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要不要喂我吃啊?嘰嘰咕咕的在說些什麼?」他不耐煩的呼了口長氣。
「啊……好!」萱雀躍地將粥一口口吹涼後,送進他的嘴里,臉上漾滿心滿意足的笑。
「劭擎,好不好吃?」她覺得她的心跳得厲害,好渴望听到他的贊美。
「是不難吃。」他不想承認,這粥……好吃得緊,真是怪了!
「呵呵……真的嗎?我好高興喔!」她覺得辛苦了這麼多天總算有代價了!
「你的手怎麼了?」他的眼光倏地被她手上的水泡和傷痕給攫住。
「這個喔……沒……沒什麼!」萱慌亂的將雙手趕緊放到身後。
慕容劭擎起身走到她的身後,強硬的執起她的柔荑端看。
「啊……這個傷喔,擦擦冰玉膏就好了,真的,只消一天就行了!」萱緊張兮兮的說。
看著她遍滿水泡與錯綜的刀傷,慕容劭擎的胸口猛然一窒,心底深處竄升出一股異樣的感覺,讓他的心微微發疼,萬般不舍的輕輕模著。
萱有點吃驚的瞪著他萬般溫柔、帶著不舍的神情,感受他手心中的溫熱,這微微的熱度溫暖了她的心,這樣的他既溫柔又體貼,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冰玉膏在哪?」他問。
「在房里啊,是我特地從南梁帶來的耶,那是我們南梁才有的絕妙聖藥喔,一擦鐵定見效的。而且啊……我還帶了黑月斷續膏、凝香丸……」
她拉拉雜雜答了一堆,受不了的慕容劭擎便一把擁著她荏弱的身子,直接步出門外,往別苑的方向前進。
???
踏進別苑,慕容劭擎劈頭便問。
「藥呢?」
「藥?什麼藥?」萱微張著口,一臉不解。
「笨女人,冰玉膏啊!」他的耐性實在快被她傻愣愣的模樣給消磨殆盡了!
「別再叫我笨女人了啦!」萱不悅地翹高了嘴唇,往櫃子走去,拿出了冰玉膏。
「就是這個了。」她將藥遞給了他。
慕容劭擎打開了藥瓶,從里頭倒了些藥,小心翼翼地點在萱受傷的小手上。
萱被他如此溫柔的神情給嚇傻了,心中的暖流不斷地激蕩著她,兩只腳像踩在棉絮般的白雲上,飄飄然的,心口噗通噗通狂跳,她真希望慕容劭擎從今以後都能這麼待她。
現在的她,幸福得像只快樂展翅飛上天的小鳥!
真沒想到她不過煮了碗粥而已,就能讓他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萱開始期待,當她寫了一堆文情並茂的情書後,慕容劭擎豈不要感動的痛哭流涕,對她更溫柔了?
「你發什麼呆?」慕容劭擎抬起她的小臉問。
「沒……劭擎,今天的你對我真好,我好開心。」萱璨笑地看著他。
瞪著她漾著幸福光芒的小臉,慕容劭擎頓時有些氣惱,該死!他不是打定主意要冷漠待她,讓她知難而退、滾回南梁去嗎?怎麼全變了樣了?
慕容劭擎沉下臉,緊緊的握住雙拳,他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反應。
萱不懂為何他又變臉了,他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下又陰沉的瞪著她了?
「你這人更是奇怪呢,喜怒無常的……」鼓著腮幫子,她的表情顯得很無奈。
慕容劭擎撇過頭去,不想回答她。
「你真的又生氣啦?」萱蹙著柳眉,輕拉著他的衣袖。
看了她好一會,慕容劭擎才冷聲問︰「你……這冰玉膏可不可以給我?」
「咦?冰玉膏?你要這做什麼?」
「這……你給還是不給?問這麼多做什麼?煩!」他的臉龐立刻出現尷尬的紅潮,氣惱的說。
抽動著嘴角,萱的心不悅極了,哪有同人求東西態度卻是這麼惡劣的?
她的心里開始胡亂地猜測他到底要這冰玉膏做什麼?是永叔受了傷嗎?不可能啊!她昨晚看他還好好的。那更不可能是永大娘了……難道,是她!那個長得比她丑、又沒格調的女人!
