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涵,你還沒回答人家的問題哪。」林珊珊對他嫵媚地眨眨眼,「你是怎麼發現這里的呢?」
方祖涵懶得搭理林珊珊,他此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要怎麼替幼梅向那個該死的鍵盤手討回公道。
「祖涵?」叫了幾次都得不到回應,林珊珊不禁好奇地順著祖涵的眼光望去,只見一名年輕的大男孩在彈著鍵盤。
「祖涵,你識識那個年輕人嗎?」
林珊珊輕拉方祖涵的衣袖,終于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那個鍵盤手的琴彈得真不錯。」
林珊珊原以為方祖涵對小周的注意是出于欣賞,于是便刻意附和。誰知道方祖涵竟冷冷地說︰「哼,琴彈得再好有什麼用?現在的午輕人太過好逸惡勞,整天放著正經事不做,玩什麼樂團、搞什麼偶像崇拜,簡直就是不務正業、浪費生命。」
呃?拍錯馬屁了?林珊珊見風轉舵地笑著迎合︰「是呀、是呀,就憑他們這些三腳貓功夫,也想跟人家參加什麼樂團評比,妄想在跨年晚會上表演哩,你說好不好笑?」
「樂團評比?」
林珊珊對于她的話題終于能引起祖涵的興趣而感到得意不已︰「對呀,今年的樂團評比是由我爸的公司獨家出資贊助的,所有報名參加評比的樂團只要在比賽中獲得冠軍,就有資格在跨年晚會上演出。」林珊珊討好地對方祖涵嬌笑,「如果你討厭這個樂團,我可以說服我爸,要他取消‘鳴’樂團的參賽資格。」
這倒有趣了,方祖涵深邃的眸中閃爍著復仇的光芒。
「如果……方氏建設想要取得樂團評比的獨家贊助權,你們林氏企業願不願意讓出?」
「你對這種活動有興趣?」林珊珊驚訝地問。
「談不上什麼興不興趣,只是有些私人恩怨想借此解決。」
「私人恩怨?」林珊珊並不笨,她將剛才祖涵對那個鍵盤手的敵視和他所說的私人恩怨連接起來,大抵也能猜出祖涵的心思,「是那個鍵盤手,對不對?你跟‘他’有過節?」
「這和你沒有關系。你只要告訴我,林氏企業願不願意讓出樂團評比的贊助權就好了。」
「讓讓讓,當然讓!」林珊珊的媚眼中不斷地送出秋波,「你也知道我爸是最疼我的了,只要我開口求他,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祖涵的嘴角揚起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是誰?
小周皺著眉,感受到一股灼熱的眼光注視著她,令她全身的毛細孔都緊繃地豎起來了。
自從她加入樂團至今,上台表演的次數多得她數都數不清了,只除了先前幾次的登台略顯尷尬不自在之外,小周早就練就了一身的厚臉皮功夫,任歌迷再怎麼盯著她瞧,她都能從容自在地演出,因為她發現只要她一全神貫注于鍵盤上,只怕是天塌下來了她都渾然不覺。
可是現在這道不知打哪兒來的眼光卻嚴重干擾了她的思緒,害她心神不寧,差點走了音。這種感覺不像是一般歌迷的眼光,有點像是……有點像是獵人在虎視眈眈地窺探著……
小周心一驚,終于還是彈錯了一個音,音感敏銳的主唱邵允文立即轉過頭來瞪了小周一眼。
可惡!究競是哪個混賬王八蛋?小周在心里豪不斯文地咒罵著那個害她心神不寧的人。
趁著演奏的間斷,小周決定要把那個該死的家伙給揪出來,結果她才一抬頭,便直直望進一對閃著光芒的深邃黑眸里。
咦……他?他不就是那個傲慢的大混蛋嗎?他來這里干嗎?莫非是特地來找碴的?
