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轉身過馬路,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喂!池金山,你真的不管我了嗎?」金鈴氣得直跺步。電話聲還是不斷地催促著,她無可奈何地拿出電話,深吸—口氣。「喂,我金鈴啦。」
「你在便當店?」果然是小隊長打來查勤。
「呃……對啊。」金鈴決定扯謊,能騙得了多久就騙多久,反正還剩下五天不到,搞不好老天會大發慈悲,幫她度過這次難關。
「辭了工作,馬上到我這里來。」說完,駱亞洲關掉手機。
不會吧!有這麼好康的事情?!金鈴忍不住掩住嘴,免得笑得太開心,嚇壞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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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嗎?看起來真是不怎麼起眼。」金鈴著鼻孔,一副漠不關心、事不關己的模樣。
「正經一點,她現在可能很危險。」駱亞洲隔著桌子,輕輕地踢了金鈴一腳,提醒她茲事體大。
「哎喲,干嘛這麼認真?我們正要保護的人是許慧君,又不是這個黃毛丫頭。」金鈴嘀嘀咕咕地抱怨。
「反正這丫頭是自己惹禍上身,是生是死才不關咱們的事情。我想,李皇現在一定忙著找許慧君,才沒空對付這丫頭。」金鈴往對街望去,那個正在派發傳單的杜喜媛看起來很平常,身邊也沒有什麼不對勁。
「她昨天和李皇—起吃飯,還一起上街。」駱亞洲把昨天中午看到的事情用最簡要的話表達。
他昨天上午才睡不到三個小時,總覺得對杜喜媛很不放心,于是顧不得疲憊,依杜喜媛名片上的地址找到「喜媛征信社」,希望能得到更多有關杜喜媛和李皇之間的事情。結果看到一輛醒目的寶藍色BMW在征信社門口停下,駱亞洲反應極快地將車開入另一條巷道內,不露痕跡地跟蹤。
「哇!小隊長,今天我才知道你這麼變態!」金鈴嫌惡的眼神。「你怎麼會對那個小女生這樣關心?不是有戀童癖吧?」
「她的年紀比你大一歲。」這是杜喜媛親口說的。
當駱亞洲听到這件事實時,也曾經用狐疑的眼神盯著杜喜媛,就像現在金鈴的樣子。
「不會吧,我看她比我還要小上五歲。不知道她怎麼保養的,我一定要向她請教、請教。小隊長,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我自有辦法接近。」金鈴原先的意興闌珊一掃而空。
「哼!」听完金鈴的話,駱亞洲突然發出這樣的聲音。
金鈴立刻察覺到一絲危險訊號。她虛與委蛇地笑道︰「怎麼突然發出這麼諷刺的聲音呢?小隊長交代的事情我可都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地完成。」
「便當店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駱亞洲本來不打算拆穿金鈴的,不過實在氣不過她的態度,一點也沒有做錯事情該有的謙卑。
金鈴無話可說地撇撇嘴。心里恨恨地想著,除了小池,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這件事情的「捉扒子」舍他其誰?等她有時間,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他—番。
「這一次我一定沒問題的,只要不是賣便當。小隊長,請吩咐吧。」
「玩。」駱亞洲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
「玩?」金鈴瞪大眼,疑惑地望著駱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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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听到這個聲音時,杜喜媛正拎起袖角擦汗。雖然已經接近下午,可是城市的溫度仍是居高不下。