萱嘟起小嘴,瞪著他說︰「我可以給你,不過……我要你一個月都不可以去探望顧盼歡,不準見她,而且不能不見我,否則你就必須立刻同我回南梁,當我的駙馬!」
「你!」慕容劭擎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臉上染上厚重的陰霾,她的氣焰,令他咬牙切齒,他何時得向個女人求呢?
萱將藥瓶放到他的手中,輕描淡寫地掩飾她的得意說︰「就這麼決定了,這藥膏你就拿去吧!好累喔……我先去睡了!」深怕他反悔,萱決定立刻窩進被窩里。
懊死!瞪著她離去的驕傲神情,慕容劭擎更是快氣爆了!若不是為了凌芯,他何必……唉!現在他終于明白「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了!
???
這一個月來,慕容劭擎的生活只能用「慘」字來形容,每天被迫收下一堆寫得亂七八糟、要很用力看才能了解意思的情書,還得被迫听比烏鴉叫聲還難听的琴聲,讓他每日如坐針氈,清晨醒來的剎那,便希望自己能從此昏睡不醒!
「爺,這是兩個月來的帳目,請爺過目。」慕容永恭敬地遞上帳本。
「嗯!」慕容劭擎渾渾噩噩地隨意翻了幾頁,心思全落在案前的一封情書上,該死!
「爺……」看著失神的主子,慕容永輕聲喚他。
「什麼事?」回過神的他,臉色困窘地漲紅。
「公主要我把這信交給你!」慕容永啞然失笑地看著他驚恐的表情,感到成是有趣。
慕容劭擎抖顫著雙手將信拆開,印入眼簾的大字,差點讓他嚇得魂不附體!
萱兒愛劭擎!
劭擎答應當萱兒的駙馬了嗎?
萱兒好期待喔!
慕容永淡笑說︰「呵呵!鮑主的字有進步是不是?」信中的內容全是他教萱寫的字。
雖然早已明白萱信上的內容,慕容永還是忍不住地發笑,這天真的小鮑主還真是傻氣的可愛!
「進步?這鬼畫符的文字,說是一個公主寫的,真是笑掉人的大牙!」慕容劭擎怒氣騰騰的吼道。「呵呵!老奴倒覺得公主的字雖稱不上端雅,倒也還算清晰可辨啊!鮑主她可是每天努力地練字呢,這一切全是為了爺啊!」
「我倒希望……」話還來不及說完,他便看到萱帶著琴與皮球來到書房。
「嘻嘻……劭擎你累了吧?我彈首曲子給你听。」抱著琴的她,幾乎看不到她的小臉。
苞在萱身後的皮球,憐憫地看著慕容劭擎,它滑溜地爬行到房內最偏僻的角落,目的是為了能讓那「驚為天人」的琴音減小許多。
「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眼中燃燒著熾熱狂焰,慕容劭擎咬牙切齒地道。
忽視他憤怒的眼,萱綻出醉人的笑容,明亮大眼閃動著慧黠靈動的氣息,雙頰紅艷艷的可愛。
將琴擺在桌上,萱輕笑說︰「劭擎,我練了首新曲喔……是雲裳曲!」萱開始撥弄琴弦,頓時魔音穿腦般的樂聲環繞在整個室內。
捂住了雙耳,慕容劭擎大驚失色的想阻止那殺豬般的琴音進入,無奈那足以嚇死人的轟轟琴音還是流沒進了他的耳,讓他腦部發麻的快要爆開!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得要遭此殘忍的酷刑!
「嘻嘻……劭擎,我彈的好不好?」萱笑問。
「你……確定彈的是‘雲裳曲’?」慕容劭擎懷疑的瞪著她眉飛色舞的小臉。
「對啊!我可是照著音律學的。」
「你……唉!」踫到這種天兵,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全沒輒了!
站在一旁觀看的慕容永,老態龍鐘的臉上漾滿笑意,悄悄地退出了房內。而皮球也從房門的縫細,快速滑溜地遁了出去,免得主子又想不開再彈一曲,那今晚它可真要惡夢連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