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白淨霜一點兒也不害怕,她好奇的小手不停地撫模著馬兒柔順的鬃毛,而馬兒也相當溫馴地任白淨霜撫模。
「好可愛哦!」白淨霜忘形地輕吻馬兒的臉頰。「你有沒有名字呢?」
像是呼應她的問題似的,一個低沉的嗓音自不遠處傳來。
「‘白疾星’!」
听見主人的叫喚,馬兒以仰天嘶鳴來回應。
在馬兒的主人還沒現身之前,白淨霜又忍不住向馬兒說起悄悄話。「原來你叫‘白疾星’啊?嘻嘻!跟我同姓呢!我叫白淨霜,請多多指教。」
那匹名喚「白疾星」的馬兒像是听得懂她的話似的,溫馴地以馬臉磨蹭她的粉頰,惹得白淨霜格格嬌笑不已。
沙燁一踏進樹林,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不禁看呆了。
沙燁是沙漠國的二皇子,他為了要拓展視野、增廣見聞而決心到各國去游歷,冰雪國是他的第一站,沒想到他才剛到冰雪國,第一個見到的女子就讓他快失了心魂。
沙燁並不是沒有見過美女,事實上,在沙漠國的烈焰大殿里,每位宮娥、侍妾的容貌都堪稱美艷絕倫,但是他從沒見過像眼前這樣的女孩,美得不可思議,像個雪中仙子般的清靈。那一襲雪白的綾羅衣衫,令她看起來像個天使、精靈般的絕塵月兌俗,她甜美而毫無心機的笑容輕易地擄獲了他的心。
白淨霜又和馬兒玩耍了一會兒,這才驚覺身旁有人,她一回頭,便看見佇立在一旁的沙燁。
她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一會兒之後才有些遲疑地開口。「你……你是男人?」
听見她奇怪的問話,沙燁雖有點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我是男人。」
原來這就是男人!白淨霜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仔仔細細地觀察她生平第一次見到的男人。
濃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俊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長得挺好的嘛!雖然他高大壯碩的身形和冷月宮殿里那些體態嬌小柔美的女人不太一樣,但是他散發出來強勢的陽剛氣息卻令人感到心安踏實。這個男人不太像是壞人或騙子嘛!不過,她這輩子也還沒機會遇到什麼壞人就是了。
或者她該問問母後,是不是有些男人並不是那麼的壞!
他們兩人就這麼對望許久,沙燁突然向她走近。然而他才前進沒幾步路,白淨霜便連連後退。
「你別過來!」白淨霜驚叫。
「姑娘,你……」
還不等沙燁說完,白淨霜提起衣裙便飛奔離開,雖然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感到十分好奇,也想和那匹名叫「白疾星」的馬兒多玩一會兒,不過她記起母後一再叮嚀她不要和男人交談,白淨霜決定還是先離開的好。
她今天才第一次出宮,可不希望出任何的意外害她被母後禁足,又得成天待在冷月宮殿里。
望著美人急忙逃離的身影,沙燁不禁自嘲。「我有這麼可怕嗎?」
沙燁輕拍馬兒的臉頰,有點嫉妒地說道。「還是你比較受美人青睞。」馬兒像听懂了主人的贊美似的,昂首擺尾驕傲得不得了。
話說這匹「白疾星」可是大有來頭,它和沙漠國大皇子沙煌那匹名喚「黑疾電」的坐騎並稱魔法大地的兩神駒,。不但奔馳起來快如閃電,它們在沙漠、雪地、峻岩依舊能健步如飛,絲毫不受地形險惡的影響。
雖然這兩匹馬兒並稱兩神駒,但它們的性精卻有如天壤之別。「白疾星」的個性溫馴,像極了它那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的主人。而那匹「黑疾電」,則像他的主人沙煌一樣性爆難馴、狂野不羈,也只有沙燁那個桀驁得不可一世的皇兄可以制伏得了它。