「忘了我了嗎?」駱亞洲像個巨人,他站在杜喜媛的面前,正好形成一道陰影,幫她擋去大部分的陽光。
「駱前輩!」杜喜媛當然認得這個大好人。只要是對她有好處、有幫助的,她一概列入好人的行列中。
「你怎麼會在這里?」
「有點事情到這附近,看到你在這里,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要緊的事情……」駱亞洲露出陽光男孩似的笑容,兩排牙齒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白皙。
看在金鈴眼里,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平時小隊長對她和小池說話總是能省則省,老是在玩猜謎游戲,怎麼今天反常得可怕?不但主動地和人搭訕,還笑得這麼親切。他從沒對她或小池,甚至是任何人露出這樣牙膏廣告專用的笑容過。
「咳、咳。」她適時地發出聲響,提醒談話中的兩人不要忘了她的存在。
丙然,效果立現——「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社里新來的社員,金鈴。」
「金鈴?真是好听的名字。」杜喜媛假意稱許。心里嘀咕著,也不過是個新人,有什麼好介紹的,真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女人總是比較敏感些,金鈴當然感覺到杜喜媛笑容中的不真誠。「哪里,過獎了。」她的語氣雖然謙卑,眼神中卻帶著明顯的嘲弄。「這是你的狗嗎?看起來真是特別啊!」特別的丑!金鈴在心底加上四個字。
又餓又累的帕奇拉趴在地上讓肚皮散熱,偶爾還扯動後腳騷癢,那懶洋洋的樣子的確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偏偏又被金鈴拿出來當話題,杜喜媛覺得自己被這個業界的新人給羞辱了。
「呵!你也過獎了。」杜喜媛用腳跟偷偷撥弄帕奇拉的身體,希望能把它搖醒。帕奇拉動是動了一下,卻露出需要打馬賽克的部位,讓杜喜媛的臉一下紅了起來。
無論如何,兩個女人初見的感覺很一致,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
駱亞洲夾在兩個女人中間,腦筋耿直的他絲毫不覺得有火藥味。
「你們兩個好像很合得來。」
「是啊!」兩個女人虛情假意地同時回應駱亞洲。
「對了,前輩,你說有什麼要緊事情要告訴我?」
說完快帶著這個令人作嘔的女人滾蛋吧!杜喜媛的笑容中,另外藏著真心話。
「噢,我已經托人幫你找到許慧君的下落了,所以……」駱亞洲將杜喜媛手中的傳單全部拿走。「現在你可以不必再發這些東西了。」
真是意外的收獲!才一天而已那……杜喜媛覺得自己真是押對寶了,以後她一定要更加努力去奉承駱亞洲。
「真的嗎?那她在哪里?我現在立刻去找她。」
「這個消息是我在花蓮的朋友告訴我的,許小姐她現在不在台北。」
「花蓮的朋友?這麼說許小姐現在在花蓮?」
「沒錯。現在你只要立刻出發將許小姐帶回來,工作就算完成了。」駱亞洲沒想到這個謊能說的這麼順利,杜喜媛已經完完全全相信他。只要能將杜喜媛引到花蓮三天,那麼事情就單純多了,接著必須在許慧君不知情的情況下,再加派人手日夜監管,李皇再怎麼神通,也沒辦法動許慧君一根寒毛。
「可是……花蓮那個地方我從來沒去過。」杜喜媛有點為難。她是很相信駱亞洲的情報,但是到一個自己從未到過的地方去找人,實在有點困難,而且听說那里的人都以山豬當作交通工具……她又不會騎山豬「這個你放心。」駱亞洲將金鈴推了出來,像是千方百計想把女兒推銷出去的酒鬼父親,一會兒捏捏金鈴的手腕,一會兒又掐掐她的臉——「金鈴是花蓮人,對于花蓮她熟得不得了,她可以陪你一起去。」
受駱亞洲擺布的金鈴配合著露出「媚登峰」——Trustme,youcanmakeit式的微笑。
「真的嗎?」杜喜媛兩手緊握住金鈴,一副即將托付終身的感動。
「金小姐,那麼一切拜托你了!」她突然覺得金鈴長得也挺可愛的,剛才和她的不對眼恍如隔肚。
「事不宜遲,我已經買了傍晚的車票,杜小姐你整理好隨身的衣物就可以立刻出發。」駱亞洲乘勝追擊,將兩張車票由皮夾里掏出來,催趕著兩個人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