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我得趕緊入宮,晚上見。」苗思遠微笑說道,接著匆匆離開。
苗馨兒也一蹦一跳地返回房間,看看雲少醒了沒有。可沒想到,她才走沒幾步,就瞧見雲少雙手環胸地斜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對她傻笑。
「你剛剛偷听我們說話?」苗馨兒走到他面前,小臉靠近他,懷疑地問道。
雲少飛快地在她臉上偷得一吻,才好整以暇地說︰「我命苦啊!一大早起床,發現床上空空如也,只好出門尋找妻子嘍!」
「我來等……等苗相國,想跟他說些話。」雖然她對苗思遠並無恨意,但是那聲「爹」卻怎也說不出口。
「那你把想說的話說完了嗎?」雲少寵溺地摟著她,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嗯。」她笑得燦爛,用力點點頭。
「好,等會兒你把你和苗相國說的話告訴鳳婆婆,希望她也能放下以前的恩怨。」方才鳳婆婆請他們兩人到大廳,應當是要跟他們說關于琵娜的事情。
丙然,進人大廳後,人還沒坐穩,鳳婆婆便開口說道︰「天女,我已經抓到靈山上的內奸了。」
「是不是哈坦哥哥?」苗馨兒聞言,方才的愉悅一掃而空。靈山上,只有哈坦會跟琵娜互通聲息。
鳳婆婆點點頭。「我們會在近期內公開舉行火刑。」
「不要!鳳婆婆,不要燒死哈坦哥哥!」苗馨兒難受地說。從小炳坦對她也很好,幾乎跟對琵娜一樣好。是從琵娜被驅逐下山,他才漸漸與她疏遠。
「行刺天女,本該受到火焚,規矩不可廢。」鳳婆婆皺起眉頭。
「可是……可是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啊!」火焚太殘忍了,她不願見到任何人受到這樣的處分。
「鳳婆婆,難道不能改以別種方式處分?畢竟他沒有造成真正的傷害,不一定要取他性命。」雲少不忍見苗馨兒難受,在一旁幫腔道。
「唉!不然你們自己說要如何吧!」鳳婆婆嘆一口氣,退讓地說。
苗馨兒求助地望向雲少。
「不如就讓我廢去他的武功,再把他驅逐下山,如何?」雲少提議道,「而且我的人會隨時隨地盯著他,以防他報復。」
「好吧!就這麼辦。」鳳婆婆妥協道。
「鳳婆婆,您沒有找到琵娜嗎?」雲少問道。
自從上回琵娜出現在相國府大廳後,她的行蹤一直在他控制之下,昨天他明明告訴她琵娜的所在,怎麼風婆婆完全沒有提起她?
「她自食惡果,遭到蠱母反噬,我昨天找到她時,她早已氣絕身亡。」鳳婆婆說道。想起她丑陋惡心的死狀,不覺有點反胃。
「她死了?」苗馨兒心情復雜地低喃道。
「馨兒,她是咎由自取,你不必為她難過。」雲少摟住她,說道。
「我已經把她埋了,就讓一切隨著她入土而告終,別再去想她了!」鳳婆婆也說道,「天女什麼時候要返回靈山?」
「我……」苗馨兒凝視雲少的側臉,甜蜜地微笑道︰「我想先和雲大哥回家一陣子。我們已經說好,以後半年住在靈山,半年住在滄溟府。」這是他們昨天纏綿之後達成的協議。兩人都認為,只要他們不分開,住哪兒都好。
鳳婆婆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接著露出一個欣慰又感傷的笑,說道︰「好、好,靈山我幫你看著,你趕緊生個天女繼承人才是要緊。」
苗馨兒的臉頰倏地通紅,低下頭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鳳婆婆放心,晚輩一定會努力不負眾望。」雲少打趣道。
「你們……你們聯合起來笑我!」苗馨兒又羞又惱地跺腳,轉身奔出門去。
雲少大笑著朝鳳婆婆一揖,跟在她身後追上她,一把將她抱起,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你做什麼?」苗馨兒驚喊,粉拳落在他的胸前。
「幫你制造繼承人啊!」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她,暗示地眨眨眼。
雲少爽朗的笑聲一直隨他們進入房內,才漸漸止歇。
※※※
滄溟府
主房外的回廊上,雲少搓著手,不停地來回踱步,滿臉焦急。
「雲大哥,麻煩你停下來別再走了,我看得都要發昏了。」苗勛倚著廊柱,坐在欄桿上說道。
「你當然可以氣定神閑地坐在那邊,又不是你老婆要生孩子!」雲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
「我一看到你的信,就特地從大理跑來,若不是著急馨姐,我又何必勞途奔波?」苗勛喊冤道。
「好好,是雲大哥不對,小勛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記恨。」雲少連忙安撫他。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樣坐下來吧!我听娘說,女人家的頭一胎要耗很多時間的,馨姐才剛開始疼呢!」苗勛拍拍身邊的欄桿,說道。
「那要疼多久?」他心疼啊!听見她的痛喊,每一聲都像刀劃在他心上似的。
「我也不知道。」苗勛聳聳肩。他又不是女人。
也沒成親生子,他怎麼會知道?
