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梅輕撫被他吻過的紅唇,心里有股甜孜孜的滋味,但……詩堯走得這麼神色匆忙,楊凱威的話又說得言詞閃爍、漏洞百出,令幼梅還是忍不住猜想,詩堯是否趕去和喬安娜約會了?
畢業公演話劇社的一大盛事,它的畢業旅行、畢業舞會同樣列為全校一年一度的重頭戲,對于話劇社而言,它更是一場藉以送別社內大四畢業的盛會。
也因為話劇社的畢業公演歷年都有極佳的口碑,因此即使是需要事先購得入場券才能觀賞,每年觀賞,每年開演仍是座無虛席,像今天——今年度畢業公開演出的第一天,蜂擁而至的人潮就將擁有四百多個座位的小禮堂擠得水瀉不通。
距離開演還有十分鐘,在後台的休息化妝室里,眾演員們正仔細地檢視自己的服裝打扮,補妝的補妝,背台詞的背台詞,總之大家都沒有閑著,只除了——
「幼梅、幼梅!」陳信芳興沖沖地外面沖進來,一把抓住幼梅正在撲白粉的手。「別忙著補妝,你的臉已經夠慘白的了。」
「怎麼回事?瞧你興奮成這樣。」畫了妝的幼梅,一張慘白的臉上布滿怵目驚心的皺紋,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飾演煙死鬼的陳信芳咧了一嘴刻意涂黑的牙,賣關子的笑道︰「你猜我在觀眾席上看到了誰?」
「觀眾席?你怎麼可以在開演前就露這臉呢?枉費幼梅竹她精心設計這艷「炫」的造型,提前暴光豈不是太沒意思了嗎?」
「哎呀,我是躲在布幕後面偷看的啦!」陳信芳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隨即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一頓午餐,賣你一個大消息。」
「什麼大消息?」一張已經夠老丑的鬼臉還擰起眉頭,看起來亂惡心的。
「我告訴你喲……」陳信芳刻意停頓一下。「我在觀眾席上看到了超級大帥哥!」
「哦?你煞到人家啦?」
「不敢不敢,要是我煞到人家,恐怕會先被你這個索命白無常給殺了。」
幼梅愣了半晌,才驚訝地瞪了大眼,「呃?難道……難道……」
「沒錯,那位大帥哥就是你親愛的阿哪答!」
「啊啊!」幼梅慘叫了一聲,把臉埋進手中。
陳信芳大惑不解地問︰「怎麼了?你不希望他來啊?」
「不是不希望,只是……」幼梅抬起那張連鬼都避之的臉,絕望地嚷道︰「我這張臉……滿臉都是白粉,要我如何見人哪?」
「小姐,你演的是白無常耶,你不要滿臉白粉,難不成還要紅光滿面?」陳信芳快錯倒了。「更何況上次他到學校找人時雖沒認出你來,但也已經見過這張鬼臉了啊!」
「可是他那時候不知道我是嘛……」幼梅苦著一張臉,「哎呀,他怎麼會有我們的入場券嘛?」
「咦?這表示他對你很有心呵!還會為了你花心思弄到入場券,你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啊!」
「話是沒錯,但是……但是……」
幼梅的話還沒有說完,導演蔡育仁就到後台來催人了。「幼梅,你怎麼還在這里,馬上就要開演了,快到舞台上定位。」
「哦……好。」
毫無退路的幼梅,只好苦著臉,乖乖地站在舞台上,當大幕拉開,幼梅赫然發現詩堯就坐在第一排沖著她笑。
天啊!她這副丑的模樣,幼梅第一次後悔接演白無常的角色,但是為時已晚,好戲已經開演了。
戲一落幕,詩堯等不及地要將幼梅帶走,但是幼梅一反平日的柔順,無論詩堯怎麼哄騙她,她就是低死不走。
「我帶你去看樣東西。」詩堯溫柔地勸說。
「不行啦,我這張大白臉要怎麼見人嘛!我一定要先卸裝才行。」先不管別人會用什麼眼看她,只要想到得繼續用這張丑得嚇人的臉面對詩堯,她就不斷用力地猛點頭,無論如何也要先卸裝再說。