「那個女孩是誰?不知道會不會再見到她?」沙燁俐落地翻身上馬,心思卻隨著白淨霜的離去而飄遠,那雙有如黑夜般的瞳眸出現了殷殷的期盼。
白淨霜一回到冷月宮殿,便依照約定來到雪後的寢宮。
「母後,霜兒回來了。」
「嗯,很好。」對于女兒的遵守約定,白沁風顯得相當滿意,她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並示意女兒坐在房中的紫檀木椅上。
「告訴母後,你今天去了哪些地方。」
「回母後,霜兒今天順著殿外大道往南走,到了一片樹林。」
「哦?」白沁風側頭思忖著。冷月宮殿的南方並沒有村落,過了女兒口中的那片樹林後,是一座與沙漠國隔絕的險峻山脈。照理說,順著殿外大道往南走,應該是不會遇見任何人的,不過她仍不放心地追問。「你一整個下午都在樹林里嗎?」
「對呀,霜兒在那里救了一只受傷的鳥兒。」
「救了一只鳥兒?你施展祝福術了?」白沁風的聲音頓時高亢了起來。
「是的。」白淨霜據實回答,卻讓白沁風的眉頭蹙了起來。
「霜兒,你的法力還不夠強大,若是貿然使用祝福術,會耗去你太多元氣,讓你氣虛疲累,如果這個時候遇見壞人怎麼辦?你就沒有多余的法力可以御敵了。」
「可是那鳥兒受傷很重……」見母後冷凝著一張臉,白淨霜到嘴邊的話只好吞下去,有些委屈地低頭認錯。「對不起,霜兒以後會小心的。」
看女兒一臉無辜的模樣,白沁風輕嘆了口氣。「霜兒,母後不是反對你去救一只鳥,只是你身為冰雪國的未來統治者,就要有保護自身安全的自覺,處處小心點總不會錯的。」
雖然白沁風長年深居在冷月宮殿內,但是對于外界的事,她仍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曾听過有魔法大地的叛徒意圖謀反的事,雖然一直沒有什麼陰謀爆發,但是野心份子的存在,就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她真擔心從小無憂無慮,生活單純的白淨霜,到外面闖蕩會發生什麼危險。
白淨霜看見母後益發凝重的臉,心中暗自叫糟,她再不趕快轉移母後的注意力,恐怕今後真要被禁足了。于是乎,她趕緊走到母後身旁,輕扯著母後的衣袖,並用她最撒嬌、最輕柔的聲音忙不迭地保證。「母後,霜兒以後會更小心的,您就別太擔心了。」
丙然,她這從來沒有失敗過的絕招,成功地令白沁風沉重的臉色緩和起來。思忖了片刻,白沁風又問。「除了鳥兒之外,你今天有沒有遇見什麼人!」
「人!」白淨霜遲疑了半晌,決定隱瞞實情。「霜兒今天沒有遇見任何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白淨霜在心里不斷地道歉。原諒她吧!她不是故意要說謊騙母後的,他是依照剛才的情況看來,如果她說今天還遇見一匹馬和一個男人,恐怕真的會被母後禁足了。那怎麼行?她還想多到外面看些美麗的景致呢!听了女兒的回答之後,白沁風終于安心地點點頭。「沒有就好。霜兒,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母後的話,如果遇見男人的話,千萬要避他們遠遠的。」
「霜兒知道。」白淨霜遲疑了片刻,終于忍不住問道。「母後,所有的男人都是壞人、騙子!難道天底下沒有半個好的男人嗎?」
「沒有!」白沁風突然大吼。
「母後?」白淨桿被嚇了一大跳。
驚覺自己的失態,白沁風連忙緩和語氣。「霜兒,母後不是告訴過你,男人只是女人借以生下子嗣的‘工具’,你實在不必對男人存有太多好奇的。」
堡具?白淨霜實在很難把今天在樹林里遇見的那個男人想像成一個沒有生命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