「我說雲府主啊!你那麼沉不住氣,如何在江湖上混下去?」忽然,一個涼涼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少婦,手上抱著一個約莫一二歲的小娃兒,似笑非笑地朝他們走來,身後跟著一名俊美英挺的男人。
「水丫頭,都當人家的娘了,怎麼還那麼不討人喜歡?沐辰,你最好叫她改改個性,兔得教壞你兒子。」雲少看清來人,微笑地說道。雖然話語針鋒相對,但他的眉宇之間盡是遇見故人的喜悅。
「他們是誰?美得像天上的神仙一樣。」苗勛一雙眼盯著來人,喃喃地向雲少問道。連他們手上抱的小娃兒,都像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女圭女圭。
「他們一個叫司沐辰,一個叫水凝艷,是我最好的……損友。」雲少笑道。
「在下苗勛,見過兩位。」
司沐辰禮貌地抱拳為禮,而水凝艷在對苗勛微笑之後,便瞪著雲少說︰「喂喂!什麼叫損友啊?你在西南追老婆的時候,我和沐辰卻拼死拼活地干掉嶺南四霸,到底誰才是損友?」水凝艷在他面前停下,
「枉費我還帶了一船的補品給馨兒。對了,馨兒進去多久啦?」
雲少帶著苗馨兒回滄溟府後,補行了一場盛大的婚宴,邀請各路江湖豪杰參加。也是直到那個時候,苗馨兒才知道雲少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
婚宴當天,水凝艷因為從雲少那兒得知苗馨兒是天女,于是好奇地偷偷溜入新房與她聊天,兩人就這麼一見投緣,結成好友。所以一听說苗馨兒即將產子,水凝艷便拉著夫婿到滄溟府拜訪。
「她已經在房里痛很久了,不知為什麼還沒生出來。」一想起還在房內受苦的嬌妻,雲少立刻又垮下臉。
「真的?」水凝艷蹙起眉頭。該不會是難產吧?
「馨姐從開始疼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時辰。」苗勛覺得自己有說明清楚的義務。
「才半個時辰?」水凝艷松口氣,「去!雲少,才半個時辰,說什麼很久。我上回可是整整捱了將近一天呢!」
「少,放心吧!馨兒會沒事的。」司沐辰拍拍他的肩膀。他非常能體會妻子生產時,丈夫在外面等候的焦急。
「對啊!我們遠道而來,你也該請我們去喝杯茶吧!」水凝艷也說道,「省得等馨兒把孩子生出來,你的頭發也急白了。苗小弟,你也一起來。」
說罷,她與司沐辰一人一邊架著雲少離開。
苞在他們身後的苗勛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已從父親那邊听說過武林三大勢力的偉大事跡,但是,眼前這三個人,尤其是水姑娘和雲大哥,實在不像爹說的那麼偉大與遙不可及。