無奈,詩堯只好耐著性子,等她把臉上的好幾層顏料清洗干淨後,才順利地把她拐上車。
一坐進車,詩堯便一把將幼梅摟進懷里,在她耳際輕聲呢喃,「天啊!我好想你!」這幾天他每晚關在房間工作,沒能好好地和幼梅相處,對他其實也是種度日如年的折磨。
熱呼呼的氣息搔得幼梅全身發熱輕顫,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那張柔軟的唇便被詩堯熱切的吻住。
一直到纏綿的長吻結束,幼梅氣喘吁吁地偎在詩堯的懷里,她才終于忍不住這幾天藏在心中的疑慮問了出口,「為什麼,你這幾天總是對我不理不睬的?」
「我不是故意不理睬你的,只是……」詩堯賣關子地笑著望著她。「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詩堯發動車子,一路上都掛著神秘的笑容,令幼梅的腦袋瓜里堆滿的一連串的問號。
詩堯載著幼梅來到周詩堯服裝設計公司,由于這天是假日,所以公司里空蕩蕩的,只有詩堯和幼梅兩個人。
詩堯拉著幼梅來到他專屬的辦公室的門外,鼓勵的對幼梅說︰「打開門,我要你看的東西就在里面。」
望著那扇門緊閉著的門板,幼梅的心突然抨怦直跳不停。「里面……有什麼?」
「是我獻給你的畢業禮物,並慶祝你公演順利。」
幼梅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顫抖的手緩緩地個伸向門把。門一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件雪白的新娘禮服!
幼梅看傻眼了。「這……這是要送我的?」
「嗯。」詩堯寵溺地對她微笑。「為了要趕在今天送給你,我這一個多禮拜來可是連夜趕工作設計,還親自到工廠盯著他們制作這件禮服。」
幼梅突然有種想哭沖動,「我……我還以為你這個多禮拜來,都和喬安娜在一起。」
「喬安娜?」詩堯訝異的揚揚眉。「你怎麼以為我和她在一起?」他跟喬安娜可是八竿子打不在一起哩!
看詩堯這麼驚訝表情,幼梅不必再問也知道是她誤會了,她不好意思地脹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上次我在一間餐廳里,看見你和她一起吃晚餐,所以我以為……」
詩堯恍然大悟地笑道︰「傻丫頭,那次我是特地警告她,別再支使米雪兒來傷害你。」
「哦,嗯。」原來是為了她的事,幼梅難為情的羞紅了臉。
詩堯凝望著幼梅半晌,憐愛的將她摟進懷中,輕柔的撫模她的秀發。
幼梅瘵全身貼靠在詩堯的胸前,一邊聆听詩堯規律的心跳聲,一邊輕聲問︰「為什麼送我新娘禮服了?」
詩堯輕執起她的下巴,望進她亮晶晶的瞳眸。「還不懂嗎?」
她隱約的懂的,只不過她希望由詩堯親口說出來。
詩堯俯,溫柔的唇輕刷過她的,沙啞的在她唇邊低語︰「還不懂嗎?我愛你,對你,我是絕對的認真。」
他溫柔地吻住幼梅,那種揉合了憐愛和熱情的溫存,令兩人的體溫直線上升。
「嫁給我。」詩堯緊緊地擁著幼梅,誠摯地望著她。「畢業以後就嫁給我,好嗎?」
幼梅聞言羞紅了臉,但一雙大眼卻泄她喜悅的心情,她羞郝地輕點了頭,但仍帶著幾許擔擾地說︰「可是……我的家人還不知道……」
「咦?」詩堯突然笑得有點壞壞的。「誰說他們不知道的?」
「呃?你的意思是?」
「我早就向你爸媽告過了,他們都沒意見呢!」
「嘎?你是什麼時候?」這幾天她住在信芳的家里,壓根兒就不知道詩堯會去拜訪她爸媽的事。
「就在前幾天呀!」詩堯笑著凝望著她。「你不知道我這一個多禮拜,為你做了多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