好家伙!在他大言不慚地毀謗「鳴」樂團之後,競然還有膽子踏進「下弦月」,他真以為她好欺負啊?
可惡!她非要這個該死的男人好看、非要出這一口氣才行。小周氣得七竅生煙,直想一把搶過大毛的電吉他,狠狠地往他頭上敲下去。
時間,對「下弦月」的客人而言,是在一首首悅耳動听的曲子中飛快地流逝了;然而,對小周而言,被人虎視眈眈注視著的感覺可不怎麼美妙,有好幾次她被擾亂得心神不寧,幾首曲子演奏下來,她競彈錯了不少的音。
天啊!她可是學了十年鋼琴的高材生,競然會破天荒地出這種紕漏,也怪不得邵允文會頻頻賞她幾個大白眼。
而這天殺的罪魁禍首,競然還好整以暇地坐在台下,甚至還微微牽動嘴角,想必是在笑她的笨拙吧?
想至此,小周不禁更加氣憤了。
「小周!」才剛表演完畢走下舞台,邵允文便板起面孔質問她,「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共彈錯了幾個音?」
小周氣鼓著臉,心里著實氣惱,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誤︰「對不起,我今天分心了……」
「今天分心還無所謂,反正听眾也听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要是你在樂團評比的時候出這種差錯,那我們年底的跨年演唱會也就泡湯了。」
「我……」小周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她一見到倚在休息室門邊的方祖涵,就突然楞住了,一時之間忘了該如何說話。
他,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煙,斜斜倚在牆上,那種隨性灑月兌卻不做作的模樣,吸引了許多女性的愛慕眼光。
哼,裝模作樣的大混賬。
小周氣呼呼地沖到方祖涵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是故意來找碴的嗎?你該不會是得了老人痴呆癥,忘了這里是既墮落又頹廢的糜爛地方吧?還是你受了什麼重大打擊,竟然跑到這里來看我們這群騙吃騙喝的雜耍團表演?」
騙吃騙喝的雜耍團?方祖涵可不記得他有這麼說過。
「這里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方祖涵堅信有出息的男人應該找份正常的工作來做,而不是窩在PUB里,靠著「賣藝」來維生。
「敢情你忘了你正站在這個‘不好’的地方?」小周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還是你有雙重標準,嚴以律人、寬以待己?」
方祖涵對「他」尖銳的話絲毫沒有反應,只是用一種老謀深算的眼光緊盯著「他」。
小周被他這種瞧著獵物的眼光給盯毛了,她冷冷拋拋下一句︰「懶得跟你這種‘高尚優雅’的上流貴族一般見識。」之後,便徑自轉身離去。
誰知道她才沒走幾步路,身後竟傳來方祖涵不容置喙的肯定語氣︰「咱們後會有期。」
小周氣得轉頭對他吼道︰「誰要跟你後會有期?你說了就算啊?你以為你了不起啊?」
第二章
事實證明,方祖涵的確了不起,因為他不但在第二天早上就成功地在周家的大門外堵到小周,還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架」到一間咖啡館。
「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才剛坐定,小周便口氣不善地質問方祖涵,「你昨晚跟蹤我?」
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分明是想活活地嚇死人嘛!她一大早正準備到邵允文家坐樂團的例行練習時,這個居心不良的男人竟不事先警告一聲就蹦出來,還故意趁她驚魂未定的時侯把她抓到咖啡館來,真是太卑鄙了。
「跟蹤?」方祖涵嗤之以鼻,「這麼不入流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那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里?」小周扶正頭上的帽子,惡狠狠地瞪著方祖涵。
「在‘下弦月’里,隨便找一個服務生問不就知道了?」
「哦?那你找我干嗎?該不會是想請我喝咖啡吧?」小周似笑非笑地瞟著他,故作不屑地說,「很抱歉,我這個人有個怪毛病,就是和‘上流階級’的人一起喝咖啡就會全身起疹子、雞皮疙瘩掉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