火炎」,他怎麼可能會笨得拱手讓人呢?
揚起得意的笑容,葛燕南人搖大擺地走進大廳里,示威地瞟了一眼沙燁後,便大聲地宣告。「剛才你們所說的話,我在門外全都听見了。難得霜公主對我這麼情深意重,我這就回去準備聘禮,三日後便將上門迎娶霜公主為妻。至于雪後您當初應允的嫁妝……所謂君無戲言,請您不要忘了,晚輩就此告辭。」
在眾人目光的砍殺中,葛燕南帶著勝利的笑容離開。
白沁風明白葛燕南根本就是沖著「愛之火炎」而來的,她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不能任它就這樣發展下去。目前首要之務就是要讓白淨霜打消嫁給葛燕南的念頭,才正想好好開導她,無奈她都還沒開口,白淨霜便宣稱身體不適而退下了,留下白沁風和沙燁兩人大眼瞪小眼。
「雪後,這其中必有蹊蹺,您千萬別因為那句‘君無戲言’而將霜兒的終身幸福給犧牲了」
沙燁急了、慌了,好不容易才破解霜兒身上的魔咒,听到霜兒開口說愛他,一切的障礙阻撓全部排除之後,竟然還是無法迎娶心上人為妻,老天到底跟他開了一個什麼樣的玩笑啊?
「君無戲言?」白沁風挑眉說道。「的確,我身為一個國家的統治者,是絕對不能出爾反爾,否則我要怎麼服眾呢?」
「雪後,您——」沙燁震驚地望著白沁風,不敢相信她真的要信守那該死的「君無戲言」,難道三天之後他們真要眼睜睜地看葛燕南來把霜兒娶走?
不,說什麼他也不把霜兒拱手讓人!霜兒早就是他認定的唯一皇妃、唯一愛妻,是他這一生的至愛呀!無論是誰都不許將她奪走!絕對不許!
白沁風不理會沙燁的震愕,她靜下心來細細思忖了許久,才又開口說道。「三天後,我會在這煦日宮殿里替霜兒辦一場盛大隆重的婚禮。」
「什麼?」沙燁快抓狂了!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範,氣急敗壞地低吼道︰「雪後,您明知霜兒根本不愛葛燕南,您明知那葛燕南根本是來者不善,您怎麼能將霜兒許給一個圖謀不軌、來歷不明的人呢?這是霜兒一輩子的幸福啊!」
白沁風面無表情地看著沙燁激動的模樣,然而她的眼中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淡淡地說。「我知道霜兒對葛燕南並無半點愛意,我也知道她心里真正愛的人是你。」
「既然如此,那您為什麼還堅持非持霜兒嫁給他不可?」這對母女固執起來簡直是一個樣,為什麼都非要擇「錯」固執呢?
「我有說要把霜兒許給葛燕南嗎?」白沁風突然問道。
「呃?」沙燁一愣,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難道他誤會了什麼嗎?
白沁風望著沙燁怔愣模樣,眼中的笑意更是加深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揚起。呵!她突然發覺逗弄晚輩是—件相當有趣的事!她慢條斯理地說︰「我說煦日宮殿里三天後會有一場婚禮,新娘當然是霜兒了,只不過那新郎倌不是葛燕南,而是你——沙漠國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